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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暗夜拾刃 舊仆新生:第9小節:暗夜拾刃

  • 驚藏時鳶
  • 破娃娃的娃娃
  • 5626字
  • 2025-08-26 11:54:05

夜色如墨,潑灑在瑤華宮的琉璃瓦上,流淌下一地冰冷的清輝。宮闕沉寂,唯有巡夜侍衛規律而沉重的腳步聲,如同更漏,敲打著這看似平靜卻暗流洶涌的宮廷之夜。

暖閣內,燭火跳躍,將蕭時鳶的身影投在窗欞上,拉得細長而孤寂。她遣退了所有宮人,包括心神不寧的云芷,只言需要絕對靜養。此刻,她獨自坐在案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一支冰涼的白玉簪,目光卻穿透窗紙,落向西北角那片被遺忘的、浸染著血與絕望的廢墟。

青雀。

這個名字在她舌尖無聲滾動,帶著鐵銹般的腥甜和一絲微弱的、卻不容忽視的火光。

前世模糊的記憶碎片與今夜那雙倔強如困獸般的黑眸重疊。她幾乎能想象出,在那個平行時空里,就在此刻,那具瘦小的身體是如何在冰冷的鞭撻下逐漸失去溫度,那雙不甘的眼睛是如何在無盡的黑暗里徹底湮滅光華。一種遲來的、卻尖銳無比的痛楚攫住了她的心臟,不是為了那個尚且陌生的少女,而是為了那種被命運無情碾碎、連掙扎都無人聽見的絕望——那與她前世何其相似!

不能再等了。直覺像一根繃緊的弦,在她腦中發出尖銳的嗡鳴。就是今夜!悲劇的齒輪或許早已開始轉動,她晚去一刻,帶回的可能就只是一具冰冷的尸體。

必須有一個理由,一個能讓她深夜踏足那片禁忌之地的、合情合理且不容深究的理由。

她的目光落在案上一個精巧的紫檀木盒上。里面是父皇今日剛賞賜的、南海進貢的夜明珠串,顆顆圓潤,光華璀璨,她當時只是隨意看了一眼便讓云芷收了起來。此刻,一個念頭如同電光石火般閃過腦海。

“云芷。”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刻意壓制的、受了驚悸后的虛弱與煩躁,清晰地傳到了外間。

一直守在外間忐忑不安的云芷立刻應聲而入:“殿下,您有何吩咐?可是又心悸了?”她臉上寫滿了擔憂,今夜發生的一切早已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極限。

蕭時鳶蹙著眉,一手輕按著心口,臉上帶著嬌縱任性的不滿:“方才想起,父皇賞的那串南海珠串,白日里仿佛瞧見有一顆珠子似有瑕疵,光影流轉間不甚圓潤。本宮心里膈應,現在就要看。你去取來。”

云芷愣了一下,萬萬沒想到殿下深夜不睡,竟是為了這等小事。但看著蕭時鳶那副“若不依我我便不罷休”的執拗神態,也不敢多問,只得應道:“是,奴婢這就去取。珠串收在后殿庫房,您稍候片刻。”

“等等。”蕭時鳶叫住她,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和蠻橫,“庫房里悶得很,本宮不想待在這兒空等。正好心里憋悶,要出去透透氣。就去……就去西北角那片廢苑附近走走,那兒人少清靜。你取了珠串,直接去那兒尋我。”

“西北角?廢苑?”云芷的臉色唰地一下白了,聲音都帶了顫音,“殿下,萬萬不可啊!那里偏僻荒涼,夜里更是……更是聽說不太干凈!您剛受了驚嚇,怎可再去那種地方?若是沖撞了什么,或是著了風寒,奴婢萬死難辭其咎!”

“放肆!”蕭時鳶柳眉倒豎,猛地一拍案幾,雖然力道不重,卻嚇得云芷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本宮要去哪里散心,還需經過你一個奴婢的同意?這宮里哪一處不是父皇的疆土?哪來的不干凈!還是你覺得,本宮連在自己家里走動的自由都沒了?”

她的話音里帶上了委屈和后怕引發的遷怒,將一個受驚后情緒不穩、行事悖常的驕縱帝姬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

“奴婢不敢!奴婢該死!”云芷磕頭不止,眼淚都快下來了,“只是……只是夜深露重,您鳳體要緊……”

“本宮就要去!”蕭時鳶打斷她,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多叫上幾個侍衛跟著便是!你速去取珠串,若耽擱了,本宮才真要氣得心悸!”

