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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麗質天成皇子傾心

大唐開元七年(719年),一個水靈靈的女孩降生到蜀州司馬參軍楊玄琰家中,她就是后來歷史上大名鼎鼎的貴妃楊玉環。楊玄琰看著這個女娃,粉脂玉面,特別可愛,心中不禁增添了幾分憐愛之情,玉環在父母愛的滋潤下一天天長大。

從小,她就特別愛動,喜歡屋里屋外地亂跑。父親見她如此活潑,便請人教她學習舞蹈和音樂。她也很感興趣,學習非常認真。一段時間以后,已經可以獨立地跳上一曲了。

玉環小的時候就特別喜歡吃荔枝。楊家的前院有一顆非常茂盛的荔枝樹。每年,不等荔枝成熟,玉環便站在樹下嚷著要吃。于是,父親就從樹上摘下幾顆青澀的荔枝送到玉環胖胖的小手中。她迫不及待地咬下去,然后“啊”地吐出來,父親在一旁慈愛地笑著。于是,玉環撅起小嘴,生氣地說:“爹爹,你騙人。”“是你嚷著要吃的嘛!”父親和藹地答著。童年的生活總是快樂并且讓人留戀的。

可惜的是,楊玄琰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到了玉環10歲這年,楊玄琰的病更加嚴重了,甚至到了不能辦公的地步。這天中午,玉環正在荔枝樹下玩耍。她時而抬頭看看荔枝樹,時而看看地下的小蟲。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她的臉上,照出一臉的美麗和活潑。這時,她驚喜地發現似乎有一顆荔枝熟了。于是,她一蹦一跳地跑到父親的書房,嚷著要父親給她摘荔枝吃。可是,一向勤奮的父親,今天竟然沒在書房辦公。小玉環便來到了父親的臥室。此刻,父親正躺在床上,安詳地睡著。玉環搖著父親的胳膊,撒嬌地喊:“爹爹,快起床,爹爹,該起床了。”可是,任憑她怎樣呼喊,父親仍是安靜地睡著,似乎沒受到任何的打擾。小玉環急了,哭著去找母親。母親一看躺在床上的丈夫一動也不動,一遍遍地喊著他的名字,讓他醒過來,可他最終也沒有醒來。這個柔弱的女人此時表現得異常堅強,她知道,玉環還小,還無法理解和承受什么是失去父親。所以,她強壓著心中的悲痛,平靜地對玉環說:“玉環,你父親睡著了,去了另外一個地方,最近都不能回來了。玉環要乖,父親雖然不在身邊,可是玉環做什么父親都知道,也會支持你的。”玉環在似懂非懂中陪母親辦理了父親的喪事。

楊玄琰走了,這個家庭也失去了頂梁柱,孤兒寡母的生活很是艱難。還好,不久以后,楊玄琰的弟弟楊玄珪來到了這里,將嫂嫂和哥哥的遺孤接到洛陽和他們一起生活。

轉眼間,玉環母女已經在洛陽住了快半年了,玉環也漸漸適應了這里的生活,和叔叔一家人也都相處得很好。叔叔快過生日了,玉環想:“送給叔叔什么生日禮物好呢?”玉環的母親其實已經想好了,她準備讓玉環在楊玄珪的家庭生日宴上跳一段舞蹈,既可以讓他開心,也能順便讓他看到玉環舞蹈方面的才華,從而為她爭取到繼續學習舞蹈的機會。母親親自動手為玉環縫制跳舞時要穿的裙子。很快,楊玄珪的生日到了。玉環穿著美麗的裙子走到叔叔面前,既興奮,又緊張。隨著音樂響起,玉環翩翩起舞,完全忘記了之前的緊張,她的舞姿活潑、美麗、輕盈,感染了在場的每個人。母親在一邊看著,也滿意地笑了。一曲舞罷,楊玄珪拍手稱贊:“早聽說玉環舞跳得好,今天看了,果然很有跳舞的天資啊。”“小叔過獎了,玉環小時候在蜀州曾有專人教授她舞蹈,否則也不能跳得這樣好。”母親適時地補充道。“哦,原來是這樣,這孩子這方面還真是挺有天分的,明天給她請個老師繼續學習吧。不過,也就是當興趣玩玩,可不能太認真啊!”楊玄珪的話說到母親心坎里去了。玉環喜歡跳舞,可是在當時,專門跳舞的人是歌舞伎,官宦家的女兒們是不能染指的。所以玉環開心可以玩玩,但確實不能太認真的。但玉環還小,她不懂得這許多。她只知道叔叔要請老師教她跳舞啦,所以非常開心。

在叔叔家,玉環有時學習跳舞,有時和哥哥讀讀書,有時和姐姐們出去玩,雖然有時也會很想念父親、想念蜀州的那個庭院,但洛陽有很多新鮮的東西,所以玉環的日子還是過得挺開心。可是,母親卻常常睹物思人,悲從中來,加之身體本來也很柔弱,于是漸漸地憔悴起來,不久也離開了玉環。

