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振國被盯上后,就像驚弓之鳥。警方拿著錄音帶和賬本去找他時,他已經帶著崔睿峰躲到了舊廠區(qū)的天臺——那里是當年他第一次和拆遷隊密謀的地方,也是他覺得最“安全”的地方。
天臺上風很大,吹得董振國的頭發(fā)亂糟糟的。他用刀抵著崔睿峰的脖子,臉色猙獰:“讓他們都退下去!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他!”
上官晨站在天臺入口,手里舉著槍,卻沒往前走:“董振國,你跑不了了。賬本、錄音帶,還有邊強的供詞,都在我們手里?!?
“不可能!”董振國嘶吼著,刀又往崔睿峰脖子上壓了壓,“我明明都處理干凈了!沈衛(wèi)國死了,林慧死了,周明海和李建國也死了……誰還能指證我?”
“還有良心?!鄙蚯囔F突然從上官晨身后走出來,手里拿著沈衛(wèi)國的日記和那張半張照片,“我爸當年沒縱火,他是為了保護賬本才死的。林慧的女兒甘露瑤,陳默,他們都是在替被你害死的人討公道。你以為你能掩蓋一切,可那些被你埋在舊廠區(qū)底下的冤屈,早就生根發(fā)芽了。”
董振國的目光落在日記上,瞳孔猛地收縮。他認識沈衛(wèi)國的字跡,當年就是這個人,一次次擋他的路,說“改造不能虧了工人”“賬目要公開透明”——現在想來,那時候就該把他徹底做掉。
“少跟我來這套!”董振國的情緒更激動了,“把東西都給我!不然我拉他一起墊背!”
沈青霧沒動,只是平靜地看著他:“你現在挾持人質,罪加一等。但如果你放了崔醫(yī)生,自首交代,也許還能爭取寬大處理。你想想你女兒,她還在上大學,你想讓她一輩子背著‘殺人犯女兒’的名聲嗎?”
提到女兒,董振國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眼里的瘋狂褪去些,多了點掙扎。
上官晨抓住這個機會,慢慢往前挪了兩步:“董振國,你不是最在乎你女兒嗎?別讓她因為你抬不起頭。”
就在這時,天臺的另一側突然傳來腳步聲——邊強的同伙,也是當年拆遷隊的一個小頭目,手里拿著槍沖了出來:“董局!我來救你!”
“小心!”上官晨一把將沈青霧拉到身后,同時舉槍對準那個小頭目。
“砰!”槍聲響起。但不是上官晨開的,也不是那個小頭目開的——是邊旭。他從另一側繞上來,正好看到小頭目舉槍,想都沒想就扣動了扳機,子彈打在了小頭目持槍的手上。
小頭目慘叫一聲,槍掉在了地上。邊旭沖過去,一腳把槍踢開,反手將人按在地上。他的手還在抖,卻沒絲毫猶豫——剛才那一刻,他腦子里只有“不能讓任何人再受傷”。
董振國看著這一幕,徹底慌了。他手里的刀松了松,崔睿峰趁機猛地推開他,往上官晨這邊跑。
董振國沒去追,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舊廠區(qū)的廢墟。二十年前這里還是熱熱鬧鬧的紡織廠,工人下班時會笑著打招呼,食堂里飄著飯菜香……是他,把這里變成了一片廢墟,也把自己變成了罪人。
“我……”他張了張嘴,聲音沙啞,“我自首。”
上官晨走過去,拿出手銬銬在他手上。風還在吹,天臺上的陽光卻好像亮了些。
沈青霧站在天臺邊,往下看。舊廠區(qū)的廢墟在陽光下看得清楚,那些斷墻殘垣里,好像有無數雙眼睛在看著——沈衛(wèi)國、林慧、趙姓工人……他們終于等來了真相大白的這一天。
上官晨走到她身邊,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結束了?!?
沈青霧轉頭看他,眼里有淚光,卻笑了:“嗯,結束了?!?
風把她的頭發(fā)吹起來,拂過他的臉頰。他抬手,幫她把頭發(fā)別到耳后,指尖碰到她的耳垂,有點燙。兩人都沒說話,只是看著遠處的天空——天很藍,像洗過一樣,干凈得讓人想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