見她態度如此堅決,云芷深知再勸無用,反而可能更加觸怒殿下,只得含淚應下,匆匆起身趕往庫房。

蕭時鳶看著她消失在門口,臉上嬌縱的神情瞬間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決絕和一絲微不可察的愧疚。利用云芷的忠心與恐懼,非她所愿,但此刻,這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

她迅速起身,取過一件深色的織錦斗篷披上,兜帽壓下,遮住了大半張臉。她沒有等待云芷叫齊侍衛,而是只帶了兩個在瑤華宮外值守的、有些懵懂的小太監,便徑直出了宮門,朝著西北角的方向快步走去。

腳步看似因賭氣而急促,實則每一步都踩在瘋狂鼓動的心跳上。夜風卷著荒蕪角落特有的潮濕腐朽氣息撲面而來,越往西北走,宮燈越是稀疏黯淡,周圍的宮殿黑影幢幢,如同蟄伏的巨獸,沉默地凝視著這個不速之客。

隨行的小太監提著燈籠,手有些發抖,聲音發顫:“殿……殿下,這邊真的沒人住,陰氣重得很,咱們還是等云芷姐姐帶了更多人再來吧……”

“閉嘴。”蕭時鳶頭也不回,聲音冷冽,“跟緊便是。”

她的全副心神,都已系在前方那片黑暗之中。耳朵捕捉著風中任何一絲異常的聲響,眼睛銳利地掃過每一個可能藏匿痛苦的角落。

近了,更近了。

記憶里那處破敗的月亮門就在前方,如同一個張開的、沉默的巨口。

就在此時,一陣極其細微的、壓抑的嗚咽聲,混合著某種沉悶的擊打聲,順風飄了過來!

像一根冰冷的針,瞬間刺穿了蕭時鳶的耳膜!

她的血液仿佛在剎那間凍結,又在下一秒瘋狂燃燒起來!

是這里!就是現在!

她猛地加快腳步,幾乎是小跑著沖過了那道月亮門!

眼前的景象讓她瞳孔驟縮,一股暴戾的殺意瞬間沖上頭頂——

荒草萋萋的庭院深處,那所低矮破舊的宮室門前,一個干瘦猥瑣的老宦官,正舉著一根粗糲的藤條,面目猙獰地狠狠抽打著一個蜷縮在墻角的瘦小身影!

“小賤蹄子!腌臜玩意兒!還敢跑?!進了這浣衣局,就是進了閻王殿!咱家看你就是欠收拾!打死你都算便宜了你!”

惡毒的咒罵和藤條撕裂空氣的破風聲交織在一起,每一鞭落下,那蜷縮的身影便劇烈地顫抖一下,卻硬是咬著牙,沒有發出一聲求饒,只有喉嚨深處溢出破碎的、被強行咽下的痛哼。

地上,散落著幾件濕漉漉、沾滿污漬的宮女服飾。

那場景,與她前世模糊聽聞的慘劇,以及她無數次在噩夢中預演的畫面,完美重合!

怒火如同巖漿,瞬間焚毀了蕭時鳶所有的理智和偽裝!

“住手!”

一聲冰冷的、蘊含著滔天怒意的厲喝,如同驚雷,驟然炸響在這片被遺忘的角落!

那老宦官打得正興起,冷不防被這聲音打斷,嚇了一跳,惱怒地回過頭,污言穢語脫口而出:“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敢管咱家的閑事……”

話說到一半,借著身后小太監手中燈籠搖晃的光線,他看清了來人——

深色的斗篷雖遮掩了華服,但那通身不容侵犯的氣度,那張即便在昏暗光線下也難掩絕色與威儀的臉龐,尤其是那雙此刻寒光凜冽、如同淬了冰刃的眸子……

老宦官剩下的咒罵瞬間卡死在喉嚨里,臉色唰地變得慘白如紙,手中的藤條“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頭,撲通一聲癱跪下去,額頭死死抵著冰冷的地面,渾身篩糠般抖了起來。

“永……永寧帝姬殿下?!奴……奴才不知鳳駕降臨,沖撞了殿下,奴才該死!奴才該死!”他的聲音尖利刺耳,充滿了極致的恐懼。

蕭時鳶根本沒有看他。

她的目光,如同被釘住一般,死死鎖在墻角那個蜷縮的身影上。

亂草般的頭發被汗水和污濁黏在瘦削的臉頰上,嘴唇被咬得破裂,滲出的血珠在蒼白皮膚的映襯下顯得觸目驚心。單薄的衣衫早已被藤條抽裂,露出底下縱橫交錯、皮開肉綻的新舊傷痕。

但最讓蕭時鳶心臟驟停的,是那雙眼睛——

那雙透過凌亂發絲望過來的眼睛。

如同被困在絕境中的幼獸,充滿了不屈的兇悍、瀕死的絕望,以及……一種仿佛早已習慣這一切、對痛苦麻木了的、死寂般的冷漠。

就是這雙眼睛!前世宮破之時,毅然決然擋在她身前,以身作盾,血戰至死時,就是這樣的眼神!

