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一晃而過。張玉幾乎足不出戶，像換了個人似的，窩在那間破出租屋里，跟那本《引氣訣》和剩下的兩顆培元丹較勁。

有了第一次差點爆體而亡的慘痛教訓，他再也不敢托大。第二顆培元丹，他是分成四份，每次只服用四分之一，配合著引氣訣，小心翼翼地煉化。

即使如此，那磅礴的藥力依舊沖得他欲仙欲死，只是程度在可控范圍內。每一次煉化，他都感覺丹田那團微弱的氣流壯大一絲，運轉起來也越發順暢自如。身體里的暗傷被徹底修復，五感變得異常敏銳，甚至連思維都清晰了不少。

第三天的傍晚，他吞下了最后四分之一顆丹藥。當藥力徹底化開，融入四肢百骸后，他緩緩睜開眼睛，眸中一絲精光一閃而逝，隨即又恢復了那副懶洋洋的樣子。

他感覺……好極了！身體輕便有力，感官敏銳，體內那絲靈氣雖然依舊細若游絲，卻如同溫順的小狗，聽話地隨著他的心念緩緩流動。

“這就是啟源境初期的感覺？”張玉握了握拳頭，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遠超從前的力量。雖然還沒到徒手拆樓的地步，但揍翻幾個以前的自己，估計問題不大。

他正陶醉于這新獲得的力量，盤算著是不是該去找個地方試試手，比如去賭場把那晚“輸”掉的錢（雖然大部分是塞給馬仔封口了）再“贏”回來——

叩、叩、叩。

三聲清脆卻冰冷的敲門聲，如同精確計算的秒針，突兀地響起，打斷了他的美好暢想。

張玉渾身一個激靈，瞬間從床上彈了起來。來了！

他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表情，換上那副招牌式的嬉皮笑臉，走過去打開了門。

門外，阿炳如同標槍般站立，依舊是那身簡單的黑色運動服，面容普通，眼神卻像兩把冰錐，瞬間將張玉從頭到腳“刮”了一遍。

“炳哥！您來得真準時！”張玉熱情地讓開身子，“快請進快請進！屋里有點亂，您別介意！”

阿炳沒動，目光在他屋內掃了一圈，最后落回到他臉上，淡淡開口：“三日已到。”

“是是是，三天到了。”張玉搓著手，一副等待老師檢查作業的小學生模樣，“托老先生和炳哥的福，小弟我僥幸……算是摸到點門路了。”

“演示。”阿炳言簡意賅，沒有任何廢話。

“演示？”張玉一愣，“怎么演示？給您打套拳？還是……表演個隔空取物？”他試圖開玩笑緩解一下緊張氣氛。

阿炳沒笑，只是緩緩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攏，指向屋內桌子上那個空了的泡面桶。

咻！一道極其細微、幾乎看不見的淡白色氣勁，如同無形的子彈，從他指尖迸發而出！

啪！五六米外的泡面桶應聲被洞穿了一個小孔，邊緣光滑整齊！

張玉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我靠！指槍？！真氣外放？！這他媽是啟源境該有的能力？這阿炳到底是什么境界？！

他咽了口唾沫，額頭有點冒汗。這怎么演示？他體內的那點靈氣，估計剛離體就散了，別說打穿泡面桶，能不能吹動一張紙都難說。

“炳哥……您這……標準是不是有點太高了？”張玉干笑道，“我才剛入門三天……”

“靈氣，運轉至雙眼。”阿炳放下手，換了個要求。

這個好像……可以試試？張玉集中精神，嘗試引導丹田那絲微弱的靈氣，按照引氣訣里一個輔助法門，緩緩向上注入雙眼。

瞬間，他感覺眼前的世界變得有些不一樣了！阿炳身上那件普通的運動服，在他眼中似乎浮現出極其細微的纖維紋理；墻角一只爬過的蟑螂，其腿部的絨毛和觸須的抖動都清晰可見；甚至能隱約看到阿炳體內那如同烘爐般旺盛、卻又收斂到極致的氣血流動！

