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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抓住

蘇晚幾乎是逃回房間的,反手鎖上門,背靠著冰涼的門板大口喘息,仿佛后面有洪水猛獸在追趕。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跳動,撞擊著肋骨,發(fā)出擂鼓般的聲響,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臉上依舊火燒火燎,傅承嶼靠近時那灼熱的氣息,他低沉沙啞的問話,他深邃眼眸中自己的倒影……一切的一切,都在腦海里反復播放,揮之不去。

他看穿了她!他輕而易舉地就撕碎了她所有偽裝的冷靜和疏離,將她那點可憐又可笑的心思看了個透徹!

羞恥、窘迫、慌亂,還有一絲被戳破心事后無處遁形的恐懼,像潮水般將她淹沒。她滑坐在地毯上,將滾燙的臉頰埋進膝蓋里,發(fā)出一聲無助又懊惱的呻吟。

接下來該怎么辦?明天還要面對他嗎?要怎么面對?他會不會更加得寸進尺?

一整夜,蘇晚都在這種輾轉反側、心亂如麻的狀態(tài)中度過。第二天清晨,她眼下帶著淡淡的青黑,精神萎靡。她幾乎是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像一只受驚的兔子,稍有風吹草動就緊張不已。

最終,她做出了一個鴕鳥般的決定——躲。

她以“需要集中精力進行內部加固,需要絕對安靜”為理由,讓李助理將一日三餐都送到房間門口,自己則一整天都沒有踏出房門一步。她需要空間和時間來整理自己混亂的心緒,來重新筑起那面被他輕易擊碎的心防。

工作室那邊,她通過內部通話系統(tǒng)告知李助理今天暫停需要他“觀察”的部分,只進行一些獨立的、前期的材料處理工作。她甚至不敢直接跟傅承嶼對話。

一整天,她都心神不寧。每次聽到門外走廊傳來哪怕最輕微的腳步聲,她的心都會提到嗓子眼,生怕是他過來敲門。但整整一天,門外除了阿姨按時送餐的輕微響動,再無其他。

他沒有來找她。

這種“平靜”反而讓蘇晚更加不安。這不像傅承嶼的風格。他那種強勢的、掌控一切的男人,怎么會允許她這樣明顯地逃避?他是在醞釀著什么?還是覺得……無趣了?

后一個念頭冒出來,竟然讓她心里閃過一絲莫名的失落,這讓她更加煩躁。

傍晚,阿姨送來的晚餐格外豐盛,還配了一小碗精心燉煮的安神湯。蘇晚看著那碗湯,心里五味雜陳。這是他吩咐的嗎?是一種變相的安撫?還是……最后的晚餐?

這種胡思亂想幾乎要把她逼瘋。

第二天,蘇晚硬著頭皮,不得不再次下樓工作。修復進度不能耽誤太久。

她深吸了好幾口氣,才鼓起勇氣推開工作室的門。里面空無一人,一切如舊,仿佛昨天那場驚心動魄的交鋒只是她的幻覺。

她稍微松了口氣,卻又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若失。

她強迫自己投入工作,但效率極其低下,耳朵卻時刻豎著,捕捉著門外的任何動靜。

然而,一個上午過去了,傅承嶼沒有出現(xiàn)。

下午也過去了大半,他依舊沒有來。

這種反常的缺席,讓蘇晚心里的不安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他怎么了?是生氣了?還是公司有急事?她甚至開始忍不住看向那張空蕩蕩的沙發(fā),覺得整個工作室都變得空曠而冷清起來。

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已經(jīng)如此習慣他的存在。他的缺席,比他的存在更讓她心神不寧。

就在她第N次走神,差點又一次調錯顏色時,工作室的門終于被推開了。

蘇晚的心猛地一跳,幾乎是瞬間抬起頭。

進來的卻是李助理。

“蘇小姐。”李助理的神色看起來有些不同以往的凝重,“傅總讓我來通知您,他今晚臨時有個重要的跨國視頻會議,可能會很晚結束,就不過來了。他讓您別工作太晚,早點休息。”

“哦……好的,謝謝。”蘇晚愣愣地點頭,心里那根緊繃的弦稍稍放松,卻又被另一種莫名的情緒取代——他真的只是忙?不是因為昨晚她的逃避?

李助理傳達完,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另外……傅總昨天似乎有些著涼,今天嗓子不太舒服,會議間隙還在咳嗽。他不太在意這些,但還請您……別介意。”

著涼?咳嗽?蘇晚的心瞬間被揪緊了。是因為昨天嗎?昨天她逃走后,他難道……?

