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狂生”驚駕
- 我在大唐當(dāng)咸魚的百萬種方式
- 美女三爪真疼
- 2245字
- 2025-08-24 18:58:18
三日后,紫宸殿。
周瑾站在殿外的石階下,腿肚子都在打顫。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那篇“胡言亂語”的策論,居然真的被“看中”了——不是錄取,是被拎到了殿試上“公開處刑”。
同科的進(jìn)士們站在他旁邊,看他的眼神都帶著點同情和好奇。有人低聲議論:“聽說周郎君的策論……很是‘新奇’?”“何止新奇,聽說主考官都拿不準(zhǔn),直接呈給陛下了。”
周瑾欲哭無淚。他現(xiàn)在無比確定,穿越這事兒就是老天爺給他的“福報”——福報個屁!這分明是渡劫!
“陛下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內(nèi)侍尖細(xì)的唱喏聲響起,殿外瞬間鴉雀無聲。周瑾跟著眾人跪下,膝蓋磕在冰涼的金磚上,疼得他齜牙咧嘴。偷眼望去,只見一群人簇?fù)碇坏垡缓笞呱系顑?nèi)的龍椅鳳座。
皇帝李治看起來面色有些蒼白,眉宇間帶著倦意,時不時抬手按按太陽穴,像是在忍受頭痛。他旁邊的皇后武則天,穿著一身翟衣,妝容明艷,眼神卻銳利得像刀子,掃過殿下時,周瑾莫名覺得后頸一涼。
“諸卿平身。”李治的聲音有些沙啞。
眾人謝恩起身,按名次排好。主考官,也就是禮部尚書許敬宗,捧著一疊試卷上前,躬身道:“陛下,今年貢生策論已閱畢,其中數(shù)篇尚可,唯此篇……臣不敢擅斷,呈請陛下圣裁。”
說著,他把一卷試卷遞了上去。內(nèi)侍接過,呈給李治。
李治接過試卷,看了沒兩行,眉頭就皺了起來,還抬頭瞥了眼殿下。周瑾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趕緊把頭埋得更低——千萬別認(rèn)出我!
“咳咳。”李治清了清嗓子,對旁邊的內(nèi)侍道,“念。”
內(nèi)侍拿起試卷,朗聲念了起來。從“限占田、核丁口”,到“統(tǒng)籌軍械、官倉撥付”,再到最后那句“黑火藥乃雙刃劍”,一字不落。
殿內(nèi)靜得能聽見針掉地上。念完之后,許敬宗立刻出列,躬身道:“陛下!此子策論狂悖不經(jīng)!‘調(diào)控’‘統(tǒng)籌’等語聞所未聞,‘黑火藥’更是不知所謂,顯是讀書不精,信口開河,當(dāng)以‘狂生’論處,取消其進(jìn)士資格!”
周瑾心里一松:對對對!就這么辦!取消資格,把我趕回家,我保證再也不瞎寫了!
他正想跟著磕頭認(rèn)罪,卻聽殿內(nèi)另一側(cè)傳來一個清冷的女聲:“許尚書此言,未免太過武斷。”
周瑾抬頭,只見武則天微微前傾身體,目光落在那份試卷上,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此子所言‘限占田、核丁口’,雖用詞新奇,卻暗合均田制之弊——如今豪強(qiáng)兼并土地,小民無田可耕,不正是需‘限’需‘核’么?至于‘黑火藥’,哀家倒也聽過些許傳聞,說是西域術(shù)士的玩意兒,易爆易燃,確是‘雙刃劍’。”
許敬宗一愣,顯然沒想到皇后會替周瑾說話,忙道:“娘娘!此子所言皆是空泛之詞,無具體策論,不過是拾人牙慧,故作新奇!”