叔叔和嬸嬸看到玉環小小年紀相繼失去了父母,很是同情,因此也就倍加憐愛。所以,玉環雖然失去了父母,但得到的父愛、母愛并不曾減損。后來,她便直接稱呼嬸嬸為母親、叔叔為父親了。

時間悄然劃過,玉環轉眼間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她能歌善舞、笑靨如花,加上又活潑好動,芳名漸漸在洛陽城里傳播開來。叔叔和嬸嬸看著這個貌美的“女兒”,心里開始籌劃著為她找個好夫家,畢竟玉環已經到了成婚的年齡了。玉環也常常做著自己的夢,猜想著自己的真命天子是什么樣子的。但是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嫁入皇家,叔父只是個七品小官,是從沒奢望過能攀上高枝的。

大唐開元二十二年(734年),人們還沉浸在新年的喜悅當中,因長安城糧食歉收,物價吃緊,唐玄宗帶著文武、宮妃、皇子、公主來到洛陽,以緩解長安糧食緊張的壓力。皇帝一行給洛陽城增添了喜悅的氣氛,人們歡呼雀躍地迎接大唐的天子。

隨著皇帝的到來,很多人都聚集到了洛陽。文武百官互相走動,楊家也開始熱鬧起來,其中最為顯貴的便是時任監察御史的楊慎名。楊慎名與楊玄珪同屬楊姓,并且都自稱是東漢太尉楊震之后,因此楊玄珪在京做官時兩人關系就比較好,走得也比較近。

楊玄珪的曾祖父楊汪曾做過隋朝尚書,而楊慎名的祖先曾做過隋朝的皇帝,這也是他能在唐代得以被任用的原因之一。隋朝末代皇帝楊廣在江都被殺,其子楊暕也被殺,楊暕的夫人后來生下了一個遺腹子叫楊政道,而楊慎名正是楊政道的孫子,所以也算是出身名門了。唐太宗李世民為人心胸寬廣,一直善待楊家后人。因此,楊家的后人在唐朝幾乎代代為官。楊慎名這次隨皇帝出行,家眷也都跟隨而來。

兩家的走動越來越多,孩子們便也彼此熟悉起來。玉環經常到楊慎名家做客,很得楊慎名妻子的喜歡,經常邀請她參加內室宴會。楊玉環在宴會上一出現,總會驚艷四座。大家紛紛打聽這個美人兒是誰家的閨女,她的美色一夜之間傳播開來。

大唐開元二十三年(735年),皇帝最寵愛的女兒咸宜公主出嫁,在洛陽舉行了非常隆重的婚禮。咸宜公主是皇帝寵妃武惠妃的女兒,武惠妃是武則天侄子的女兒。在當時,武惠妃一人得寵,行皇后之職,她的女兒出嫁,自然也就不比尋常公主了。一次,長寧公主來楊慎名家做客,正好遇到了同來做客的楊玉環,看到這個女娃青春可人、貌美如花,非常喜歡,于是邀請她做咸宜公主的伴娘。

咸宜公主的伴娘一共有八人,除了楊玉環外,其他七人都是皇親國戚。因此,玉環既感到榮幸之至,又感到緊張莫名。她很懊惱自己平時為什么不多學習些禮儀呢,怎么把時間都花在了跳舞和玩耍上呢?為公主做伴娘,玉環此時幸福極了,又焦躁極了。

公主大婚,果然來了好多人。場面宏大,人聲鼎沸。玉環站在公主身邊,用眼睛偷偷打量著到場的人,心里不由得感慨道:“皇室子女結婚就是不比我們平常百姓啊!”因此也不免生出幾分羨慕之情。玉環只顧著打量周圍人,卻沒發現下面有個人正在打量著她,這就是咸宜公主的哥哥壽王李瑁。

玉環畢竟是個美人坯子,站在其他七人當中已是光彩非常了,加之今天又施以粉黛,更增添了幾分美麗。因此,站在公主身邊的她吸引了在場很多人的目光。許多人只顧打量著這個豐腴、俏麗的美人,卻忘了今天的主角是咸宜公主,李瑁便是這其中的一個。咸宜公主也不生氣,反而以有這么一位貌美的伴娘而自豪。

婚禮進行得很順利,玉環也表現得很好。回到家后,玉環深深地舒了一口氣。雖然不是很緊張,但這畢竟是玉環經歷過的最大的場面了。她獨自坐在床頭,還激動地回憶著婚禮上的細節,這時,一雙熱辣辣的眼睛出現在她的回憶中。她記得有一個身穿白衣的公子在婚禮上一直看著她,但她又不好意思去回看他,因此,她不知道他是哪家的公子。但是,玉環的心已經微波蕩漾了。

