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老祖宗殺瘋了,全家惡人跪著求饒
- 硫夏俠
- 3288字
- 2025-08-27 13:06:20
翌日清晨,天還未亮透,沈家大宅卻已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忙碌之中。
下人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走路都踮著腳尖,生怕發(fā)出一點聲響驚擾了那位“死而復生”后性情大變的老太君。
而沈家的三位爺,則是一夜未眠,雙眼布滿血絲,卻又都帶著一種異樣的亢奮。
長子沈寬,天不亮就揣著老娘給的“偏方”和那兩千五百兩銀票,火急火燎地出了門。對他來說,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關乎著他的烏紗帽和未來的前程,不敢有絲毫耽擱。
次子沈祿,雖然心疼得像是被剜了肉,但一想到那金字招牌的“福滿樓”即將成為自己的囊中之物,便又重新燃起了斗志。他一大早就召集了自己所有的心腹,開始籌劃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將福滿樓盤下來,并打響自己東山再起的第一炮。
三子沈淵,則是在祠堂里跪了一夜后,被放了出來。他非但沒有絲毫頹喪,反而精神煥發(fā)。回到書房,他立刻研墨鋪紙,開始奮筆疾書,撰寫關于開棚施粥和重修書院的章程。老娘已經為他搭好了唱戲的臺子,他必須要把這場“仁義”大戲唱得響亮,唱得人盡皆知。
看著各懷鬼“餅“,奔赴各自“前程”的兒子們,沈老太君穩(wěn)坐后院,手里端著一碗張嬤嬤精心熬制的燕窩粥,神情淡然。
她知道,畫餅只是第一步。
想要讓這群餓狼真正聽話,就必須先把他們身邊那些搖旗吶喊、出謀劃策的“狗頭軍師”和“狐朋狗友”給清理干凈。
否則,她畫的餅再大,也禁不住那些人的挑唆和破壞。
“張嬤嬤。”她放下粥碗,淡淡地開口。
“老奴在。”
“去,把大少奶奶、二少奶奶,還有府里的幾位管事,都請到前廳來。就說,我要重新整頓一下府里的規(guī)矩。”
張嬤嬤心中一凜,知道老太君這是要開始對內宅動手了。她不敢怠慢,連忙應聲去了。
……
前廳里,氣氛比昨夜還要凝重。
長媳吳氏和二兒媳趙氏,并排跪在地上,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們都聽說了昨夜發(fā)生的事,知道老太太如今是說一不二的鐵腕人物,稍有不慎,就可能大禍臨頭。
吳氏心中尤為忐忑。她丈夫沈寬能不能度過這次難關還未可知,她在這個家里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而二兒媳趙氏,則更是心虛。她娘家就是商戶,平日里沒少幫著丈夫沈祿做假賬、轉移家產。如今丈夫被釜底抽薪,她自然也怕被清算。
在她們身后,跪著的是昨天剛剛簽下賣身契的劉賬房、王管事等人。他們此刻已經徹底沒了脾氣,如同霜打的茄子,只求能保住一條小命。
沈老太君姍姍來遲。
她今日換上了一身暗紫色的福字紋錦緞褙子,頭上插著一支赤金點翠的簪子,整個人顯得雍容華貴,卻又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她沒有坐主位,而是在廳中緩緩踱步,目光如同審視一般,從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
“都來了?”她開口,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都心頭一緊。
“昨夜,我跟你們的夫君,已經定下了沈家未來的規(guī)矩。”她首先看向吳氏和趙氏,“從今天起,這個家,我說一,不許有二。你們,都聽明白了嗎?”
“是,母親,媳婦明白了。”兩人連忙磕頭應道。
“明白就好。”沈老太君點了點頭,話鋒卻陡然一轉,“不過,光你們明白還不夠。有些個手腳不干凈、心思不正的奴才,也得好好敲打敲打!”
說著,她的目光,落在了長媳吳氏身后的一個陪嫁丫鬟身上。
那丫鬟名叫春桃,長得有幾分姿色,平日里仗著是吳氏的心腹,在府里也是橫著走。
被沈老太君的目光一盯,春桃頓時嚇得一個哆嗦,連忙把頭埋得更低了。
吳氏心中也是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春桃。”沈老太君緩緩念出她的名字。
“奴……奴婢在。”
“我問你,上個月,大少奶奶讓你回娘家送節(jié)禮,你是不是順手,從庫房里‘拿’了一匹上好的云錦,給你弟弟做了身新衣裳啊?”
這話一出,吳氏的臉“刷”地一下就白了!
這件事,她確實是默許的。一匹云錦而已,她根本沒放在心上。可沒想到,竟然被老太太給翻了出來!
