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云辭站在原地，手指還搭在銹劍的劍脊上，丹田里那股暖流正一圈圈往外蕩。煉氣一層，說強不強，說弱也不算廢了。他剛想邁步離開這破地方，腦子里“叮”地一聲，跟鬧鐘炸了似的。

【新任務發(fā)布：對掌門比中指后活著逃出山門。】

【倒計時：60息。】

【失敗懲罰：意識抹除。】

他眼皮一跳，差點把劍扔了。

“你認真的？”

系統(tǒng)沒理他，倒計時已經(jīng)開始跳數(shù)：59、58、57……

他抬頭一看，講道臺那邊已經(jīng)搭起了高臺，青陽子端坐其上，一襲玄袍加身，手里拿著本《養(yǎng)氣心經(jīng)》，正準備開講。臺下烏泱泱坐了三四百號弟子，外門內(nèi)門全來了，連幾個平日躲在后山偷懶的老油條都蹲在前排裝認真。

這會兒上去比中指？

跟當眾脫褲子沒區(qū)別。

可不比？系統(tǒng)說抹就抹，連個遺言都不讓留。

“行吧。”他咬牙，“你狠，我更瘋。”

他把銹劍往背后一別，混進外門弟子的人堆里。這群人正交頭接耳，議論他剛才劈碑那一手。

“見鬼了，那破劍都銹成這樣了還能砍動玄鐵碑？”

“聽說他喊自己不是蕭云辭……該不會真是被什么劍靈附體了吧？”

“附體個屁，我看是瘋病發(fā)作，剛退完婚刺激的。”

蕭云辭低著頭往前蹭，一邊聽一邊冷笑。你們猜得再邪乎，也猜不到我腦子里真有個系統(tǒng)在逼我當場社死。

他慢慢靠近講道臺，離青陽子不到三十步。掌門正講到“心靜如水，氣貫丹田”，聲音沉穩(wěn)，帶著一股子讓人昏昏欲睡的節(jié)奏。

倒計時：10、9、8……

他深吸一口氣，腳底微微發(fā)力，膝蓋繃直。

5、4、3……

他緩緩抬頭，目光直勾勾盯住青陽子。

2、1——

他右手猛地抬起，中指筆直豎起，正對掌門面門。

全場瞬間安靜。

連風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青陽子講到一半的“氣走任脈”戛然而止，眼皮一抬，金光從眸子里炸出來。

“放肆！”

三個字炸得整個廣場嗡嗡響，地面都顫了半寸。講道臺上的香爐“哐當”翻倒，靈火灑了一地。

蕭云辭心里一緊，知道這下真捅了馬蜂窩。但還沒等他反應，腦中“叮”地又一聲。

【今日劍道Buff已解鎖：御劍瞬移（持續(xù)10息）。】

他二話不說，原地蹬地，整個人像被彈弓射出去似的，貼著地面滑出三丈遠，險險躲過一道從天而降的劍氣。

“轟！”

劍氣劈在他剛才站的位置，炸出個三尺深坑。

三名執(zhí)法長老騰空而起，一人掐訣，空中符陣亮起；一人甩出鎖鏈，寒光閃閃直取他后心；第三人直接拔劍，劍氣凝成“鎮(zhèn)”字，壓得他呼吸一滯。

“御劍瞬移”不是飛，是借劍意滑行。他腦子里剛浮現(xiàn)《引氣訣》的運轉路線，下一秒腳底一輕，整個人像踩著冰面一樣斜沖出去，撞翻了講道臺邊的香案。

靈火四濺，紙符亂飛。

“這不是侮辱！”他一邊逃一邊吼，“這是行為藝術！懂不懂審美？”

沒人理他。

執(zhí)法長老怒吼：“結四方劍網(wǎng)！別讓他出廣場！”