一種混合著擔心和內疚的情緒迅速涌了上來,蓋過了之前的窘迫和不安。

“他……吃藥了嗎?”蘇晚幾乎是脫口而出,語氣里的關切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李助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恭敬地回答:“已經(jīng)讓醫(yī)生看過了,開了藥。只是傅總一忙起來就……”

后面的話蘇晚已經(jīng)聽不進去了。她滿腦子都是他生病了,還在帶病工作。

接下來的時間,她完全無法集中精神。眼前總是浮現(xiàn)出他咳嗽時微微蹙眉的樣子。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在擔心他,非常擔心。

這種擔心如此強烈,以至于當晚餐時間到來,阿姨照例詢問她是在房間還是餐廳用餐時,她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傅總……他吃飯了嗎?”

“先生還在書房開會,讓人把晚餐送進去了。”阿姨回答。

蘇晚沉默了幾秒,然后做了一個連自己都驚訝的決定:“我去餐廳吃吧。”

她坐在空蕩蕩的餐廳里,食不知味地吃著晚餐,耳朵卻時刻注意著樓上的動靜。她能想象出書房里,他一邊忍著不適一邊處理公務的樣子,心里那點擔憂和內疚愈發(fā)濃烈。

晚餐后,她沒有立刻回房,而是在客廳里心不在焉地翻著一本雜志,實則什么也沒看進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樓上書房的燈光一直亮著。

終于,快到十一點的時候,書房的門開了。傅承嶼走了出來,臉上帶著明顯的疲憊,眉頭微蹙,偶爾用手抵著唇低低地咳嗽兩聲,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

蘇晚幾乎是立刻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心臟因緊張而加速跳動。

傅承嶼看到她還坐在客廳,似乎也微微怔了一下,腳步頓了頓。燈光下,他的臉色確實有些蒼白,眼下帶著倦色。

“還沒睡?”他開口,聲音果然比平時沙啞低沉了許多,帶著明顯的鼻音。

“……這就去。”蘇晚看著他疲憊的樣子,心里那點糾結和尷尬瞬間被洶涌的擔心壓了過去。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輕聲問了一句:“你……還好嗎?聽說你不太舒服?”

傅承嶼深邃的目光落在她寫滿擔憂的臉上,眸色深了深。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緩緩走下樓梯,朝她走來。

隨著他的靠近,蘇晚能更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疲憊感和那絲病氣。她的心揪得更緊了。

他在她面前站定,距離不遠不近,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看著她,沙啞著聲音,緩緩地、一字一句地問道:

“躲了我一天,現(xiàn)在又在這里等我……蘇晚,你到底想怎么樣?”

他的問題直接而犀利,帶著病中特有的一絲脆弱和……不易察覺的委屈?

蘇晚的臉瞬間爆紅,被他問得啞口無言,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她沒想到他會這么直接地問出來!

“我……我沒有……”她徒勞地試圖辯解,聲音小的像蚊子哼。

“沒有?”傅承嶼微微挑眉,向前逼近一步。他身上淡淡的藥味混合著雪松氣息襲來,帶著一種病弱的侵略性。“那為什么不敢看我?為什么一整天躲著不下樓?嗯?”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逼問的意味,卻又因為那絲病氣而顯得不那么具有壓迫感,反而……有點像是在控訴。

蘇晚被他逼得節(jié)節(jié)敗退,心慌意亂,下意識地抬起頭想要反駁,卻猛地撞進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沒有了平時的冰冷和算計,反而映著燈光,清晰地倒映出她此刻驚慌失措、滿面通紅的模樣,以及……一絲難以掩飾的心疼?

完了。

蘇晚腦子里只剩下這兩個字。她徹底暴露了。

看著她這副無所遁形、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傅承嶼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得逞般的笑意,但很快又被疲憊和病容掩蓋。他忽然又低頭咳嗽了幾聲,咳得肩膀微微震動,看起來格外難受。

蘇晚的心瞬間被揪痛,什么尷尬、什么害羞、什么保持距離,全都被拋到了九霄云外。她幾乎是下意識地伸出手,輕輕拍了他的后背兩下,動作有些笨拙,語氣里帶著真實的焦急:“你……你沒事吧?藥吃了嗎?要不要喝點熱水?”

傅承嶼止住咳嗽,抬起頭,因為咳嗽,他的眼尾微微泛紅,看著她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難懂。他就那樣看著她,看了好久好久,久到蘇晚都覺得自己的心跳快要停止了。

然后,他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手腕!

他的掌心滾燙!帶著病中的高熱,牢牢地箍住了她微涼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她根本無法掙脫。

蘇晚渾身一僵,驚愕地看著他。

“蘇晚,”傅承嶼緊緊握著她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沙啞的聲音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強勢和……一絲隱藏極深的渴望,“告訴我,你到底在怕什么?”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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