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放屁。”
凌禹突然開口打斷，眼神犀利的看向王天明說道：“有妖氣。”
王天明一時沒反應過來：“什么玩意兒，怎么還押上了。”
劉勇聽到凌禹這么說，卻是突然額頭見汗，不自覺的握緊了手，聲音有些顫抖道：“什…么？這位領導，這是什么意思。”
王天明突然反應過來，看向凌禹驚喜道：“你確定？”
他早就懷疑有些妖怪與人勾結，要不然怎么隱藏的這么好，之前幾次案件勉強抓住了點蛛絲馬跡，但對方及時收尾，做的很干凈，追查不下去。
凌禹突然開口反倒給了他驚喜，當下立即起身掏出手機：“我馬上叫人。”
劉勇連忙上前勸阻：“哎呀，這什么跟什么呀，王組，這什么意思呢……”
王天明一把推開劉勇，目光冰冷：“你給立正。”
凌禹自然不是無的放矢，之前說過，不用妖譜，只能靠妖力感應來知曉附近是否有妖。
眼下，凌禹已經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來自妖界的氣息！
劉勇見王天明這邊已經開始調集人手，已經徹底慌了，不為啥，因為施工區里真的有妖！
他今晚守在這里，就是因為這個，偏偏王天明這時候殺到這里，還帶來個該死的“警犬”。
劉勇偷偷跑到一旁，掏出手機發送短信。
王天明現在也沒功夫管他，在電話里就開始下達命令：“一組所有行動人員馬上出發，攜帶致命武器，老周給上級匯報，聯系新開區警司配合辦案……”
凌禹卻突然眉頭一皺，扭頭看向王天明：“這妖要跑。”
王天明沒有一絲猶豫，掏出配槍道：“追！”
凌禹不由高看對方一眼，一介凡人，沒有任何法力傍身，卻敢追妖，這個組長確實盡責。
劉勇見二人往一處差不多完工的樓房趕，心跳都慢了一拍。
“踏馬的，這人屬狗的嗎，鼻子這么靈！”
他前腳剛安排完跑路，兩人后腳就追了上去。
劉勇心里火大，面上卻不能表露出來，只能跟在后邊喊：“這樓沒蓋好，不拆也快塌了，別去啊！”
甩著有些肥大的身軀，劉勇使勁在后邊追，王天明要是把妖抓住了，他老板怒了，他要完蛋，王天明要是死了，他老板保不住他，他更完蛋。
只是他的體力實在不如兩人，一下就被甩開了。
畢竟對方一個是猛人，一個根本不是人。
一口氣沖進樓內，王天明大口喘氣，看向凌禹：“還…還在嗎。”
凌禹快步走到大廳一處角落，對著地磚猛的一踹，隨著一聲巨響，整個人一下落了進去。
底下是一條被黑暗淹沒的通道，凌禹眼里泛起幽藍色的光芒，絲毫不受影響的往前飛去。
王天明趴在入口，拿著手電照了一圈，喊了幾聲，見沒有回應，果斷跳了下去。
環境太黑暗，落地只能靠手電那一抹光線把握距離，順勢翻滾卸力，王天明手掌抓到了一把黏糊糊的東西。
也不看是什么，拿起手電繼續往前追去，另一只手掏出手機繼續匯報位置。
越往里進，腳下的路越難走，每一步都有可能深陷其中，通道內的氣味也越來越惡臭，王天明已經有些頭暈。
眼前突然出現好幾條岔口，頓時傻眼，腳下已經是近似沼澤的濕黏土，完全沒有走過的痕跡，聯系不上凌禹，他完全不知道該走哪條道。
“只能先回去帶人下來了。”王天明咬牙，準備往回走。
但長時間的體力消耗已經有些吃不消，加上空氣條件實在惡劣，轉個身的功夫，王天明竟然一陣天旋地轉，倒了下去。
這一摔倒讓他清醒了許多，但更大的麻煩卻來了，他抬頭一看，回去的路竟然也有好幾個岔口，他已經完全不記得是從哪條路過來的了。
“不知道凌禹那怎么樣了。”
王天明找了個墻角，干脆停下來休息會兒，聯系組內行動人員盡快趕來。
手機的亮光使得他看清了自己的手掌，衣服，上面粘著帶有碎骨頭的血水和泥土。
……
再說凌禹這邊，對王天明來說寸步難行的通道，在凌禹這里如履平地，他完全不受影響。
很快便出了通道，那妖界的氣息就在前方，凌禹也不再收斂，身上妖力涌動，目露兇光。
眼前是一處位于地下的人工洞穴，四周散落著大量的碎尸塊和人骨，空氣中彌漫著惡臭的血腥味，連腳下的土地都滲著血色。
洞穴中央，一個長著獠牙和粗大鼻子的類人生物正盯著他看。
“我都吃不下了，你說你非得追著我干什么。”
那豬妖打了個飽嗝，賤賤的笑道：“人，妖都吃過了，修道的我還沒吃過呢，加餐！”
它感受不到凌禹的氣息，只把他當成一介普通修士。
“本大爺好不容易出去透透氣，吃了頓好的，你非得給我趕回來，這回說什么也得嘗嘗咸淡了。”
