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部落立、通天怒與斧頭的微笑

洪荒大地的混亂如同沸騰的油鍋，而燧帶領的河谷部落，便是在這油鍋中掙扎求生的一葉扁舟。遷徙的路途布滿荊棘與血腥，猛犸之心帶來的短暫喘息很快被新的危機取代。饑餓、傷病、兇獸的襲擊，如同跗骨之蛆，不斷吞噬著族人的生命。

燧胸口的“新手勇氣徽章”散發著持續的微光，支撐著他疲憊的身軀和緊繃的神經。他牢記著腦海中的任務鏈：【探索（半徑十里）】尚未完成，【火種】更是毫無頭緒。他嘗試過鉆木，但普通的木頭在洪荒堅韌的植物面前如同豆腐，摩擦半天連點煙都冒不出。

“燧！前面……有個山洞！很大！”負責探路的族人帶著一絲希望跑回。

燧精神一振，立刻帶人前去查看。那是一個位于半山腰的天然洞窟，洞口隱蔽，內部空間寬敞干燥，有地下水源滲出形成的小溪流，洞壁巖石堅固。更妙的是，洞口附近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天助我也！”燧眼中爆發出強烈的光芒。這簡直是天然的避難所和聚居點！

他立刻組織族人清理洞穴，搬運石塊加固洞口，用樹枝和藤蔓編織簡陋的柵欄。所有人都被調動起來，在“勇氣徽章”的微弱加持下，效率出奇地高。短短數日，一個初具規模的、被燧命名為“薪火”的部落據點，便在這危機四伏的洪荒一角悄然成型。

當最后一塊用于加固洞口的巨石被合力推入凹槽，燧站在洞口高處，看著下方忙碌而充滿一絲生氣的族人，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

【隱藏任務：安身立命！】

【目標：建立第一個擁有十人以上規模的穩定聚居點（薪火部落）。狀態：已完成！】

【獎勵發放：氣運點+200！獲得‘初級聚靈陣（微型）’建造圖紙！獲得‘部落守護圖騰（石質）’核心部件！】

冰冷的提示音帶著前所未有的豐厚獎勵在燧腦海中響起！氣運點瞬間暴漲至250點！同時，兩份清晰無比的信息流涌入他的意識——一份是復雜玄奧的陣圖線條，標注著需要特定巖石和植物根莖的擺放位置；另一份則是一個粗糙但散發著奇異波動的石質圓盤核心，以及如何將其嵌入圖騰柱的方法！

“聚靈陣？守護圖騰？”燧的心臟狂跳！他雖不完全理解，但本能地知道，這是能讓部落真正扎根、獲得力量的關鍵！

他毫不猶豫，立刻挑選部落中最強壯的幾個青年，按照圖紙指示，在洞穴最深處一處靈氣相對濃郁的位置，開始小心翼翼地擺放巖石，埋下特定的堅韌草根。當最后一塊巖石歸位，陣圖線條在燧眼中仿佛亮了一瞬，一股微弱卻清晰的暖流開始以陣法為中心緩緩匯聚，洞穴內的空氣似乎都清新了一絲！

緊接著，他又帶人砍伐了一根最粗壯的古木主干，削去枝葉，將其豎立在洞口內側的空地上。然后，他取出那塊石質圓盤核心，鄭重其事地將其鑲嵌在木柱頂端預留的凹槽中。

嗡！

石盤與木柱接觸的剎那，一道微弱的土黃色光芒閃過！整根圖騰柱仿佛被賦予了生命，散發出一種沉穩、厚重的氣息，如同扎根大地的磐石，將整個洞口區域隱隱籠罩其中。雖然這守護之力極其微弱，可能連一頭強大的兇獸都擋不住，但那種“家”的安全感，卻瞬間彌漫在所有族人心頭！

“薪火！薪火！薪火！”不知是誰帶頭喊了起來，很快，整個部落數百人，無論男女老少，都激動地揮舞著手臂，發出震天的呼喊！他們有了自己的“家”！一個能遮風擋雨，能匯聚靈氣，甚至有一絲守護之力的地方！

