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瓷的世界，是從那封信開始塌的。

“我騙他說是他的。”

“但我想讓孩子長成你的樣子。”

她盯著那幾行字看了整整半個小時。

她爸，不一定是她爸。

她媽，也不一定是她爸真正愛的女人。

她自己...甚至可能是江聿河的私生女。

更荒唐的是，她現在戀愛的對象，是江聿河的兒子。

也就是說，她有可能...

沈瓷盯著咖啡杯出神，窗外的江聿川推門走進來，他一身黑，臉上還是一貫的溫和笑意。

“看完了？”他問。

沈瓷抬起頭，看著他那張熟得不能再熟的臉，突然之間，她覺得眼前這個人完全陌生。

是她的男朋友？

是她爸的情敵的兒子？

還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

“你到底知道多少？”

江聿川走到她對面，翹起腿，動作優雅得像來參加家庭聚會。

“從我十歲那年，我爸罵了一句沈家的種，我就知道，我得去查一查。”

“你媽的名字，我早就知道。她生的是誰的孩子，我當然比你清楚。”

“那你和我在一起，是為了什么？”

江聿川靠近，語氣低得像要進她耳朵里：

“最開始，是為了贏。”

“贏我爸，贏你爸，贏那個曾經在我眼前，被他們兩個輪流搶走的女人。”

他頓了頓，

“后來嘛...我就想娶你了。”

沈瓷猛地站起身，椅子差點翻倒。

“你瘋了！這不是愛情，這是一場...血緣獻祭！”

“你不是也享受？”他慢慢站起來，語氣輕得像在耳語，

“你不是也喜歡看我這張臉，每次你爸看見就氣得發瘋的樣子？”

沈瓷幾乎要吐出來：“我現在看你這張臉只想報警。”

“那你去啊。”江聿川忽然扣住她手腕，聲音低了下來，“你要是真報警，你爸第一句話一定是別查DNA。”

“他最怕的不是我，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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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江聿河也沒閑著。

他一邊翻相冊，一邊往臉上涂精華，嘴里嘟囔著：“這孩子，十七年才見我一面，真是冷血。”

忽然，他盯住一張照片。

“等等...這鼻梁..怎么跟我小時候那么像？”

他刷地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幫我查200X年，沈琛的妻子，在第一人民醫院的入院記錄。”

對方遲疑：“先生，這涉及個人隱私...”

“她可能是我女兒！！你給我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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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瓷這邊，徹底繃不住了。

她沖回家，直接把那封信拍在她媽面前，眼圈通紅：

“媽，你老實告訴我，我到底是誰的女兒？”

她媽愣了一秒，竟然輕輕一笑。

“你以為我自己知道？”

“？”

“你爸和江聿河，當年誰都不戴。”她媽攤手。

沈瓷嘴角瘋狂抽搐。

“那年我被你爸搶走，氣得不想活。你江叔送我回家時，我們...唉，年輕人，哪分得清楚。”

她嘆了口氣：“你出生那年，我自己都在賭。”

“賭什么？”

“賭你長得像誰。”

她媽拿起一張舊照片，指著小時候的沈瓷：“你小時候像你爸，后來長著長著...越來越像江聿川。”

她瞅了瞅沈瓷：“現在我都看不懂你到底像誰了。”

沈瓷：“...”

她覺得自己可能是全家最像疑似親屬拼圖的那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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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她做了一個極其離譜的夢。

婚禮現場，她穿著婚紗，江聿川站在紅毯盡頭，笑得像惡魔；江聿河坐在一旁戴著墨鏡當證婚人，沈琛端著花圈沖進來大喊：

“恭喜我綠了十八年！！！”

她被嚇醒了，喘著粗氣坐起身，發現自己睡在沙發上，手機正在震動。

江聿川發來一張照片，

一張老照片。

她小時候騎在一個男孩肩膀上，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線。

那是游樂園，她依稀記得。

男孩的臉被帽子擋住了。

但她知道，那雙眼睛，是現在的江聿川。

【江聿川】：我們認識比你想的早得多。

【江聿川】：你爸說他那天帶你去游樂園，其實是我爸帶我去找你。

沈瓷盯著手機，心跳越來越快。

她啞著聲音自言自語：“你到底...是我的什么人啊？”

幾秒后，江聿川回復。

【江聿川】：

我可以是你哥、你男友、你爸的情敵的兒子、你爸他弟、你爸他自己...你想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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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沈瓷剛打開門。

門口站著個穿西裝的男人，戴著墨鏡，手里拿著一杯豆漿。

江聿河笑瞇瞇地揚了揚下巴。

“叫聲爸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