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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沈聿看著她游刃有余地掌控局面,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欣賞。他上前一步,極其自然地攬住了顧昭的腰肢,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一個親密無間的程度。

顧昭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瞬,隨即放松下來,順勢靠向他。

男人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廓,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低聲道:“顧昭,演技不錯。”

顧昭側過頭,紅唇幾乎要擦過他的下頜,同樣壓低聲音回應:“彼此彼此,沈聿。十年暗戀?編得跟真的一樣。”

“你怎么知道是編的?”他攬著她腰的手微微收緊,迫使她更貼近自己。

顧昭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卻笑得更加動人,對著鏡頭揚聲道:“老公,下次想送我禮物直接點,繞這么大圈子,媒體朋友都快編出一部狗血連續劇了。”

她這聲“老公”叫得又軟又糯,帶著點嬌嗔的意味。

沈聿配合地低頭,用額頭親昵地輕碰了一下她的額角,語氣縱容:“好,都聽太太的。”

好一副恩愛夫妻的模樣。

拍賣會后的酒宴還在繼續,但焦點中心的兩人已無意停留。沈聿攬著顧昭,以不容置疑的姿態,穿過人群,走向出口。

加長賓利無聲地滑停在門口侍者拉開車門,沈聿護著她的頭頂讓她先上車,自己隨后坐了進去。

車門關上,隔絕了外界的喧囂與窺探。

車內空間寬敞,氣氛卻瞬間冷凝下來。

剛才在媒體前的旖旎溫情消失得無影無蹤。顧昭松開一直捏著的項鏈盒,隨手扔在旁邊的座椅上,仿佛那只是件無關緊要的玩意。

她看向窗外飛速掠過的流光溢彩,語氣平淡:“沈總這出戲,代價是不是太大了點?”

沈聿解開了禮服最上面的扣子,靠在椅背上,側臉線條在昏暗光線下顯得有些冷硬。“效果不是很好么?”他偏過頭看她,“沈太太配合得更是天衣無縫。”

“下次再有這種‘驚喜’,麻煩提前通個氣。”顧昭轉回頭,目光清凌凌地看向他,“我不是每次都能接住沈總的即興表演。”

“提前通氣?”沈聿低笑一聲,忽然傾身過來,手臂撐在她身側的椅背上,將她困在方寸之間。男人身上清冽的雪松氣息混雜著一絲酒意,強勢地籠罩下來。

顧昭呼吸一滯,沒有后退,只是靜靜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提前告訴你,我要拍下項鏈,送給我暗戀了十年、在圖書館偷看我、還差點摔進我懷里的小姑娘——”他刻意放緩語速,每個字都咬得清晰而曖昧,“然后呢?顧小姐還會答應配合我演這場戲嗎?”

顧昭的心臟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

她看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眸,那里清晰地映著她此刻強作鎮定的臉。她忽然也笑了,伸出食指,輕輕點在他的胸膛上,隔著一層高級定制的布料,能感受到其下結實肌理和沉穩的心跳。

“會啊。”她拖長了語調,眼波流轉,像只狡黠的貓,“畢竟,我只是沈總名義上的太太,怎么好過問您心里真正裝著誰?”

她指尖微微用力,想將他推開些許。

沈聿卻驟然抬手,握住了她點在自己胸前的那根手指。

他的掌心溫熱干燥,包裹住她微涼的指尖,力道不重,卻帶著不容掙脫的意味。

車內空氣仿佛停止了流動。

他凝視著她,聲音低沉下去,褪去了所有戲謔和偽裝,露出內里一絲真實的、危險的鋒芒:

“顧昭,你明明知道——”

他的話沒說完,司機的聲音通過車內對講系統恭敬地響起:“先生,太太,到了。”

車窗外,是兩人婚后將要入住的位于頂層的婚房公寓,燈火通明,高聳入云,像一座冰冷的玻璃堡壘。

旖旎又緊繃的氣氛驟然斷裂。

沈聿松開了她的手,眼底那點外泄的情緒迅速收斂,重新覆上淡漠的冰層。他率先推門下車。

顧昭看著他的背影,輕輕收回了手,指尖蜷縮,那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他握過的觸感和溫度。

她低頭,看了一眼被扔在座椅上的項鏈盒。

鉆石在昏暗光線下,依舊閃爍著冰冷而耀眼的光。

她不知道他沒說完的那句話是什么。

但她知道,這場始于利益、充斥著試探與偽裝的婚姻,從這一刻起,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車門在身后無聲合攏,將外界的喧囂徹底隔絕。頂層公寓的玄關寬敞得有些空曠,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映出頂上極簡的線性燈光,空氣里彌漫著一種未曾有人居住過的、帶著高級香氛的潔凈氣息。

像一座設計精美的樣板間,華麗,卻沒有溫度。

沈聿脫下西裝外套,隨手搭在入口處的衣帽架上,動作流暢自然,仿佛早已在此生活多年。他扯松了領帶,側頭看仍站在門口的顧昭:“不進來?”