燧站在圖騰柱下，感受著族人發自內心的喜悅和信賴，感受著空氣中匯聚的微弱靈氣，感受著圖騰柱傳來的守護之意，胸中豪情激蕩！氣運點：250！聚靈陣！守護圖騰！這是部落崛起的基石！

“活下去！變得更強！”燧握緊拳頭，望向洞外廣袤而危險的洪荒大地，眼中燃燒著前所未有的火焰。下一個目標——火種！

昆侖山，玉虛宮。

元始天尊面沉如水，周身清氣繚繞，卻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怒意。他面前懸浮的云氣水鏡中，正清晰地映照出洪荒大地某處戰場。

那里，一道凌厲無匹的青色劍光縱橫捭闔，所過之處，無論是兇戾的洪荒兇獸，還是結伴掠奪的散修妖物，盡皆化為齏粉！劍光之中，一個身著青袍、面容俊朗、眼神睥睨的青年道人身影若隱若現，正是下山不久的通天教主！

“孽障！”元始天尊猛地一拍玉案，震得案上玉磬嗡嗡作響，“如此濫殺！不分善惡！不辨根腳！與那茹毛飲血的兇獸何異？！簡直丟盡吾盤古正宗的臉面！”

他眼中怒火熊熊。通天下山后，非但沒有如他所想那般收斂心性，體悟天道深意，反而如同猛虎出柙，蛟龍入海！仗著誅仙劍意犀利無匹（雖無實體劍陣，但其劍道修為已得精髓），在亂斗中殺伐無忌，氣運點一路飆升，排名赫然已沖入前百！但這在元始看來，卻是赤裸裸的魔道行徑！是披著道袍的羅睺！

“大哥！你還要坐視不理嗎？！”元始猛地看向一旁閉目養神的老子，“通天如此肆無忌憚，殺戮過重，業力纏身，遲早要遭天譴！更會連累吾昆侖清譽！”

老子緩緩睜開眼，眸光深邃如淵，仿佛看透了水鏡中那縱橫的劍光，也看透了元始心中的怒火與擔憂。

“元始，”老子聲音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天道設此亂斗，自有其篩選之意。通天之道，雖顯鋒芒，卻未必是錯。殺伐之中，亦可見其道心?！?

“道心？！”元始怒極反笑，“他那也叫道心？分明是魔心！”

“魔耶？道耶？”老子微微搖頭，“天道之下，皆為芻狗。此劫之中，或殺或渡，皆有其緣法。通天行事雖偏激，卻未嘗不是一條……血火淬煉之路。”

他頓了頓，目光投向水鏡中通天一劍斬滅一頭金仙境巔峰的猙獰地龍，劍氣余波將百里山巒削平，氣運點瞬間暴漲的畫面。

“況且，”老子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精光，“你看他氣運點攀升之速，遠超尋常。或許……他真能在此劫中，殺出一條通天大道，成為那‘氣運之子’也未可知。”

“氣運之子？！”元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陡然拔高，“靠殺戮得來的氣運之子？那將是何等災劫！大哥！你糊涂??！”

老子不再言語，重新閉上雙眼，仿佛入定。只是那微微起伏的袍袖，顯示他內心并非毫無波瀾。

元始看著老子這副模樣，又看看水鏡中殺得興起、劍氣沖霄的通天，只覺得一股邪火直沖頂門，肺都要氣炸了！

“好！好！好！”元始連說三個好字，臉色鐵青，“既然大哥縱容，那便由吾這做二哥的，去管教管教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

話音未落，元始身形一晃，化作一道威嚴凜冽的玉清仙光，破開昆侖云海，帶著滔天怒意，直撲通天所在的殺伐戰場！

盤古殿內，氣氛壓抑得如同凝固的鉛塊。

十二祖巫圍成一圈，中央是那把依舊色彩鮮艷的塑料斧頭。帝江高大的身軀微微顫抖，臉色蒼白如紙，其他祖巫也個個氣息萎靡，顯然之前強行激活斧頭消耗巨大。

“只……只激活了1%……”燭九陰的豎眼中，時間長河的幻影都顯得黯淡無光，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虛弱和挫敗，“父神的開天斧意……為何……為何會變成這樣？”

