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百官上朝!”徐福站于階上朗聲道。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殿內頓時響起一片整齊的聲音。
“眾卿平身。”威嚴的皇帝坐于龍椅之上,仰望去,讓人不寒而栗。
“啟稟陛下,臣認為,過早給今科進士安排職位不妥。”中年男人手舉笏板,身穿玄色官袍。
“臣也認為,此事為時尚早,今科進士終是少年兒郎,需進翰林院進修,再授官職,才是妥當。”
三皇子黨此次未入流,一個前三甲也沒有,這哪是不妥當啊,這是想阻攔太子黨勢力蔓延啊!
“臣倒是認為,此事可行,今科進士文采斐然,其中狀元鐘詡,文章更是行云流水,實是少有之才啊。”
“皇上,國家正是用人之際,留不到進修之后了,此等人才,速速利用起來才是啊。”
高座上的皇帝眉頭微皺,他想培養寒門之子,想鏟除舊勢力,這樣自己百年之后,無論哪個兒子繼位也不用受老派影響。
階下這群人,有的是太子黨,有的是三皇子黨,放與不放都不過是拉攏和阻止的手段罷了,他們可不在乎人才是否有用。
“夠了!”皇帝一聲大喝,鎮住了百官,“太傅,您有何看法?朕想聽聽您的意見”
太傅雖已生白發,卻是當朝皇帝為儲君時就任職的太子太傅,經歷了當時的皇位之爭,是皇帝最為敬重的老臣。
這些年雖被卸了實職,但仍是文臣表率,在朝中很是有話語權。
“稟陛下,臣認為,今科進士多為年輕人,特別是狀元,才堪堪弱冠,雖有才能,但年紀尚輕,還需歷練。”
有才能?需歷練?這是給官還是不給?太傅這些年逐漸還權于皇帝,朝中之事也多是糊弄,外人看來已有辭官歸隱之意。
“這樣吧,既然眾卿中有對今科進士能力有疑者,那讓一甲前三名殿前策論,無論山東問題沿海問題,有對策者任職,無則送入翰林院進修。”
真叫太傅押中了!
鐘詡故作思考,片刻便出列稟告。
“啟稟陛下,草民有一計策,可解山東問題,先將糧食送往災區,再由一人帶隊,負責運送銀兩,這樣可先保多數災民不被餓死,運送銀兩一可用于賑災,二可借機徹查山東貪官。”
“好好,此計策中規中矩又可救災,鐘卿好才學。另二位可有想法了?”
昨日駁了皇帝面子的榜眼此時又站了出來:“草民認為應將糧草與銀兩一并送去,這樣可最快賑災,也不必在此時徹查貪官,官員們撈些油水也可盡快救濟百姓。”
皇帝剛舒展的眉頭較剛才更皺了,還需要靠賑災糧和銀兩撈油水,這不是說他這個皇帝苛待臣工嗎?況且俸祿制度是太祖時期就定下的,這不是說自太祖皇帝起便苛待臣工至此嗎?這不是在變相的罵他這個皇帝失德嗎?!
“大膽!乳臭未干的小兒也敢在朝堂上信口雌黃!既為官,便要為國家謀安定,為眾生謀幸福,為陛下謀忠誠。怎可為一己私利棄山東百姓于不顧,罔顧朝綱!”
瞬間,群臣激憤。
“罷了罷了,眼下解決沿海問題才是最重要的,探花郎可想出應對之策了?”皇帝硬著頭皮轉移了話題。
皇帝這一開口,群臣眾怒不平息也得平息。
“稟陛下,臣愚鈍,不及狀元郎博學多才,尚無對策。”
“那便想好了給朕上道折子吧,鐘詡的才能諸位愛卿也見識了,朕覺得他能勝任此事,命鐘詡為賑災大臣,十日內啟程前往山東,退朝吧。”
“臣等告退。”又是跪倒一片。
皇帝看也不看百官一眼,在徐福的攙扶下從一側階梯下去。
御書房內,皇帝攪動著玉碗中的湯藥,不時咳嗽一陣。
“徐福啊,朕明明在東宮的時候還好好的,能騎馬射箭,怎的登基之后身體就垮了?如今啊,是越發虛弱了,入春之后更是咳喘至今,怕是命不久矣啊。”
話落,皇帝放下湯匙,靠在椅背上揉著眉心。
“陛下萬年,況且陛下還有大志未成,太子也尚且年幼,陛下只是入春染了風寒,不日定可痊愈的。”
徐福說著,聲音哽咽了起來。他自小便服侍皇帝至今,看著皇帝如今操勞成這番模樣,倒有些心疼。
“好了好了,哭什么,朕還沒死呢,朕今日愈發覺得勞累,你覺得那個鐘詡如何?”
“依奴才看,此人可用,他今日在朝堂上能為陛下謀良策,背景也干凈。”
“良策?”皇帝不屑地笑了兩聲,“那是朕賞他的榮譽啊,太傅最知朕心意,近日朕因山東問題愁的寢食難安,這是太傅送給朕的禮物啊,他早就知道朕今日要問山東之策了。”
徐福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陛下圣明,這樣一來收了太傅的人,又解了山東的燃眉之急。”
“那個榜眼是誰的人?怎的如此蠢笨?難道沒人通知他嗎?”
“陛下息怒,奴才這就命人去查。”
“罷了罷了,將太子喚來吧,朕有事找他。”
“嗻。”徐福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恭喜啊,鐘大人,現在我們這些人可要喚你一聲大人了。”
鐘詡則是謙虛道:“諸位大人莫要取笑我了,鐘某年輕,日后若有行事不周之處,還望諸位大人多多提點,鐘某在這里謝過諸位大人了。”
說罷,鐘詡行了一禮。
“鐘大人啊,你提點我們才是啊,我們這群老家伙,誰不是翰林院走一遭才賞的官,你今日殿上一言,著實精彩,陛下青睞,我等佩服佩服。”
“是啊,山東走一遭,回來就高升,奉之兄要平步青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