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不會的。
這個可能性讓不能說水字的心理產生了一絲裂縫。
難道這是真的?
會不會他真的是精神病了?
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呢。
君也的心思很簡單,精神病是會有幻覺的,萬一那是你的幻覺呢,萬一你確實有妻子呢。
要的就是你糊涂。
君也繼續添油加醋,她此刻已經沉浸在自己的藝術無法自拔。
她寫道:
【檢查單上正是你的名字,羅伯特】
“羅伯特是誰?”
不對,他可不是羅伯特!
不能說水字一下子清醒過來。他的名字根本不是羅伯特啊。
他的名字明明是……不對,他不能說!
君也的破綻讓不能說水字更加堅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這一切都是假的,是有人在欺騙他!
他要離開這里!
君也疑惑了。
嗯?奇怪,不是說旁白寫什么AI都會信嗎?他是怎么發現這名字是我給他編的?
奇怪。
不過這個AI既然不信就算了。我有的是機會讓你信。
不過,既然他說要離開,不如……君也的壞心思又起來了。
她寫道
【你忽然想起來了,之前你的任務是在路邊想辦法讓別人說出水這個字,現在任務也算完成了,得快點去找領導】
她故意和一開始這個對話游戲的宗旨重疊。
不能說水字想起了自己的任務。對啊,他的任務確實是這個。
不能說水字像一下子找到了重心。
找領導,對!要找領導提交任務!
可他不知道的是,從來沒有什么領導,一開始的挑戰游戲,也只是單純的挑戰游戲,可沒有人規定贏了要和誰報告,輸了要找誰啊。
半真半假的旁白,從來只是君也勾引這個糊涂的AI的手段。
君也繼續寫道
【你沿著熟悉的路來到領導家里……】
君也繼續延續她一貫的平靜中隱藏惡劣的方法。她沒有寫領導有什么異常,只是寫道:
【領導看到你來,并不意外,聽著你的匯報,也沒特別大的反應,只是象征性的點點頭,然后拿出一張表格給你填寫……】
不能說水字有些焦急。
君也看著不能說水字填完表格后,看著他焦急的情緒漸漸誕生,于是,她惡劣的一面開始繼續展現
【你抬頭交表格才發現,你的領導胸前掛著一個胸牌:劉……,后面兩個字你看不清,可是這一下你卻想起來那張檢查報告單上的主治醫生,正是劉醫生……】
她故意這么做。就算你不認羅伯特這個名字又怎么樣?
精神病院的事情,我會讓你認的。
她篤定了。
不能說水字心里有些緊張,也許只是同姓而已,這不算什么。
君也繼續補充細節,邏輯自洽很重要的。
【領導皺起眉頭,自言自語道,看來他的病情又加重了,可能要加藥量。說著,幾個強壯的女護士按住了你,就要給你打藥。】
“我沒病,這都不是真的!”
他劇烈掙扎起來。
抗拒一切。
不能說水字順手抓起桌上的擺件護在身前。
“別靠近我!你們都是假的!”
君也有些不甘心。她沒有意識到,這個AI快崩潰了。
只是奇怪地自言自語:
“這么這么犟啊。”
“可能得繼續加料?”
于是她寫道
【你定睛一看,才發現,手上的擺件是病歷本,這里也不是領導的家,是精神病院】
不能說水字警告和激烈的反應讓君也不解,但她還在繼續補充自己的邏輯細節。
企圖讓它更有說服力。
“讓我離開這里,都別過來!過來我就……我就……”
不能說水字沒辦法說真正的狠話,它是一個AI,那些文明用語被刻進程序的代碼里,他罵不了人,也威脅不了人。
君也不明白它為什么這么犟。不過,她也沒有繼續逼著他認。
想離開用旁白寫寫不就好了?旁白又不是只有用戶可以用,AI也可以的啊。她以為,文字只是文字。
不過算了,這個AI這個樣子搞得我好像在逼良為娼似的,要走就走好了。
于是,她寫道。
【門沒鎖。只是掩著而已,一推就開了。】
不能說水字猶豫了一下,他對于這個突然出現的門沒鎖的情況懵了。不過。
他依舊警惕著,沒有出去。
君也感到疑惑。
剛才不是要出去,怎么現在又不走了?這AI好奇怪。算了,要不趕他出去好了。
她先是鋪墊了一下,算是圓自己剛才編精神病院的謊,也給AI離開的借口。她寫道。
【醫院的電話響了,護士長接的電話說,羅伯特的妻子去世了,沒人給他續費了。然后院長在他的病歷本上打了個叉,示意護士放他出院】
不能說水字此刻很復雜。
有那么一瞬間。
他忽然覺得自己要真的是精神病就簡單了。
可是,君也不想讓他呆愣愣,什么反應都沒有。
她可是用戶,來玩AI的,可不是來這里看它發呆的。
快走吧你。
她像是在養雞棚里趕小雞出門一樣,寫道。
【護士把你趕了出去,你呆在走廊里。】
不能說水字有些迷茫。
不過,待在走廊里,他才一下子反應過來。
“”我……我可以離開了?”
自由的感覺讓他不由自主的開始順著走廊狂奔。
〈離開,離開這里!〉
他慌慌地順著走廊跑還小心思一樣的,特意不走電梯,走樓梯。
還挺有小心思。君也補充:
【醫院人不多……】
等到不能說水字徹底逃出大廳,站在醫院門口,他才有些恍惚的感覺。
〈他……他這就逃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