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小萌誤入！儲物空間藏少女

氣泡聲還沒散，顧北把空啤酒罐往掌心一捏，隨手往后一扔。罐子沒落地，像是撞進一層看不見的膜，輕輕晃了一下，消失不見。

他拍了拍手，哼起半句《空城計》，轉身往家屬樓后巷走。雨點開始砸下來，第一滴正好落在他鼻尖上。

“哎喲這天，說翻臉就翻臉。”他加快兩步，軍綠色帆布包在肩上一顛一顛，錦鯉在里面打了個滾：“宿主，收個空罐子還開空間門，你是嫌生活不夠熱鬧？”

“閉嘴，就開一條縫，又沒把冰箱塞進去。”

話音剛落，巷口黑影一閃，一個濕透的馬尾辮腦袋猛地扎進墻角。啪嘰一聲，那人滑了一跤，手在空中亂抓，整個人撲進一片灰白里。

顧北后脖頸一緊。

“錦鯉！”

“哎我看見了！”錦鯉尖叫，“你家進人了！還是個活的！未成年！女的！帶雙馬尾的那種！”

蘇小萌摔在一片空曠里，四面灰白，頭頂沒天，腳下沒地。她眨眨眼，甩了甩劉海上的水珠，一骨碌爬起來：“哪兒呢這是？地下室改造的藝術展？沉浸式劇場？”

她往前走了兩步，腳底踩到個硬殼箱子，嘩啦一響。

“誰？”她猛地回頭，看見一箱沒拆封的薯片歪在地上，包裝還是十年前的老款式，生產日期模糊得像被水泡過。

“有人嗎？”她小聲喊，“互動環節開始了嗎？我是不是該找線索？”

顧北站在巷口，額頭冒汗。他沒敢關空間——人還在里面，強制召回會像吐瓜子殼一樣把人甩出去。可開著門，雨水正順著地面往里淌。

“你讓她自己走出來！”錦鯉嚷嚷，“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就當她是路過的！”

“她都進去了！還踩了我囤的辣條！”

“那還能咋辦？難不成你進去接她？‘歡迎光臨大叔的異次元小倉庫’？”

顧北咬牙，抬手往空間入口一指。灰白邊緣泛起一圈波紋，像水面上的油花。

蘇小萌正蹲下撿薯片，忽然腳下一空，整個人被一股力道往外推。她“哇”地叫了一聲，屁股著地，摔在巷口積水中，手里還死死攥著那包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辣條。

抬頭一看，顧北正從“空氣”里抽出手，拎出一整箱啤酒，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你！”蘇小萌瞪圓眼，手指直抖，“你剛才是不是……從墻上拿酒？！”

“墻？”顧北低頭看看，“哪有墻？這是磚。”

“那你手剛才伸哪兒去了？！空氣里？！”

“我手長，能伸哪兒去？”

蘇小萌蹭地站起來，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把辣條舉到他眼前：“那這個呢？這牌子我查過！‘川香虎辣條’，三年前就停產了！超市早下架了！你怎么會有？！”

顧北一愣。

“你藏這兒的？”蘇小萌環顧四周，“這墻后面是倉庫？秘密基地？還是——”她聲音壓低，“外星人補給站？”

“小孩，回家喝姜湯去。”顧北伸手要拿辣條，“別在這兒發癔癥。”

蘇小萌往后一跳：“別碰我！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地球防衛隊的特工！或者平行宇宙穿越者！不然怎么解釋你力氣大、記性差、還能憑空掏東西？！”

“我記性差是你聽誰說的？”

“全樓都知道！‘迷糊大力叔’都上教職工群表情包了！”

顧北揉了揉眉心：“我這算不算搬磚搬出個粉絲？”

“不是粉絲，是研究員！”蘇小萌從濕透的書包里掏出個粉色小本本，翻開一頁，唰唰寫下：“4月5日，暴雨夜，目擊后勤大叔顧北使用空間折疊技術藏匿物資，并從虛空中取出已停產食品。初步判定：非人類，或掌握高維科技。”