顧昭踩著高跟鞋走進來,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這間未來名義上的“家”。超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星河般鋪陳開來,卻照不亮室內的冷清。

“沈總挑選婚房的眼光,和挑項鏈一樣……”她頓了頓,找到一個詞,“獨具一格。”

沈聿像是沒聽出她話里的那點揶揄,徑自走向開放式廚房的中島吧臺,從嵌入式冰箱里取出一瓶冰水,倒了杯。“需要喝點什么?”

“不用。”顧昭將那只絲絨盒子放在中島光滑的臺面上,推向他的方向,“物歸原主。”沈聿沒看那項鏈,喝了口水,喉結滾動了一下。“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的道理。”

“那要看是送給誰的。”顧昭倚著臺面,抱臂看他,“送給‘暗戀十年小姑娘’的定情信物,放在我這里,不合適。”

“哪里不合適?”沈聿放下水杯,玻璃杯底與臺面碰撞出清脆一響。他轉過身,直面她,“法律上,你是我的妻子。我所有財產,包括這條項鏈,都有你一半。”

“包括你心里那個?”顧昭挑眉反問。

沈聿向前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再次縮短。廚房頂燈在他眼底投下深深的陰影,讓人看不清情緒。“顧昭,我們之間,有必要一直這樣針鋒相對?”

“不然呢?”顧昭輕笑,“沈總難道期待我們像真正的新婚夫妻一樣,耳鬢廝磨,互訴衷腸?”

她的話音剛落,沈聿忽然伸手,不是沖她,而是拿起了那只被冷落的項鏈盒。他打開盒子,取出那條價值連城的“星燼”。

鉆石鏈條在他指間流淌閃爍,冰冷的光芒與他此刻的眼神如出一轍。

“轉身。”他說,語氣不容置疑。

顧昭沒動:“做什么?”

“履行丈夫的義務,”沈聿淡淡道,“為你戴上它。”

空氣凝滯了幾秒。

顧昭看著他,想從他臉上找出戲弄的痕跡,卻只看到一片深沉的平靜。她忽然覺得有些疲于這種無休止的試探和言語機鋒。一場各取所需的聯姻,演到這一步,已經有些偏離軌道。

她沉默地轉過身,背對他,抬手將披散的長發攏到一側,露出纖細白皙的脖頸和優美的背部線條。

微涼的金屬鏈條貼上皮膚,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他的指尖偶爾劃過她的后頸,帶著灼人的溫度,動作卻異常專注和熟練,仿佛演練過無數次。

咔噠一聲輕響,搭扣合上。

鉆石的重量沉甸甸地墜在她的鎖骨下方,冰冷卻又奇異的存在感。

他沒有立刻退開,溫熱的氣息就拂在她的耳后。

“很好看。”他低聲說,像一句評價,又像一句嘆息。

顧昭看著對面光潔的黑色烤漆柜門上模糊映出的身影——男人站在她身后,微微低著頭,姿態近乎擁抱。項鏈在她頸間熠熠生輝,刺得她眼睛有些發澀。

她猛地轉過身,想打破這令人心慌的曖昧。

沈聿似乎早有預料,并沒有后退。兩人瞬間靠得極近,鼻尖幾乎要碰到一起。她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尾調,混合著淡淡的酒氣。

“沈聿,”她連名帶姓叫他,聲音有些發緊,“把話說清楚。波士頓,你到底知道多少?”

沈聿的目光落在她因情緒波動而微微起伏的胸口,那枚主鉆正好落在雙峰之間的溝壑上方,隨著她的呼吸輕輕晃動。他眸色深了些許。

“知道你看完了整整一本《論法的精神》,卻一頁都沒翻。”他抬起眼,重新看進她的眼睛,“知道你的梯子根本沒晃,是你自己故意松了下手。”

顧昭的呼吸驟然停住。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

那個下午,她所有的慌亂、竊喜、笨拙的引誘,在他眼里,或許只是一場早已看穿的拙劣表演。

一種難以言喻的羞恥和惱怒瞬間涌上心頭。所以婚后這些天若即若離的冷淡,剛才在拍賣會上突如其來的“深情告白”,都是他對她當年那點小心思的回應和……戲弄?

她猛地抬手,想要扯下脖子上的項鏈。

手腕卻被沈聿精準地握住。

“放手!”她掙扎,語氣里帶上了真實的怒意。

“顧昭,”沈聿握得很緊,聲音卻沉緩下來,“你只問我知道多少,怎么不問問,我為什么記得這么清楚?”

顧昭掙扎的動作一頓。

“一個那么明顯的‘意外’,”他逼近一步,目光鎖著她,不容她閃躲,“我為什么沒有拆穿,反而配合你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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