他們傾盡全力，甚至不惜損耗本源精血，最終也只是讓那塑料斧頭上的笑臉圖案亮了一下，散發出一絲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的波動，然后就……沒有然后了。斧頭依舊是那把斧頭，輕飄飄，毫無神異。

“這根本不是斧意！”祝融脾氣最為火爆，此刻更是怒發沖冠，周身烈焰不受控制地噴涌，“這是羞辱！是那天道對吾等，對父神最大的羞辱！”

“沒錯！”共工腳下水浪翻騰，眼中充滿戾氣，“與其在此對著這破玩意兒浪費時間，不如殺出去！殺他個天翻地覆！讓那天道看看，吾祖巫的怒火！”

“殺出去？然后像羅睺一樣被炸飛？像龍鳳麒麟一樣自相殘殺？”后土的聲音帶著哭腔和深深的恐懼，“那天道……祂不講道理！祂的手段……我們根本看不懂！”

“后土說得對?！钡劢K于開口，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被現實毒打后的冰冷平靜。他緩緩抬起手，制止了祝融和共工的躁動。

“憤怒，解決不了問題?！钡劢哪抗鈷哌^每一位兄弟姐妹，最終落在那把塑料斧頭上，那笑臉圖案此刻顯得無比刺眼?！斑@斧頭……是祂留下的。激活1%，也是激活。這說明……它并非完全無用?！?

燭九陰眼中光芒一閃：“大哥的意思是……”

“既然無法理解祂的‘道理’，”帝江眼中閃過一絲決絕，“那我們就用祂的‘道理’！”

他指向塑料斧頭：“這亂斗，不是要收集氣運點嗎？不是要爭那‘氣運之子’嗎？那我們就去爭！”

“吾等祖巫，乃盤古精血所化，天生地養，肉身無雙！這洪荒大地，本就是吾等獵場！”帝江的聲音逐漸高昂，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狠厲，“殺兇獸！殺妖物！殺一切可殺之敵！掠奪氣運！吾倒要看看，當吾等祖巫的氣運點登頂之時，這天道……這斧頭……又會如何！”

“對！殺出去！”

“掠奪氣運！”

“讓那天道看看吾祖巫的力量！”

祝融、共工、強良等好戰祖巫立刻熱血沸騰，齊聲怒吼！連一向沉穩的句芒、蓐收，眼中也燃起了戰意。后土看著群情激奮的兄長們，張了張嘴，最終化作一聲嘆息，默默點頭。

“好！”帝江大手一揮，“傳令所有巫族兒郎！狩獵開始！目標——氣運點！”

轟！

盤古殿大門轟然洞開！十二道狂暴無匹的祖巫氣息沖天而起，如同十二頭掙脫枷鎖的太古兇獸，攜帶著滔天煞氣，撲向混亂的洪荒大地！目標直指那些在亂斗中積累氣運的“肥羊”！

純白虛空。

吳天正津津有味地看著主顯示區域。

燧成功建立“薪火部落”，觸發豐厚獎勵，部落凝聚力飆升，讓他頗感欣慰：“嗯，總算有個像樣的新手村了。聚靈陣和圖騰柱？不錯不錯，可持續發展?！?

畫面切換到女媧山谷。女媧正帶著她第一個完美造物“媧靈”，小心翼翼地嘗試第二次“捏人”。這一次，她更加用心，神念與造化之氣交融，手中的靈泥仿佛有了生命。很快，又一個靈性十足、面容俊朗的男性泥人誕生，被女媧命名為“媧皇”?？粗鴭z靈和媧皇好奇地互相打量，女媧臉上露出了老母親般慈祥的笑容。吳天點點頭：“捏人技術總算入門了，可喜可賀?！?