四道劍氣從不同方向絞殺而來，封死所有退路。

蕭云辭咬牙，把銹劍往地上一插，借力翻身躍起，踩上飛檐。屋頂瓦片“咔咔”作響，他像只瘋猴似的在屋脊上連跳三下，每跳一次，體內(nèi)那股劍意就推他一把。

“瞬移”只剩三息。

他瞥見山門方向，結界泛著微光，守門弟子已經(jīng)列陣，長槍橫舉。

“拼了。”

他最后一跳，直撲山門。

身后劍氣追來，削掉他一截衣角。

他沖到結界前，猛地轉身，對著追兵方向，再次比了個中指。

“謝了啊，下次還敢！”

話音未落，他一頭撞進結界。

“砰”地一聲，結界炸開一圈漣漪，他整個人像炮彈一樣飛出去，滾下千階石梯，一路撞斷三根旗桿、兩盞燈籠，最后“咚”地砸進山腳的灌木叢里。

世界安靜了。

他趴在地上，耳朵嗡嗡響，渾身骨頭像是被拆了重裝。但腦子還清醒，第一反應是摸后腦勺——還好，沒禿。

【任務完成。】

【經(jīng)驗值+100。】

【敵人震驚值+300。】

【修為突破：煉氣二層。】

暖流再次從丹田涌出，比上次更猛，靈漩轉得像臺風眼，經(jīng)脈里堵塞的地方“咯噔”松了一下，像是卡了十年的水管終于通了道縫。

他喘著粗氣，咧嘴笑了。

“爽。”

他翻了個身，仰面躺著，看著頭頂灰蒙蒙的天。山門上“青陽宗”三個大字隱約可見，此刻正有三道劍光盤旋搜尋，顯然是執(zhí)法隊沒放棄。

他不敢久留，撐著地面想爬起來，結果手一滑，摸到個硬東西。

低頭一看，是個破木屋的門框，半埋在土里，屋門歪斜，墻皮剝落，估計是哪年山洪沖垮的獵戶屋。

他拖著身子鉆進去，靠墻坐著，順手把銹劍橫在腿上。

屋里一股霉味，角落堆著爛柴，墻上還有道裂痕，像是被野豬撞過。

他剛想閉眼緩會兒，系統(tǒng)又“叮”了一聲。

【獎勵發(fā)放：表情包×1（賤兮兮）。】

他一愣：“啥？”

下一秒，他腦子里自動跳出一張圖——一個歪嘴咧笑的小人，眼睛瞇成縫，舌頭半吐，手里還比了個“耶”。

“……你認真的？”

他試著意念一動，那表情包瞬間投射出去，直接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墻上，持續(xù)三秒，然后消失。

“這玩意能換靈石嗎？”他翻白眼，“還是能召喚十萬天兵？”

系統(tǒng)沒回答。

他罵了句臟話，靠墻閉眼，開始運轉《引氣訣》。煉氣二層的靈漩比之前穩(wěn)多了，經(jīng)脈也松了些，至少現(xiàn)在能感覺到靈力在手臂里慢慢爬。

外面搜山的動靜漸漸遠了。

他松了口氣，正想瞇一會兒，忽然聽見屋外草叢“沙沙”響。

他立刻睜眼，手按劍柄。

門口人影一閃，是個外門弟子，手里拎著根燒火棍，探頭探腦。

“有人嗎？剛才是不是有人滾下來？”

蕭云辭屏住呼吸，沒動。

那人往屋里瞅了兩眼，嘀咕：“見鬼，明明看見人影……”

他正要走，忽然“哎”了一聲，彎腰從地上撿起個東西。

是蕭云辭滾下來時掉的布條，洗得發(fā)白，邊角繡了個“蕭”字。

外門弟子盯著看了兩秒，眼神忽然變了。

“是……是他？那個劈碑的瘋子？”

他把布條塞懷里，左右看看，壓低聲音：“兄弟，你要是還活著，趕緊跑。掌門下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執(zhí)法隊待會就要搜這片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