豬妖半身化形，氣勢兇狠，剛吞了一只鼠妖的它此刻修為隱有更進一步的跡象，這是邁入凝丹期好機會，它能感覺到，只要吞了眼前這個人，突破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正道派人圍剿老子也認了，我吃定你了！”豬妖變為獸形，體態大了不止一圈，快趕上小車般的體型，張開血盆大口，沖凌禹狂奔而來，以至于整個洞穴都有些顫動。
為了盡快解決凌禹，豬妖出手就是全力，身上妖力狂涌，密密麻麻的倒刺長了出來，獠牙上的斑斑血跡足以證明它的兇狠。
“果然又是這樣。”凌禹原地不動，有些失望。
眼前這只豬妖毫無術法，完全是憑借妖獸的本能戰斗，修煉手段依舊還是吃吃吃，足以證明其并非來自妖界了。
豬妖猶如一座小山般撞來，下一刻卻被凌禹一只手按進了地里。
整個上半身完全陷了進去，腦袋更是已經完全變形，眼看就要去了，凌禹只一掌，差點直接拍死這頭半步凝丹的妖。
這還是收了手的，否則完全可以一掌拍死對方。
凌禹也不磨嘰，趁著豬妖彌留之際攪進對方識海，暴力搜魂。
片刻后，豬妖徹底死去，凌禹也立刻收手，嘆氣道：“手段太干凈了，完全探查不到那股氣息的信息。”
又是一只被強行點化的妖，凌禹百思不得其解對方為何要干這種有損自身修為的事情。
將原本普通的動物強行化妖，又不授予任何術法，也不留下半點信息。
“幕后黑手純純報復社會啊這是。”
通過搜魂，凌禹得知了有關這豬妖的部分記憶，他這次能抓到機會是因為剛好這豬妖吞噬了一只鼠妖，打斗散發的妖力才讓他感應到一直追到這里。
這豬妖需要時間來煉化，否則也不會一路躲回這里來了，見實在躲不掉了才決定對凌禹動手。
從這豬妖的記憶中，凌禹得知那個劉勇確實是知情人，很大一部分所謂口糧，就是劉勇提供的。
“也許劉勇的記憶里有更多信息。”凌禹正考慮要不要順手把劉勇也給搜魂了，不過對方是一介凡人，就算他手段再怎么溫柔，也還是會把人弄壞的吧。
“這不好。”萬一給劉勇整二比了，王天明得急眼。
凌禹一陣思索下來還是決定放棄，劉勇知道的未必比這豬妖更多，而且把人交給王天明來審，有什么消息他一樣也會知道。
“比起這個，現在有更大的麻煩還沒解決呢。”
凌禹感受著體內妖丹不斷催促他補充妖力，但凡界的靈氣實在難以吸收，每過一天，每運用一次術法，他的實力都要減弱一分。
這對一名高階修士是一種折磨，長久下去，修為倒退都是有可能的。
“這些妖到底是如何頂著天宮禁制，還能不計損失，不求回報的大肆使用妖力點化小妖呢。”
來到凡界的兩場戰斗，雖然對方弱的可憐，但凌禹能感受到對手都不受天宮禁制影響，就算沒有修煉功法，靈氣也無時無刻不在滋養修補他們。
反觀自己，幾乎吸收不了靈氣，修為還被一直壓制，連放開識海探查凡界都做不到。
“必須盡快找出原因，關鍵就在于那股氣息的源頭。”
凌禹取出妖譜，想要在這種情況找到點化小妖的幕后黑手，只能靠這件尋妖法器了。
“嗯？”
凌禹萬萬沒想到，手中的妖譜在沾染到他手上豬妖的血液之后，竟然可以重新建立溝通了。
“妖譜正在緩慢吸收靈氣修復自身…是因為這血？”凌禹看了看豬妖的尸體：“算了，看著就不好吃。”
只要妖譜恢復正常，就能靠它追尋那股氣息，后面的事就好辦了，一路殺過去就完了。
事情有了進展，凌禹也不著急了，任由妖譜慢慢恢復，自己原地運行起了修煉功法，雖然吸收不到什么靈氣。
等到王天明帶人找到這里的時候，已經是后半夜了。
“劉勇和他手下幾個管事的已經被控制起來了。”王天明強忍泛起的惡心，看向豬妖的尸體：“這里至少有三十具尸體，這些畜牲。”
王天明身為一組組長，經手的妖怪傷人案不在少數，如此惡劣的還是第一次，現在已經是恨不得活剮了劉勇等人。
“妖沒一個好東西。”王天明厭惡道。
凌禹沒有回話，因為站在王天明的角度看，事實就是如此。
自妖在凡界出現以來，有關案件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傷人案，也怪不得他會這么認為。
現場收集的罪證已經足夠了，這是自妖怪出現以來，七處勘破的最為重大的妖怪傷人案，最終通過調查發現前后被害人數超過四十人，劉勇等人的下場自然不用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