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黎明已然降臨,黑暗將得到救贖
- 龍王傳說:雙魂啟世,懷表逆時
- 羅浮有恒
- 2115字
- 2025-08-26 14:20:35
傍晚時分,天斗城的燈光逐漸亮起,街道兩側的魂導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將街道映照得如同白晝,空中偶爾有魂導飛行器緩緩掠過,留下淡淡的能量軌跡,遠處傳來魂師學院的鐘聲,與街邊商鋪的吆喝聲交織在一起,盡顯這座魂師之都的繁華與活力。
震華掌心的溫度裹著墨硯舟微涼的小手,指腹不經意蹭過孩子指節處淺淺的薄繭——許是平日里偷偷摸鍛錘磨出來的。墨硯舟垂著小腦袋,墨色發梢垂在眼前,遮住半張臉,只露出抿得發白的唇,每走一步都悄悄往震華身側縮半分。
街邊攤販的吆喝聲突然頓了半拍,挑著擔子的貨郎駐足回頭,扁擔上的竹筐還輕輕晃著;茶館二樓靠窗的茶客忘了端起茶杯,目光直勾勾落在墨硯舟身上,連茶霧漫過鼻尖都沒察覺。有人湊在一起低聲議論,指尖若有若無指向那道小小的身影,驚詫異色像細密的漣漪,在人群里一圈圈漾開,連風吹過布幡的聲響,都像是慢了幾分。
天斗鍛造師協會的大門是兩扇丈高的玄鐵巨門,門楣上“天斗鍛造師協會”七個鎏金大字嵌在青黑花崗巖里,日光下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門環是銜著圓環的銅獸首,紋路里還嵌著未打磨干凈的鐵屑。
推開門便是挑高兩丈的前廳,地面鋪著青灰色防滑石,縫隙里嵌著經年累月濺落的銅水、鐵渣,形成深淺不一的斑駁印記。廳柱是裹著鐵皮的實木柱,柱身刻滿繁復的鍛造紋路,頂端懸掛著盞盞鐵制吊燈,燈罩是鍛打而成的鏤空花紋,暖黃燈光透過紋路灑下來,在地面投出細碎的光影。
左側墻面上掛滿了各式鍛造工具的陳列架,锃亮的鐵錘、磨得鋒利的鏨子、大小不一的鐵砧整齊排列,有些工具的木柄還泛著被手汗浸出的溫潤包漿。遠處傳來隱約的金屬撞擊聲,叮叮當當的脆響順著走廊飄來,混著空氣中若有若無的焦炭味與鐵器冷卻后的金屬氣息,連呼吸都像是沾了幾分剛硬的鍛造溫度。
震華住在天斗鍛造師協會的最高層。那是一處遠離喧囂的靜謐所在,電梯門緩緩打開,映入眼簾的是鋪著厚實紅毯的走廊,地毯的紋理細膩而富有質感,腳踩上去綿軟無聲,隔絕了樓下傳來的各種紛擾雜音。
走廊兩側墻壁掛著一幅幅珍貴的鍛造歷史畫卷,昏黃的燈光打在畫布上,為那些描繪著古老鍛造場景的畫面添了幾分歲月的厚重感。盡頭那扇雕花木門便是震華的住所,銅質的門把手上刻著精致繁復的花紋,被無數次摩挲得光滑發亮,似乎在訴說著來訪者的頻繁。推開門,屋內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味,與空氣中殘余的鍛造氣息奇妙交融。實木書架擺滿了各類關于鍛造的古籍、手稿,紙張泛黃,透著陳舊的墨香,一旁的鍛造臺上隨意擺放著幾樣工具,角落里還有一塊未完成的精鐵坯料,仿佛主人隨時都會起身繼續手中的工作,滿是生活與熱愛交織的痕跡。
電梯門“叮”地輕響,震華牽著墨硯舟走出,指尖還輕輕拍了拍孩子發緊的手背,像在無聲安撫。頂層走廊的暖光落在墨硯舟身上,他攥著震華衣角的手指又收緊幾分,墨色睫毛垂得更低,連呼吸都放輕了些。
震華朝著窗邊負手而立的身影揚聲開口,聲音里帶著熟稔的暖意:“牧野,給你帶個小家伙來了。”
被稱作牧野的人轉過身,目光先落在震華身上,隨即下移,落在他身側的墨硯舟上。墨硯舟像是察覺到視線,猛地抬頭又飛快垂下,耳尖悄悄泛紅,小聲跟著喊了句:“牧、牧野先生好。”
震華笑著揉了揉墨硯舟的頭頂,指腹蹭過他發間柔軟的絨毛,對牧野介紹道:“這是墨硯舟,手底下有股子鍛造的靈氣,往后說不定能成個好苗子。”說話時,他特意把墨硯舟往身前帶了帶,像是在給孩子撐腰,墨硯舟偷偷抬眼,瞥見牧野溫和的笑意,緊繃的肩膀才稍稍放松了些。
走廊里還飄著遠處傳來的鍛打余音,震華剛要跟牧野說些關于鍛造的事,突然“咕嚕——”一聲輕響從腹間滾了出來,聲音不算大,卻在安靜的頂層格外清晰。他一頓,抬手摸了摸肚子,眼底掠過絲笑意,正要開口打趣自己,身側又緊跟著響起一道更細弱的“咕”聲。
墨硯舟猛地僵住,臉“唰”地紅透,連耳尖都泛著熱,慌忙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鞋尖,攥著震華衣角的手指絞得更緊,恨不得把自己縮成個小團子。震華低頭看他這副窘迫模樣,忍不住低笑出聲,拍了拍他的后背解圍:“看來我倆這一路走得急,連肚子都在提意見了。”
牧野也被這巧合逗笑,原本略顯嚴肅的氣氛瞬間松快下來,他指了指里間:“正好廚房溫著粥,我這就去端,先墊墊肚子再說別的。”墨硯舟聽著這話,才偷偷抬了抬眼,小聲對震華說了句:“我、我不是故意的……”聲音軟乎乎的,還帶著點沒散的羞意。
瓷碗底最后一點粥被墨硯舟用勺子刮得干干凈凈,他捧著溫熱的碗,指尖還沾著些米漿,正低頭偷偷蹭著碗沿。震華放下自己的空碗,指節叩了叩桌面,忽然“啊”了一聲,語氣里帶著點恍然大悟的笑意:“光顧著喝粥,倒忘了問你正經事。”
墨硯舟聞聲抬頭,睫毛上還沾著點水汽,眼神里滿是茫然。震華往前傾了傾身,聲音放得溫和:“硯舟,你今年多大了?”
這話一出,墨硯舟握著碗的手頓了頓,小眉頭輕輕蹙了下,像是在認真回想。他沉默了兩秒,才小聲開口,聲音軟得像剛煮透的糯米:“回震華會長,我……我今年八歲了。”說罷又飛快垂下眼,把臉往碗沿又埋了埋,仿佛報出年齡是件需要鼓足勇氣的事。
一旁的牧野正擦著杯子,聞言也抬眼看向他,眼底多了幾分柔和。震華則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指腹蹭過他柔軟的發頂:“八歲啊,正是學東西的好時候。”墨硯舟被這突如其來的親昵弄得耳尖發燙,卻悄悄把身子往震華手邊又湊了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