春桃更是嚇得魂飛魄散,連連磕頭:“老太君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是……是少奶奶她……”
“住口!”吳氏又驚又怒,生怕這丫頭把自己給攀扯進去,厲聲喝道。
“讓她說。”沈老太君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
春桃得了許可,又怕被主母報復,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是一個勁地哭著求饒。
沈老太君懶得跟她廢話,直接轉向了跪在一旁的王管事。
“王管事,你來說。”
王管事昨天剛簽了賣身契,此刻正是戴罪立功、表忠心的好機會。他哪里敢有半分隱瞞,立刻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事情和盤托出。
“回老太君,確……確有此事。上月十五,春桃姑娘拿著大少奶奶的對牌,來庫房支取節(jié)禮,當時……當時確實多領了一匹云錦出去。小的……小的不敢阻攔,就……就記在了損耗里……”
人證物證俱在,吳氏再也無法抵賴。
她連忙磕頭,辯解道:“母親明鑒!這……這都是這賤婢手腳不干凈,自作主張!媳婦……媳婦是被她蒙騙了啊!”
好一招棄車保帥!
沈老太君看著她這副嘴臉,心中冷笑。
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她今天把這些人叫來,不是為了追究一匹云錦,而是要借著這個由頭,清理門戶,同時……敲打這兩個兒媳。
“是嗎?”沈老太君慢悠悠地反問,“可我怎么聽說,你娘家的那個侄子,不學無術,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賭債。前幾日,還有人看到春桃,偷偷當了一支金釵,替他還了錢呢?”
“而那支金釵,正是我去年賞給你,讓你好好收著的。”
轟!
吳氏如遭雷擊,整個人都癱軟了下去。
她沒想到,自己監(jiān)守自盜,拿婆婆的賞賜去補貼娘家的事情,也被查了個底朝天!
這一刻,她終于切身體會到了丈夫和幾位小叔子昨夜的恐懼。
眼前這個老太太,仿佛有一雙能看透一切的眼睛,任何陰私,在她面前都無所遁形!
“治家不嚴,縱容惡奴,監(jiān)守自盜,中飽私囊!”沈老太君的聲音陡然變得嚴厲,“吳氏,你可知罪?!”
“媳婦……媳婦知罪!”吳氏嚇得涕淚橫流,不住地磕頭,“求母親饒了媳婦這一次吧!”
“饒你?”沈老太君冷哼一聲,“沈家,沒有白吃的午餐!你犯了錯,就要受罰!”
“來人!”
“把這個叫春桃的賤婢,給我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而后……發(fā)賣出去!”
“至于你,”她看著吳氏,眼中沒有半分溫度,“罰你禁足一個月,在房里抄寫《女則》一百遍!府里的中饋,你也別想再插手了!”
這處罰,不可謂不重!
打了她的心腹,斷了她的財路,還讓她顏面掃地!
吳氏心中又恨又怕,卻一個字都不敢反駁,只能哭著領罰。
處置完大房,沈老太-太君的目光,又轉向了從頭到尾都噤若寒蟬的二兒媳趙氏。
趙氏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趙氏。”
“是,母親,媳婦在。”
“你娘家是做生意的,想必,你對算賬看賬,應該很在行吧?”沈老太君的語氣,卻出乎意料地溫和。
趙氏一愣,不知道婆婆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能吶吶地點了點頭:“是……是懂一些皮毛。”
“懂一些就好。”沈老太君微微一笑,那笑容卻讓趙氏看得心里發(fā)毛。
“既然大房的管不了家,那從今天起,這府里的中饋,就交給你來掌管。”
這話一出,不僅是趙氏,連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剛才還喊打喊殺,怎么轉眼間,就對二少奶奶委以重任了?
趙氏更是又驚又喜,一時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天上……掉餡餅了?
“不過……”沈老太-太君不緊不慢地補充道,“我有一個條件。”
“母親請講!”趙氏連忙說道,生怕這到手的好處飛了。
沈老太君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劉賬房等人,淡淡地說道:“這些人,昨日都已簽了賣身契,是我沈家的奴才了。他們犯下的錯,我也已經讓老二去追繳了。”
“我要你做的,就是從今天起,給我盯緊他們!”
“府里每一筆的進出賬目,都必須有你和我雙重畫押,方能生效。我要這府里的賬,清清白白,一文錢都不能錯!”
“你,做得到嗎?”
趙氏瞬間明白了。
這哪里是天上掉餡餅,這分明就是一柄雙刃劍!
老太太這是要讓她,去當那個監(jiān)視丈夫舊部的“惡人”!
她要是做得好了,就等于徹底得罪了丈夫沈祿和他的心腹。
她要是做得不好,包庇徇私,那第一個被開刀的,就是她自己!
而且,她自己娘家也不干凈,平日里沒少跟丈夫合伙掏空沈家。老太太現在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她,分明就是抓住了她的把柄,逼著她去“戴罪立功”!
好一招“借刀殺人”!
好一招“以毒攻毒”!
趙氏的后背,瞬間就被冷汗浸濕了。
她看著座上那個神情淡然、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老太太,心中第一次涌起了滔天的敬畏和恐懼。
這個家,是真的要變天了。
而她,如果想活下去,就必須選擇……站隊!
“媳婦……”趙氏深吸一口氣,跪在地上,鄭重地磕了一個頭,“媳婦,領命!”
她知道,從她磕下這個頭開始,她就等于徹底背叛了丈夫的陣營,成了老太太手里……最鋒利的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