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陽光透過教室窗戶，在劉馨馨的課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她百無聊賴地轉著筆，余光卻不自覺地飄向隔著兩個座位的楊碩碩。他正和陳嗷低聲說笑，仿佛什么事都不曾發生過。

劉馨馨收回目光，心里泛起一陣酸澀。她至今想不明白，事情怎么會走到這一步。

一切始于一個月前。那天楊碩碩發了一條朋友圈，是他和高徒兒在電影院的照片。劉馨馨看到后忽然想起自己的快遞正好在那個地方，便半開玩笑地發消息給他：“寶寶~能不能幫我拿個快遞呀？”

她清楚地記得，楊碩碩回來后不僅把快遞帶給了她，還當場拆開試戴了她買的那條灰色圍巾，甚至拍了個視頻發過來。視頻里他裹著女式圍巾，劉馨馨忍不住笑了，手指一動將視頻保存到了相冊——那是她第一次存下他的影像。

為了不欠人情，劉馨馨給楊碩碩轉了奶茶錢。對方突然發來一條語音，點開一聽，是他故意拖長聲音的“我——愛——你——”，明顯是在開玩笑。劉馨馨當時覺得這人還挺有意思，而楊碩碩似乎誤以為她對他有好感，從此兩人便開始以“寶寶”互稱。

曖昧像一場游戲，兩人都樂在其中，卻沒人愿意先捅破那層窗戶紙。

直到那天午休，劉馨馨和張小怪因為聊天太嗨被“雞老師”逮個正著。雞老師，因為管教嚴格且喜歡用手指戳學生腦袋，被私下起了這個外號。她當場把兩人訓了一頓，下午去辦公室送道歉信時，又是一頓狂風暴雨般的批評，把兩個女孩都說哭了。

事后幾天，劉馨馨和張小怪上課連對視都不敢，生怕又惹來麻煩。但最讓劉馨馨難堪的是，一周后她被調到了教室最后的特殊位置——那是專門為“問題學生”設的座位。

“你咋來了？”楊碩碩驚訝地問，當看到劉馨馨把水杯放在新桌子上時，他震驚地睜大眼睛，“馨馨你真的坐這了？”

劉馨馨故作輕松地聳聳肩，心里卻難受得很。她從小到大都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從未受過這種待遇。現在坐在全班最后，周圍都是不愛學習的同學，她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仿佛所有人的目光都釘在她的背上。

雖然中間隔著兩個人，但劉馨馨和楊碩碩上課傳紙條反而更方便了。他們依舊以“寶寶”相稱，紙條上的內容也越來越曖昧。

第一次月考時，他們被分到同一個考場。劉馨馨后面坐著一個叫小程的女生，長得格外漂亮，連劉馨馨都忍不住多看幾眼。考試過程中，三人竟然默契地互抄答案——楊碩碩物理好，小程英語強，而劉馨馨則擅長抄。

考試結束后，陳嗷來到楊碩碩座位旁閑聊，無意中透露楊碩碩有五個喜歡的女生。劉馨馨假裝不在意，耳朵卻豎得老高。她震驚地聽到小程的名字，還有一個竟是經常幫她傳紙條的后桌女生！

那一刻，劉馨馨對楊碩碩的看法有了微妙的變化。這人也太隨意了吧？但同時，她又忍不住被他的幽默和陽光吸引。

曖昧依舊繼續，甚至變本加厲。劉馨馨發現自己越來越在意楊碩碩，周末和張小怪、徐夢出去玩時，她特別希望楊碩碩也能來。但他已有約，最終沒能見面。回家路上，他發消息說父母復合了，所以出不來。劉馨馨為他高興，又有些失落。

那個周二的晚上，楊碩碩突然在聊天中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劉馨馨心跳漏了一拍，反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幾輪拉扯后，楊碩碩承認了，理由竟是“很久沒談過戀愛了”。雖然這個理由讓人無語，但劉馨馨腦子一熱，竟然答應了。