“空泛與否,未可知也。”武則天淡淡道,“至少他點出了均田之困、府兵之疲,比那些只知引經(jīng)據(jù)典、回避實事的策論,多了幾分‘真’。”
兩人一辯一護(hù),殿內(nèi)的氣氛頓時微妙起來。周瑾縮在人群里,恨不得把自己縮成個影子——這哪兒是討論他的策論,這分明是朝堂派系的暗斗!他一個只想當(dāng)咸魚的穿越者,夾在中間算怎么回事?
就在這時,李治忽然“嘶”了一聲,眉頭擰成一團(tuán),手撐著額頭,臉色更白了。
“陛下?”武則天立刻關(guān)切地靠過去,“頭風(fēng)又犯了?”
李治點點頭,擺了擺手:“無妨……吵得慌。”他看向殿下,目光最終落在了縮頭縮腦的周瑾身上,大概是剛才聽了策論,對這“狂生”有了點印象,“你就是周瑾?”
周瑾嚇得一哆嗦,趕緊出列跪下:“臣……臣周瑾,參見陛下!”
“抬起頭來。”
周瑾硬著頭皮抬頭,對上李治那雙帶著倦意卻依舊威嚴(yán)的眼睛,心跳得像擂鼓。
李治看著他,忽然道:“你策論里說‘多試試便知’,那朕便問你幾個‘試試’的事。”他頓了頓,緩了緩頭痛,“你說要提高畝產(chǎn),有何具體法子?別扯那些‘調(diào)控’,說實在的。”
來了!周瑾心里哀嚎。他哪知道具體法子?他就是個敲代碼的,不是農(nóng)業(yè)專家!
他咬著牙,腦子里飛速旋轉(zhuǎn),把能想到的現(xiàn)代農(nóng)業(yè)常識往古代語境里硬套,只求能蒙混過關(guān):“回……回陛下!臣……臣真的只是瞎猜的!就是覺得……田壟挖得齊整些,澆水方便;犁要是好用點,比如……比如曲轅的,能省點力;種子挑顆粒飽滿的;還有糞肥……發(fā)酵一下再用,可能……可能肥效好點?就……就這些,都是鄉(xiāng)下老農(nóng)可能試過的,臣瞎湊的!”
他一邊說一邊磕頭,恨不得把“我啥也不懂”四個字刻在腦門上。
李治聽完,沒說話,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武則天卻輕輕笑了一聲:“哦?曲轅犁?發(fā)酵糞肥?倒也不是全無道理。”
周瑾心里一緊:完了,又被注意到了!
他正想繼續(xù)“甩鍋”,卻見李治忽然按住太陽穴,疼得閉上了眼。殿內(nèi)瞬間安靜下來,連呼吸聲都輕了。周瑾跪在地上,又渴又餓,剛才緊張了半天,腦袋也嗡嗡響,下意識地就抬起手,學(xué)著大學(xué)時緩解考試焦慮的樣子,用拇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又捏了捏眉心,動作熟稔又自然。
他沒注意到,殿內(nèi)一側(cè),武則天的貼身內(nèi)侍正悄悄抬眼,把他這個小動作記在了心里。武則天本人則端坐著,目光落在他手上,眼神深了深,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李治才緩過來,擺了擺手:“罷了。這小子雖狂,倒也實在。”他看向許敬宗,“三甲同進(jìn)士出身,末位吧。”
周瑾:“???”
他猛地抬頭,懷疑自己聽錯了。就這?就這也能中?還三甲?
許敬宗顯然也不贊同,但陛下金口玉言,他只能躬身:“臣遵旨。”
李治又揉了揉額頭:“官職嘛……門下省左拾遺,從八品下。讓他去看看,多聽少說。”
左拾遺?諫官?
周瑾眼前一黑。
完了。咸魚夢不僅碎了,還被按在地上碾了碾。他本想考不上就跑路,結(jié)果不僅中了,還成了天天要跟朝廷打交道的諫官——這哪是當(dāng)官,這分明是把他往權(quán)力漩渦里推啊!
他跪在地上,看著殿外的陽光,第一次深刻體會到:在大唐當(dāng)咸魚,可能比在現(xiàn)代當(dāng)社畜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