顧北湊過去一看：“你還編號了？‘日記No.1’？”

“當然！這可是重大發現！”她啪地合上本子，“大叔，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但我得繼續觀察你。為了科學。”

“你這叫跟蹤。”

“這叫田野調查。”

“你田野調查完能不能先回家？你快感冒了。”

“感冒不怕，真相更重要。”她吸了吸鼻子，忽然盯著他背包，“你那個包……是不是能裝下整輛電動車？”

顧北瞇眼：“誰告訴你的？”

“我猜的！你上次搬冰箱，包都沒鼓起來！而且——”她指著他工裝褲口袋，“你昨天掏手機，掏出來半根黃瓜！那絕對不是你帶的午飯！”

顧北沉默三秒：“……那確實是午飯。”

“騙人！黃瓜都還帶著露水！現在哪有露天黃瓜？！”

“我……自己種的。”

“家屬樓頂種的？”

“嗯。”

“那你頂樓有菜園？”

“有。”

“那辣條也是你種的？”

顧北張了張嘴，沒答上來。

錦鯉在包里笑出聲：“宿主，你這謊言體系要塌了。”

蘇小萌眼神突然認真起來：“大叔，你藏得好累吧？”

顧北一怔。

“你明明能搬冰箱，卻裝作眼花路癡；明明有秘密空間，卻天天背個破包；明明——”她聲音輕下來，“明明可以過得特別厲害，卻非要當個普通大叔。”

雨還在下，她頭發貼在額頭上，眼睛卻亮得嚇人。

“我幫你保密。”她說，“真的。你不用什么事都一個人扛。”

顧北站在原地，沒動。

五十五年，沒人跟他說過這句話。

他摸了摸后腦勺，那里還有上回摔的包，現在隱隱發燙。他從包里掏出一盒熱奶茶，塞進她手里。

“喝完趕緊回家。”他說，“別寫那破日記了。”

蘇小萌抱著奶茶，咧嘴一笑：“可我已經寫了。”

“那……”他頓了頓，“別瞎編。我種的黃瓜是真的。”

“那你頂樓菜園，能讓我去看看嗎？”

“不能。”

“那你明天早餐吃什么？我觀察記錄需要數據支撐。”

“包子。”

“肉包還是菜包？”

“菜包。”

“幾點買？哪家攤？”

“六點二十，校門口李嬸的攤。”

“成交！”她蹦起來，把奶茶抱緊，“明天六點十五，我在攤前等你！這是科研蹲守，不是跟蹤！”

說完，她轉身沖進雨里，馬尾辮一甩一甩，書包上的皮卡丘搖得像個導航儀。

顧北看著她背影，嘆了口氣。

“宿主，”錦鯉探出頭，“你剛才是不是……心軟了？”

“沒有。”

“那你為啥給她熱奶茶？你上個月撿到流浪貓，都沒舍得給它買奶。”

“她淋雨了。”

“你心疼了。”

“閉嘴。”

他轉身要走，忽然停住。

空間入口還沒關。

他抬手一劃，灰白邊緣緩緩合攏，像拉上一道看不見的拉鏈。最后一絲縫隙消失前，他似乎看見那箱停產的辣條，正安靜地躺在角落，包裝上的老虎眼睛，還盯著他。

他收回手，摸了摸帆布包。

包里，錦鯉小聲嘀咕：“宿主，你這回……怕是藏不住了。”

顧北沒答話，只把包往肩上一甩，腳步踩過水洼，濺起一圈漣漪。

巷口路燈忽閃了一下，照見他工裝褲口袋里，露出半截粉色筆記本邊角，上面寫著——

“《大叔神秘行為日記》No.2：疑似擁有時間保鮮技術，辣條生產日期成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