然后，畫面切到通天教主那邊。只見通天劍氣縱橫，正殺得興起，一頭太乙金仙初期的洪荒毒蛟被他斬于劍下，氣運點再次暴漲。吳天正要感嘆通天效率真高，突然，一道威嚴凜冽的玉清仙光撕裂長空，轟然降臨！

“通天！孽障！還不給吾住手！”元始天尊怒發沖冠的身影顯現，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記蘊含無上鎮壓之力的“玉清神雷”轟然劈落！

通天猝不及防，劍氣被神雷劈散，身形一個踉蹌，又驚又怒：“二哥？！你發什么瘋！”

“瘋的是你！”元始怒喝，“濫殺無辜！業力纏身！今日吾便替老師清理門戶！”說罷，手中三寶玉如意祭出，化作萬丈玉光，帶著鎮壓寰宇的威勢，狠狠砸向通天！

“清理門戶？就憑你？！”通天也被激起了真火，誅仙劍意毫無保留地爆發，一道撕裂天地的青色劍罡逆斬而上！

轟隆隆——！??！

玉清仙光與誅仙劍罡猛烈碰撞！恐怖的沖擊波瞬間將下方百里山川夷為平地！無數正在附近廝殺的生靈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化為飛灰！

【警告！檢測到高能沖突！目標：元始天尊 vs通天教主！】

【沖突等級：高危！】

【波及范圍：持續擴大中！】

【建議：管理員介入或啟動區域隔離屏障?！?

吳天看得目瞪口呆：“臥槽？！三清內戰了？！元始這老小子脾氣這么爆？通天也是頭鐵?。∵@打起來還得了？”

他趕緊調出沖突區域的詳細數據，只見代表元始和通天的兩個高亮光點正在瘋狂對轟，能量讀數直線飆升，周圍代表其他生靈的光點如同被狂風掃過的燭火，大片大片地熄滅！

“不行不行，這倆掛逼打起來，我這服務器……哦不，洪荒世界怕是要被拆了！”吳天手忙腳亂地點開【規則設定】界面，準備啟動區域隔離。

就在這時！

【警告！警告！】

【檢測到異常高能反應！來源：塑料玩具斧（管理員特供版）！】

【物品狀態：未知能量波動加??！激活進度：1.5%……2%……2.5%……】

【關聯目標：十二祖巫（集體行動，氣運點掠奪模式開啟）！】

吳天一愣，目光瞬間切換到盤古殿方向。只見代表十二祖巫的十二個光點如同十二顆血色流星，正以驚人的速度沖入洪荒大地，所過之處，無論是兇獸群還是小型的修士團伙，都被他們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掃！氣運點如同坐火箭般飆升！而隨著他們氣運點的暴漲，那把塑料斧頭的激活進度條，竟然也跟著緩慢而堅定地向上爬升！

更讓吳天瞳孔微縮的是，當激活進度艱難地突破3%的瞬間——

嗡！

塑料斧頭上那個一直保持滑稽微笑的表情圖案，嘴角的弧度……似乎……極其極其細微地……向上咧開了一絲？

一個更加詭異、更加嘲諷、仿佛洞悉一切的笑容！

“我靠？！”吳天差點從虛擬沙發上跳起來，“這破斧頭……成精了？！還是說……它真能吸收氣運點進化？！”

他感覺事情好像有點……脫離預設軌道了？

與此同時，羅睺所在的須彌山洞窟。

昏迷了不知多久的魔祖，眼皮劇烈地顫動了幾下，猛地睜開！

那雙猩紅的魔瞳之中，沒有了之前的瘋狂和怨毒，只剩下一種被極致痛苦和羞辱淬煉后的、冰冷到骨髓里的……死寂。

他緩緩抬起手，看著掌心那塊依舊散發著幽光的“誅仙系統碎片”。

腦海中，那“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和一群巫族大漢跳迷惑舞蹈的畫面交替閃過，讓他胃部一陣抽搐。

但這一次，他沒有怒吼，沒有吐血。

他只是用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的聲音，對著碎片，也對著那冥冥中的天道，一字一句地說道：

“彩蛋……是吧？”

“快樂……是吧？”

“吾羅睺……記住了?！?

“待吾……解析這碎片……”

“吾要讓你……”

“也嘗嘗……被‘快樂’淹沒的滋味……”

一股比之前更加隱晦、更加危險、帶著一種同歸于盡般決絕的魔念，緩緩注入碎片之中。這一次，他避開了所有可能的“觸發點”，如同最陰險的毒蛇，只專注于……解析那核心最深處的……“源代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