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魚化拾葉,華夏尋章(下)
- 韻庭門樓書香墨記
- 霖筆康喬烈夫
- 1765字
- 2025-08-25 14:28:36
同一時刻,商丘的月光透過泡桐枝,落在劉家堂屋的樟木箱上,箱里的舊約還留著桂香與松煙墨的清雅香氣。劉寧悅躺在床上,懷里抱著《韻庭家盟錄》和馬爺爺送的舊手帕,耳邊是父親在隔壁寫《劉氏書香錄》的沙沙聲——劉望旌正在給今天的啟約事補記,特意把“悅悅題桑皮紙記‘韻庭’”“李磊學系同心結”寫了進去,還在頁邊畫了兩片相依的花葉,葉旁寫著“魂在,情未散”。
“悅悅,還沒睡?”劉望旌端著杯溫金銀花茶進來,茶杯里的枸杞泡得發脹,像顆顆飽滿的紅豆。“是不是在想劉家和陳家的往事?”劉寧悅點點頭,坐起來把舊手帕鋪在枕頭上,指著手帕上的“韻庭”繡字:“爹,這個是不是太奶奶繡的?針腳和她給我縫的棉裙一樣細。”
劉望旌坐在床邊,指尖輕輕摸著繡字的紋路:“是呀,這是你太奶奶十五歲時繡的,旁邊那半塊手帕,在陳家太奶奶手里。當年兩家族分開時,你太奶奶說‘手帕分兩半,重逢合團圓’,現在終于要等到這一天了。”
劉寧悅摸著手帕上磨損的邊緣,突然懂了——商丘劉家的“冬前啟約”,不是把家盟鎖進箱子,是把兩家族的情分藏進泡桐花,把未圓的相逢寫進松煙墨;傳承不是守著自家的舊約,是讓孩子在題字時記著“韻庭”,讓街坊在幫忙時想著“盟心”。她把舊手帕貼在胸口,小聲說:“爹,明年啟約,我要在桑皮紙上畫兩盞燈,一盞在西安,一盞在商丘,這樣陳家和劉家的人,就能順著燈光找到彼此。”
劉望旌笑著把茶遞給女兒:“好!悅悅懂了啟約的真意。以后不管多遠,只要心里裝著鄉魂,距離就不算遠。”他轉身帶上門時,堂屋的燈光映著窗上的泡桐花影,像把“待相逢”的承諾,繡在了寒夜里。
1997年的秋末寒夜,西安的月光與商丘的月光,在八百里高空相遇,把兩簇“待相逢”的暖意,分別灑進了陳家與劉家的小院。陳家的楸葉封卷與劉家的桐花啟約,陳謙墨懷里的舊照片與劉寧悅手中的舊手帕,陳守義擦拭的樟木箱與劉望旌整理的木鎖,王秀蘭的柏香糕與蕓卿的桂香糕,周先生的家盟印與馬爺爺的《韻庭家盟錄》,修竹的楸樹枝與宸浩的泡桐花,王大壯的紅繩結與李磊的藍繩結——所有沾著墨香與鄉韻的片段,都在訴說同一個道理:文脈從不是孤守的私藏,是雙城共護的家盟;傳承從不是單向的延續,是兩家族跨越時空的約定。
西安魚化寨的老楸樹,在月光下抖落最后一片枯葉,葉尖朝著商丘的方向,像是在指引相逢的路;商丘梁園區的老泡桐樹,在寒風里晃著光禿禿的枝椏,枝頭朝著西安的方向,像是在期盼重逢的人。陳謙墨在夢里,夢見自己站在“韻庭門樓”下,身邊圍著修竹、王大壯,還有一群穿淺藍棉裙的孩子——是劉寧悅和她的小伙伴,他手里舉著楸葉封的書卷,劉寧悅手里捧著泡桐花啟的舊約,兩本典籍放在一起,正好拼成完整的“韻庭”二字;劉寧悅在夢里,夢見自己站在“韻庭門樓”下,身邊圍著宸浩、李磊,還有一群穿深褐棉袍的孩子——是陳謙墨和他的小伙伴,她手里舉著泡桐花干,陳謙墨手里捧著楸樹葉,兩種花葉放在一起,正好組成“文脈永續”的形狀。
夢里的笑聲從西安的楸巷傳到商丘的桐街,又從商丘的桐街傳回西安的楸巷,像兩串相連的銀鈴,把兩個守著家盟的孩子,緊緊連在了一起——他們都在月光的清輝里,摸到了相逢的溫度;在未圓的約定里,看到了“韻庭”的未來。
次日清晨,西安陳家的小院里,陳謙墨早早起來,和修竹、王大壯一起撿楸葉,把葉子壓平放在竹篩里晾曬,準備明年封卷用;商丘劉家的小院里,劉寧悅早早起來,和宸浩、李磊一起撿泡桐花,把花干裝進布袋子里保存,準備明年啟約用。秋末的風從西安吹過,帶著楸葉的清苦與朱砂的艷色;從商丘吹過,帶著泡桐花的淡香與松煙的墨色。風里仿佛藏著兩句約定——陳家的“楸葉封卷待盟歸”,劉家的“桐花啟約盼相逢”,都在晨光里,為第六回的“魚化拾葉,華夏尋章”畫上了溫暖的句點,也為兩家族未來的重逢,埋下了滿是希望的伏筆。
陳秉文看著孫子與街坊孩子曬楸葉的模樣,在《陳氏家乘》的“封卷篇”最后,添了一行字:“一九九七年秋末,孫謙墨藏葉待盟,心向商丘。”;劉望旌看著女兒與街坊孩子曬泡桐花的模樣,在《劉氏書香錄》的“啟約篇”最后,添了一行字:“一九九七年秋末,女寧悅藏花盼逢,心向西安。”墨色干了,留在紙上,像兩顆遙遙相望的星辰,在秋末的晨光里,亮得格外堅定——那是兩大家族的根,是“韻庭家盟”的魂,是一代又一代人用楸葉、桐花與真心守護的約定,也是華夏文脈里,一段關于堅守與等待的溫暖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