戀愛的第一天，劉馨馨滿懷期待地來到學校，卻發現楊碩碩正和別的女生聊得火熱。她生氣了，直到楊碩碩課間給她買了零食才勉強原諒。第二天體育課，楊碩碩沒來找她，劉馨馨又生氣了。晚上他又買了零食道歉，但這次劉馨馨沒接受。

委屈之下，劉馨馨請張小怪幫忙去和楊碩碩溝通。沒想到聊了一會兒后，楊碩碩直接發來一封分手信。措辭禮貌卻冰冷，完全不像他平時的風格。

更讓人心寒的是，分手后楊碩碩表現得像個沒事人一樣，照樣開玩笑，甚至還會惡作劇地解劉馨馨的鞋帶。劉馨馨心里難受，卻又忍不住繼續和他曖昧不清。

直到有天晚自習，楊碩碩突然摸了摸劉馨馨的手。這個親昵的舉動剛好被同學看見，很快，班里就有女生跑來問劉馨馨：“你和楊碩碩談過啊？”

劉馨馨驚呆了。她只告訴過張小怪、徐夢和袁韓這三個最要好的朋友。

“誰告訴你的？”劉馨馨追問。

那女生支支吾吾不肯說，劉馨馨再三追問，她才透露是一個班里的女生傳出來的。

劉馨馨立刻去找她對質，語氣激動又難聽。但她心里同時懷疑著袁韓——因為袁韓和她關系很好。難道是被自己信任的朋友出賣了？

混亂中，劉馨馨把楊碩碩叫出來問：“你是不是告訴別人了？”

“我誰都沒說。”楊碩碩一臉無辜，劉馨馨竟然就這樣相信了他。

那個晚自習，劉馨馨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她不斷回想這段短暫又莫名其妙的戀情，心里堵得難受。

下課回到宿舍后，幾個女生突然來找劉馨馨。她們解釋說這都是誤會，并說出了真相——原來是楊碩碩親自告訴郭小雅的，甚至還把自己和劉馨馨的聊天記錄給郭小雅看。更驚人的是，那封分手信居然是郭小雅代筆寫的！

“楊碩碩還說覺得劉馨馨很惡心。”郭小雅小聲補充道。還給看了聊天記錄，是有惡心兩個字，但是翻的很快。

這句話像一把刀直插劉馨馨心臟。她愣在原地，渾身發冷。原來自己一直相信的人，不僅在背后詆毀她，還把她的信任踐踏在腳下。而她還傻乎乎地懷疑自己的朋友！

憤怒和屈辱涌上心頭，劉馨馨當即拉黑了楊碩碩的所有聯系方式。她也給陳嗷發了消息，說明事情原委。連陳嗷都認為楊碩碩做得太過分了。

但自始至終，楊碩碩沒有給出任何解釋。

“馨馨？馨馨！”張小怪用手肘輕輕碰她，“老師看你呢。”

劉馨馨猛地回神，發現雞老師正皺著眉頭看她。她趕緊坐直身體，假裝認真聽講。

劉馨馨咬著嘴唇，看著那個背影，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我只想要個真相。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為什么能如此輕易地傷害一個人，然后假裝什么都沒發生？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但她倔強地不讓它們落下。不值得，為這樣的人流淚一點都不值得。

“走吧，去小賣部。”張小怪摟住她的肩膀，輕聲說。

劉馨馨點點頭，最后瞥了一眼楊碩碩的方向。他正和幾個男生打鬧，笑得燦爛無比。

那一刻，劉馨馨忽然明白了什么。有些人注定不會給你真相，因為他們根本不覺得有必要解釋。你要做的不是追問，而是放手，然后向前走。

陽光依舊明媚，秋風拂過臉龐，帶著一絲涼意，卻也清新宜人。劉馨馨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朋友的手。

真相或許永遠不會來，但生活還得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