過了幾天,楊玄珪府門前來了一輛豪華氣派的宮車,原來是咸宜公主來接玉環去她家玩。在婚禮上玉環給咸宜公主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兩人年紀也相仿,所以很談得來。當得知玉環喜歡跳舞后,咸宜公主甚至調皮地要玉環教她跳舞。咸宜公主沒有跳舞的底子,因此學起來很吃力,但是玉環常常鼓勵她,并以身示范。所以,在學習跳舞的日子里,公主和玉環的感情也隨著接觸而愈加深厚起來。

這天,玉環正在咸宜公主府上與她相談甚歡,仆人回報說壽王來了。玉環趕緊要回避,咸宜公主說:“壽王是我的親哥哥,為人也和藹,你不用回避。”玉環只有站在咸宜公主身旁,心里很是忐忑不安。這時,一個身穿白衣的翩翩公子走了進來。玉環看著他,覺得非常眼熟,“這不是在公主婚禮上看到的那位公子嗎,原來是個皇子,難怪氣度那么非凡。”玉環心里想著,卻假裝不認識。因為,她不知道壽王是否還記得她。顯然,壽王也注意到了眼前這位美女。于是,經過咸宜公主的引薦,兩人算是正式認識了。但是玉環不知道,壽王在婚禮那天就喜歡上了她,今天就是聽說她在妹妹府上而特意趕來的。

剛開始,氣氛有些緊張,玉環也表現得很拘謹。這時,咸宜公主提議要給哥哥表演自己新學習的舞蹈,可是有些動作還并不是特別熟練,于是她拉著玉環一起跳了起來。坐在一旁的壽王沒想到美麗瑩潤的玉環舞竟跳得如此優美,這在貴族子弟當中實在是很少見的。時間過得是那樣快,玉環的舞蹈結束了,而壽王和玉環都意猶未盡。中途退下場來的咸宜公主將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猜想到哥哥這回是動了心了,應該為哥哥多創造些機會才是。于是,她有意讓玉環和哥哥坐得近一些,也找些共同的話題來談,甚至談到了哥哥小時候的一些頑皮事情,惹得玉環也哈哈大笑。玉環發現,壽王不像其他皇子那樣清高孤傲、難以接近,而是非常隨和﹑還很幽默呢!這次相見,兩人都很愉快。回到家后,玉環一直回想著這次意外的邂逅,心里想念著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壽王。

接下來的日子非常難挨,玉環常常盼望著能夠再見到壽王,說不定可能會在大街上碰到呢!還沒等玉環在街上碰到壽王,咸宜公主就又請她過去玩了,恰巧壽王也在。當然,這是咸宜公主在兩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安排的,好制造偶然見面的機會。

壽王見到玉環是又驚又喜。三個人坐了下來,談洛陽、談長安。玉環以為洛陽已經很美很繁華了,可是壽王口中的長安城繁華熱鬧更勝洛陽許多,看著壽王津津有味地談論著長安城,玉環不禁對生活在那里的人又增添了幾分羨慕之情,她也是很喜歡熱鬧的呀。

一會兒,咸宜公主有事情要臨時走開,因此囑咐哥哥說:“哥哥,替我帶著玉環四處走走,玉環來了許多次,還沒去過后花園呢。”于是壽王帶著玉環來到了駙馬府的后花園。駙馬楊洄是長寧公主的兒子,又娶了皇帝最寵愛的女兒,因而駙馬府的設置還是很豪華的。后花園很大,里面有很多的奇花異草。兩人信步走著,微風吹來,吹起了楊玉環鬢前的青絲。壽王溫柔地看著她,心想“身邊的花兒再美也沒有眼前這個美人美啊。”于是,情不自禁將她摟入懷中。玉環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心底的幸福一圈圈地漾了起來。自此之后,兩個人經常在咸宜公主這里見面,有時三人也相約一起出去游玩。

待時機成熟,咸宜公主便向雙方提出了談婚論嫁的問題。能嫁給壽王,楊玉環當然開心地同意了;壽王也開心地答應了。咸宜公主很開心,自己的哥哥終于找到了心上人,還是這么個大美人。當楊玄珪接到壽王的聘禮時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飛上枝頭,嫁給了一個皇子。當然,他保持了應有的清醒,大方有禮地接受了對方的聘禮并商量了成婚的日期。這時,楊玄珪意識到,他們楊家的命運可能會因此改變,他也可能因此實現多年的夙愿回長安做京官。但是,此時的他遠沒有想到在不遠的將來,他們楊家竟因為這個女子而走上權力的頂峰。

壽王和楊玉環的婚禮比咸宜公主的還要盛大、壯觀,全洛陽人共同慶祝。楊玉環幸福極了,她嫁給了一個皇族,還是一個愛自己勝過一切的風流倜儻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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