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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睜眼即剜心,第一口呼吸是血

意識回籠時,林燼只覺得胸口像被塞進了燒紅的烙鐵,每一次吸氣都帶著撕裂般的劇痛。她猛地睜開眼,視線還沒聚焦,一股腥甜就順著喉嚨涌上來,她下意識咳嗽,竟嗆出滿口暗紅的血。

“咳……咳咳!”

血滴落在身下冰冷的石面上,發出細碎的聲響。林燼艱難地轉動眼珠,這才看清自己的處境——她躺在一處高臺上,胸膛被生生剖開,外翻的肋骨下,那顆鮮活的心臟正微弱地跳動著,邊緣還掛著未凝固的血珠。

“這……這是怎么回事?”

她想抬手摸向胸口,卻發現四肢被粗重的鎖鏈牢牢綁在石臺上,手腕被勒得生疼。混亂的記憶碎片突然涌入腦海:修仙、宗門、清微宗、沈昭……還有一本她猝死前隨手翻完的狗血修仙文《清微劫》。

沈昭,書中那個被所有人唾棄的“瘋批女配”,因癡戀男主、陷害圣女,最終被男主蕭景行親手剜心祭劍,死在宗門祭壇上。

而現在,她躺的地方,她胸口的傷口,甚至這具身體里殘留的、屬于原主的絕望情緒……都在告訴她一個荒誕的事實——她穿成了沈昭,還正好穿在原主被剜心的那一刻!

“還沒斷氣?這魔種的命倒是硬?!?

一道冷冽的聲音響起,林燼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著白袍的男子站在高臺邊,手里握著一把沾血的長刀,刀身寒光閃閃,還滴著溫熱的血——那是原主的血。

是蕭景行,《清微劫》的男主角,也是親手殺死原主的人。

蕭景行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里沒有絲毫溫度,仿佛在看一件污穢不堪的東西:“沈昭,你害宗門弟子、覬覦圣女寶物,今日剜心祭劍,是你罪有應得?!?

“我不是沈昭……”林燼虛弱地開口,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你認錯人了?!?

“死到臨頭還想狡辯?”蕭景行皺緊眉頭,握刀的手微微用力,“你以為裝瘋賣傻,就能逃過罪責?”

他說著,舉起長刀,刀尖對準了那顆跳動的心臟。林燼能清晰地感覺到刀鋒帶來的寒意,死亡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她——她才剛從加班猝死的噩夢里醒來,難道就要立刻死在這把刀下?

“等等!”林燼急聲喊道,胸口的劇痛讓她眼前發黑,“你不能殺我!你根本不知道真相!”

蕭景行的動作頓了頓,眼神里閃過一絲不耐:“真相?你殘害同門、勾結魔族,哪來的真相?”

“我沒有!”林燼咬牙反駁,原主殘留的記憶碎片在腦海里翻騰,她努力抓住那些零散的畫面,“是有人陷害我!我父親沈硯是被人害死的,我母親……”

說到母親,記憶突然中斷,只剩下一陣尖銳的刺痛。林燼悶哼一聲,一口血再次噴出,她能感覺到,這具身體的生機正在快速流逝,若再不想辦法,就算不被蕭景行殺死,也會因失血過多而亡。

“父親?沈硯?”蕭景行聽到這個名字,眼神微變,“你父親通敵叛國,早已被宗門清理,你還好意思提他?”

“通敵叛國是假的!”林燼急忙辯解,“他是因為查圣女的真相才被殺死的!你們都被蒙在鼓里了!”

“放肆!”蕭景行厲聲呵斥,“圣女是天命之女,庇佑宗門安危,豈容你污蔑?”

他再次舉起長刀,刀尖離心臟只有一寸的距離。林燼看著那把刀,絕望中突然想起原主殘留的執念——在意識徹底消散前,原主最強烈的念頭,不是恨,而是不甘。

不甘被污蔑成魔,不甘父母的冤屈無人知曉,不甘自己到死都背著“惡女”的罵名。

“我不管你信不信!”林燼迎著蕭景行冰冷的目光,用盡全身力氣嘶吼,“沈昭沒有錯!她不是魔!你們今天殺了我,總有一天,真相會大白于天下!”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堅定,讓蕭景行的動作再次停住。他盯著林燼的眼睛,那雙原本應該充滿怨毒和瘋狂的眼睛里,此刻卻只有清明和不甘,與他印象中的沈昭,判若兩人。

“你……”蕭景行皺緊眉頭,心里竟生出一絲遲疑。

就在這時,高臺下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蕭師侄,莫要被她的花言巧語蒙蔽!此女魔性深重,唯有剜心才能除根,速速動手!”

林燼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著灰色道袍的老者站在人群前,眼神陰鷙地盯著她——是清微宗的長老,玄徽子的心腹。

蕭景行聽到老者的話,眼神里的遲疑瞬間消失,他深吸一口氣,再次舉起長刀:“沈昭,休怪我無情?!?

刀鋒落下的瞬間,林燼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深A想中的劇痛沒有傳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強烈的心悸——她能感覺到,這具身體里,還有一股微弱的力量在抵抗,那是原主的殘魂!

“啊——!”

原主的殘魂突然爆發,林燼只覺得腦海里一陣轟鳴,無數記憶碎片瘋狂涌入:原主被人灌下毒藥、被種上“迷情蠱”、眼睜睜看著父親被人殺死、母親被帶走……還有玄徽子和圣女的對話,那些關于“藥靈血脈”、“容器”的字眼。

原來,原主的父親沈硯,是因為發現了圣女并非天命之女,而是玄徽子為了奪取原主的“藥靈血脈”所培養的容器,才被滅口。原主被種上“迷情蠱”,做出種種瘋癲之事,也是玄徽子的陰謀,目的就是為了讓她身敗名裂,好名正言順地奪取她的血脈!

“好狠的心……”林燼睜開眼,眼里滿是冰冷的恨意,她盯著蕭景行,一字一句地說,“蕭景行,你今日若殺了我,就是幫兇!你會后悔的!”

蕭景行握著刀,看著林燼眼里的恨意,竟有些不敢直視。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緩緩放下了刀,冷聲道:“我暫且留你一命,將你打入藥奴谷,若你再敢作亂,定不饒你!”

說完,他轉身對著下方的人群喊道:“沈昭罪大惡極,本應剜心祭劍,但念其尚有一絲悔意,暫且饒她一命,打入藥奴谷,永世為奴!”

人群中響起一陣不滿的議論聲,但在蕭景行的威壓下,最終還是漸漸平息。林燼松了一口氣,胸口的劇痛讓她幾乎暈厥,她知道,自己暫時活下來了。

但這只是開始。

她閉上眼睛,在心里對原主的殘魂默念:“沈昭,你放心,我既然占了你的身體,就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你的冤屈,你的父母,還有那些陷害你的人,我都會一一查清。我不求活,只求天下人都知道,你不是魔。”

話音剛落,她能感覺到,這具身體里殘留的絕望情緒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微弱的、帶著感激的力量,融入了她的意識中。

林燼知道,從這一刻起,她不再只是林燼,她也是沈昭。她要帶著原主的執念,在這個吃人的修仙世界里,活下去,討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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