巨大的酸楚與失而復得的狂喜如同海嘯般沖擊著蕭時鳶的理智,她幾乎要控制不住地沖上去,將那個遍體鱗傷的身體緊緊抱住。

但她不能。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尖銳的疼痛讓她勉強維持著最后的清明。她現在是永寧帝姬,一個“偶然”路過、被此地的動靜“驚擾”了的、驕縱而尊貴的皇女。

她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吸了一口氣,那氣息冰冷,帶著夜露的寒和壓不住的怒意。她強迫自己將目光從青雀身上移開,落在那個抖得如同秋風落葉的老宦官身上。

聲音,冷得像是數九寒天的冰棱,一字一句,砸落在死寂的庭院里:

“深更半夜,在此私刑拷打宮人,你好大的狗膽!宮規戒律,在你眼里是擺設不成?!”

那老宦官嚇得魂飛魄散,涕淚橫流,語無倫次地辯解:“殿下明鑒!殿下明鑒啊!不是奴才私刑!是這賤婢……是這浣衣局的罪奴青雀,她不服管教,竟敢私自逃跑!奴才……奴才這是按宮規行事,小懲大誡啊!”

“逃跑?”蕭時鳶眉梢微挑,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掃過地上散落的濕衣,又掃過這偏僻荒涼的院落,聲音里充滿了譏誚,“從浣衣局逃跑,不往宮門跑,卻鉆到這鳥不拉屎的廢棄宮苑來?她是想來此與鬼魅為伍,還是你覺得本宮蠢鈍好糊弄,任由你信口雌黃?!”

“奴才不敢!奴才萬萬不敢!”老宦官磕頭如搗蒜,額頭瞬間一片青紫,“她……她定是想從這里翻墻出去!對!定是如此!這賤婢狡猾得很!”

“哦?”蕭時鳶緩步上前,繡著繁復纏枝蓮紋的云頭履踩過荒草,停在青雀面前。離得近了,那股混合著血腥、汗水和絕望的氣息更加濃烈,幾乎讓她窒息。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蜷縮在地上的少女,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只是帶著上位者的審視和一絲不耐:“你叫青雀?抬起頭來。告訴本宮,為何要跑?”

青雀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然后極其緩慢地、艱難地抬起頭。

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冷冷地、空洞地看向蕭時鳶。里面沒有恐懼,沒有哀求,沒有看到救星的欣喜,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死水般的漠然和……一絲極淡的、幾乎無法察覺的嘲諷。仿佛在看一場與己無關的、拙劣的戲碼。

她抿緊不斷滲血的嘴唇,一個字也不肯說。

“殿下您看!您看看!”老宦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尖聲叫道,“她就是這般冥頑不靈!啞巴一樣!打死都是活該!”

“本宮問你話了嗎?”蕭時鳶一個冰冷的眼風掃過去,如同實質的鞭子,瞬間抽斷了老宦官的聒噪。

她重新將目光投向青雀,心中飛速盤算。直接要人,理由不足,且太過突兀。必須有一個……一個能堵住所有人嘴、甚至讓某些人心生忌憚的理由。

她的目光銳利如鷹,仔細掃過青雀裸露的皮膚上的傷痕,忽然,她的視線在其中一道新鮮的鞭痕上定格——那角度刁鉆狠辣,絕非尋常“教訓”奴才所致,更像是……練家子刻意為之,旨在造成最大痛苦卻不立刻致命。

一個大膽而冒險的計劃瞬間在她腦中成型。

她猛地轉過身,面向那老宦官,周身氣勢陡然變得凌厲無比,聲音如同寒冰炸裂:

“按宮規行事?本宮看你是蓄意虐殺,意圖滅口!”

老宦官猛地抬頭,臉上血色盡褪,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殿……殿下?!此話從何說起?奴才……奴才沒有!”

“沒有?”蕭時鳶冷笑一聲,伸手指向青雀手臂上那道特殊的傷痕,“你這鞭痕的角度力道,分明是照著筋絡要害去的!尋常管教,何須如此陰毒手法?這分明是想要她的命,卻又不想讓她死得太痛快!”