但這種狀態極其消耗靈氣和精神，只維持了不到三秒，他就感覺眼前一花，靈氣耗盡，一陣輕微的眩暈感襲來。

“呃……就看到這些了。”他喘了口氣，有點脫力。

阿炳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沉默了幾秒鐘。就在張玉心里七上八下，以為自己要“后果自負”的時候，阿炳終于再次開口：

“尚可。勉強踏入啟源境門檻。”

張玉頓時松了口氣，臉上笑開了花：“多謝炳哥肯定！都是老先生栽培得好！丹藥給力！”

阿炳沒理會他的馬屁，從身后拿出一個看起來頗為結實的帆布背包，扔給了他。

“這是……”張玉接過背包，入手沉甸甸的。

“老先生給你的。”阿炳淡淡道，“里面有你需要的東西。”

張玉好奇地打開背包，眼睛頓時直了。

里面赫然是：一疊厚厚的、散發著油墨香味的嶄新鈔票！看厚度，至少五萬起步！一部最新款的、超薄智能手機。一個造型古樸的羅盤狀物品，指針似乎是用某種玉石打造，表面刻著復雜的符文。還有一個小瓷瓶，上面貼著標簽——“益氣散”。最后，是一張寫著地址的紙條。

“這……這是……”張玉拿著那疊錢，手都有些抖了。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活動經費，通訊工具，簡易尋靈盤，輔助修煉的丹藥，下一個目標的可能地點。”阿炳一一說明，語氣毫無波瀾，“錢，省著點花。手機里只有一個號碼。尋靈盤能幫你感應較強的、或者特定的能量波動，比你靠自己瞎感應強點。益氣散每日服用，輔助修煉，固本培元。”

張玉看著這一背包的“新手大禮包”，激動得差點熱淚盈眶。陳老先生大氣啊！這才叫干大事的人！比起秦鋒那摳摳搜搜的兩萬塊，簡直是云泥之別！

“請炳哥轉告老先生！我張玉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保證完成任務！”他拍著胸脯表忠心，雖然不知道下一個任務是啥。

阿炳對他的表態依舊無動于衷，只是最后瞥了他一眼，丟下一句：“盡快熟悉東西。隨時待命。”

說完，轉身就走，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炳哥慢走！炳哥常來玩啊！”張玉對著阿炳的背影熱情地揮手，直到那身影消失在樓梯口。

他立刻關上門，反鎖，然后抱著那一背包寶貝，興奮地在地上打了個滾。

“發財了！發財了！哈哈哈哈哈！”

他先拿起那疊鈔票，美滋滋地數了一遍，果然是五萬整！他抽出一沓塞進懷里，感受著那厚實的觸感，心里無比踏實。

然后又拿起新手機，手感絲滑，屏幕清晰，比他那個破老年機強了無數倍。他愛不釋手地把玩著。

接著是那個“尋靈盤”，他試著往里面注入一絲微弱的靈氣。羅盤上的玉質指針輕輕顫動起來，發出微弱的熒光，指向了一個方向（大概是他隔壁正在看電視劇的老王家的方向？），但很快因為靈氣不足又黯淡下去。

“好東西！”張玉嘖嘖稱奇。

最后是那瓶“益氣散”，他打開聞了聞，是一股淡淡的藥草清香，比不上培元丹，但感覺更溫和。

他把所有東西小心翼翼地收好，拿起那張寫著地址的紙條。

“濱河路，七號倉庫……”

下一個目標？還是又一個陷阱？

張玉臉上的興奮慢慢收斂，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拿了錢，拿了裝備，就該干活了。而且，這次的對手，可能比海蛇還要難纏。

他摸了摸懷里那厚厚的一沓錢，又感受了一下體內那絲微弱的靈氣。

“媽的，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他咂咂嘴，重新露出那副混不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