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短信像根細刺，扎在上官晨心里。他把照片存進加密文件夾，指尖在屏幕上反復摩挲那個神秘背影——身形挺拔，穿著深色風衣，就算只露個后腦勺，也透著股不容小覷的氣場。

“在想什么？”沈青霧端著兩杯溫水走進來，見他對著手機出神，把水杯往他手邊推了推，“剛南風說，董振國在里面除了見律師，就只見過一個‘遠房親戚’，但登記信息是假的。”

上官晨抬眼，把手機收起來：“就是在想這個。能讓董振國在獄里還這么安分的，肯定不是普通親戚。”他拿過溫水喝了口，指尖敲著桌面，“姬書恒——給我寄照片的私家偵探，以前在外地破過幾個跨市的大案，消息比我們靈通。”

沈青霧挨著他坐下：“要找他問問？”

“得問。”上官晨拿出另一部備用機，撥通了姬書恒的電話。響了三聲就被接起，那邊背景音很吵，像是在碼頭。

“上官隊，照片收到了？”姬書恒的聲音帶著點痞氣，“我就說這線不簡單吧？董振國就是個小嘍啰，他背后那人才是真咬人的主兒。”

“你知道那人是誰？”

“暫時不知道。”姬書恒那邊頓了頓，隱約傳來輪船鳴笛的聲音，“但我查到，當年舊廠區改造的項目，有筆啟動資金是從外地一家投資公司來的，那家公司五年前注銷了，老板叫‘顧瀾’，查不到真實身份。”

“顧瀾……”上官晨在筆記本上記下這個名字，“你在哪？能不能面談？”

“夠嗆。”姬書恒笑了聲，“我在沿海市盯另一個案子，跟顧瀾有點關系。等我摸到實錘，給你寄信——老規矩，用信。”

掛了電話，沈青霧看著筆記本上的“顧瀾”兩個字：“跨市的案子？會不會和之前的案子有關聯？”

“不好說。”上官晨合上筆記本，“但能肯定，這人能量不小，不然不會讓董振國守口如瓶，還能在監獄里見他。”他抬眼看向沈青霧，“這段時間你自己注意安全，別單獨走夜路。”

沈青霧點頭，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你也是。查案別太急，我們有時間。”

她沒說“我們一起查”，卻比任何話都讓上官晨安心。他握住她的手，掌心溫熱——以前總怕她被案子牽連，現在卻覺得，有她在身邊，好像再深的暗流也敢往下潛。

另一邊，邊旭剛把邊強的東西整理好。一個舊鐵盒里，除了幾件換洗衣物，就只有張泛黃的全家福：小時候的他趴在哥背上，爸站在中間笑，媽手里拿著剛蒸好的饅頭。他指尖擦過照片上哥的臉，喉結發緊。

“還在看？”容相依端著碗湯走進來，放在他面前，“媽讓我給你帶的，說你這幾天沒好好吃飯。”

邊旭把照片放回鐵盒，扣上蓋子：“我哥……在里面交代了，當年沈工程師的尸體，是他和另兩個人拋到江里的。董振國說，‘沈衛國活著，賬本就有重見天日的可能’。”

容相依挨著他坐下，沒說話，只是輕輕拍他的背。她知道他在怪自己——怪自己沒早點發現哥的事，怪自己最后親手把哥送進監獄。

“不是你的錯。”她低聲說，“他選的路，該自己走。你守住了正義，也守住了媽想讓你成為的樣子。”

邊旭抬頭看她，眼眶發紅。窗外的月光照進來，落在容相依臉上，軟得像團棉花。他突然伸手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發頂：“相依，等這陣子忙完，我們訂婚吧。”

容相依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伸手回抱住他：“好啊。”

日子好像在往好的方向走。南風和儲雅琪開始商量著換個大點的房子，說要給以后的孩子留個書房；蘇眠答應了明昊陽的求婚，正在挑婚紗的款式；齊夢的導師崔睿峰雖然因為當年的事受了處分，但主動配合警方提供了不少董振國同伙的線索，也算在贖罪。

只有上官晨和沈青霧知道，平靜底下還藏著東西。姬書恒的信還沒寄來，顧瀾的身份還是謎，那個監獄里的神秘背影，像個隨時會引爆的炸彈。

這天晚上，沈青霧整理父親的舊物時，在日記最后一頁發現了個不起眼的壓痕——像是用指甲刻的，很淺，要對著光才能看清。

是兩個字母：GL。

她心里咯噔一下，拿出手機給上官晨發消息：“我爸日記里有發現，GL，會不會是顧瀾？”

上官晨的電話幾乎是立刻打了過來，聲音比平時沉：“你在哪？我馬上過去。”

沈青霧看著那兩個字母，指尖有點抖。原來父親當年，可能早就知道顧瀾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