她步步緊逼,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令人心驚膽戰的指控:

“說!是誰指使你的?!是不是與方才太極殿上意圖行刺父皇的逆賊是一伙的?!見事情敗露,就想殺了這知情的宮女滅口?!”

“刺……刺客同黨?!滅口?!”

這頂帽子如同九天驚雷,狠狠劈在那老宦官頭頂!他整個人徹底癱軟在地,褲襠處瞬間濕了一片,散發出難聞的騷臭。他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雞,喉嚨里發出咯咯的聲響,眼珠暴突,臉上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荒謬感。

“沒有!沒有啊!殿下明察!奴才冤枉!奴才根本不認識什么刺客!奴才就是……就是氣不過她逃跑,下手沒輕重……絕無滅口之心!借奴才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啊!”他哭天搶地,聲音凄厲得變了調,拼命磕頭,額頭上已是血肉模糊。

“是不是滅口,豈由你說了算!”蕭時鳶語氣森然,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云芷!”

她恰好看到云芷帶著幾個氣喘吁吁的侍衛趕了過來,手里還捧著那個紫檀木盒。云芷看到眼前景象,更是嚇得魂不附體。

“去!叫巡夜的侍衛過來,將這形跡可疑、涉嫌刺殺案的逆賊同黨給本宮捆了!”蕭時鳶的聲音清晰冷冽,響徹庭院,“直接押送皇城司!就說是本宮親自拿住的,疑似與今夜太極殿刺殺案有關,請謝聿衡謝大人——嚴加審訊!”

她刻意加重了“皇城司”和“謝聿衡”這幾個字,如同重錘,狠狠砸下。

那老宦官聽到“皇城司”三個字,雙眼一翻,竟是直接嚇暈了過去。

云芷和趕來的侍衛們也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和嚴重的指控驚呆了,愣在原地。

蕭時鳶卻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目光冷冽地掃過眾人:“還愣著做什么?!難道要縱容逆賊同黨逃脫不成?!”

“是!是!”侍衛們這才如夢初醒,慌忙上前,七手八腳地將那昏死過去的老宦官捆了個結實。

蕭時鳶的心在胸腔里狂跳,手心一片冰涼汗濕。她知道自己在兵行險著,借皇城司和刺殺案的東風來壓下此事,轉移焦點。風險極大,但這是最快、最能杜絕后患的方法。

處理完老宦官,她這才仿佛松了口氣般,目光重新落回依舊蜷縮在地、沉默不語的青雀身上,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混合著厭惡和施舍般的表情。

“至于這個宮女……”她蹙著眉,用繡帕嫌惡地掩了掩鼻,仿佛受不了這里的血腥氣,“看著就晦氣,一身反骨。帶回瑤華宮去,本宮要親自‘好好’管教一番,倒要看看她的骨頭,是不是真的那么硬!”

這話說得驕橫無比,符合她一貫的性子。將一個“沖撞”了自己、又疑似與“逆黨”有牽扯的罪奴帶回去親自“管教”,合情合理,無人能置喙。

云芷此刻已是六神無主,只會連連稱是。

兩名侍衛上前,想要將青雀架起來。

“別碰我。”

一個沙啞、干澀、卻異常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如同砂礫摩擦。

青雀自己用手撐著地面,咬著牙,忍受著渾身撕裂般的劇痛,竟然搖搖晃晃地、憑借自己的力量,艱難地站了起來!

她站得并不穩,背脊卻下意識地挺得筆直,黑眸冷冷地掃過想要攙扶她的侍衛,最后落在蕭時鳶身上。那眼神復雜難辨,有警惕,有審視,有麻木,還有一絲極淡的、不易察覺的探究。

蕭時鳶的心弦被那眼神撥動了一下。很好,她要的就是這份不屈和韌性。

她面上卻不露分毫,只是冷哼一聲,轉身吩咐:“帶走!”

說完,她不再多看任何人,攏了攏斗篷,率先朝著瑤華宮的方向走去。步伐看似從容,背后卻早已被冷汗浸濕。

身后,是侍衛押送昏厥老宦官的嘈雜聲,是云芷小心翼翼催促青雀的聲音,以及那個瘦小身影倔強而踉蹌的腳步聲。

夜風吹過,帶來遠方隱約的梆子聲。

蕭時鳶抬起頭,望向墨藍色的蒼穹,那里疏星點點,冰冷地注視著人間的一切。

第一步,她終于邁出去了。

雖然險象環生,雖然借了謝聿衡的“勢”,但終究是……將這把未來的利刃,握在了手中。

而真正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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