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喋血升谷坡
- 作家鄭心僑
- 12169字
- 2025-08-25 13:25:29
第八回赤子鄉(xiāng)心情系故土
抗日義舉振奮人心
日寇入侵海南的消息傳到國外后,海南愛國華僑無不義憤填膺。他們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在愛國僑領的帶動下,南洋各屬瓊僑的救國救鄉(xiāng)募捐運動如火如荼,除了富商巨賈大額捐獻外,廣大貧苦瓊僑也個個節(jié)衣縮食,甚至變賣自己僅有的家財來捐獻。中小學生上街勸購紙花和發(fā)動一元救國捐款,甚至將自己的糖果錢也放進賑箱,開展節(jié)約捐助活動;而咖啡店的老板員工則舉行杯茶籌賑;還在廣大瓊僑中廣泛開展月捐等一些經(jīng)常性的募捐。這些募捐是海外僑胞對家鄉(xiāng)的拳拳赤子之心的真實寫照,是瓊崖革命堅持長期持久抗戰(zhàn)的重要物資補充。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泰國華僑社會掀起了波瀾壯闊的抗日救國熱潮,以實際行動支援祖國的抗日斗爭。
泰國山芭半島的一塊平地上,一棵碩大的楠木樹旁,有一間充滿泰國風情的方型木屋,門楣上“和氣生財”四個大字十分醒目。這就是符氣仕的家。
1941年6月的一天清晨,薄薄的霧像一條條絲帶將整個半島環(huán)繞。遠處太陽即將初升,噴薄的霞光將半島的輪廓映襯地愈發(fā)清晰起來。這里靜謐而安詳,沒有城市的喧囂,只有寬闊與豁達,仿佛能夠包容萬物。這時“吱”的一聲門開了,從木屋里走出一位苗條秀麗的妙齡女郎,她一頭短發(fā),眉目秀麗,健康而豐滿,標致的身材給人一種大家閨秀的感覺,她就是符氣仕的大女兒符秀媚,才19歲,正在朱拉隆功大學讀大一,因為父親較忙,這段時間沒有時間駕車去曼谷接她和妹妹。這個星期天她只好和妹妹打的回家看望父母。符秀媚受父親的影響,從小就喜歡練武,二三個男人都不是她的對手。只見符秀媚環(huán)視一下四周,然后親切地叫了一聲:“媽……”
“來了,來了!”隨著應聲,符秀媚的母親楊若珠手里拿著一把白菜,從木屋旁的菜地中走了出來,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她是一位麻利能干的典型的文昌婦女,歲月的滄桑在她的臉上沒有刻下太多的縐紋,疲倦的眼睛深留著善良質(zhì)樸的光彩。
楊若珠問符秀媚:“秀媚,爸爸呢?”符秀媚回答說:“可能到火鋸廠安排生產(chǎn)了吧。媽,你跟爸爸太辛苦了,要注意身體呀!”
“我的女兒越來越懂事了。”一位五十開外稍發(fā)點福的中年男人拿著一張報紙從鋸柴廠那邊走了過來,這便是符秀媚的爸爸符氣仕。
符秀媚一下子走了上去,撒嬌地雙手摟著父親的脖子:“阿爸,你別累壞了,要知道你是我們家的頂梁柱啊!”
符氣仕笑著說:“爸爸現(xiàn)在這個年齡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爸爸要多賺點錢讓你讀完大學,讓你妹妹念完中學再上大學。”
符秀媚:“阿爸真好。”符氣仕問:“秀媚,你妹呢?”符秀媚答道:“她在房間里。”
聽到說話聲,一個14歲左右的少女走了出來,她叫符愛珍,符秀媚的妹妹。符愛珍說:“爸爸,媽媽,你們辛苦了!”
符氣仕、楊若珠、符秀媚、符愛珍進入木屋。
符氣仕坐在沙發(fā)椅上,打開《華僑日報》看了起來。《華僑日報》第一版《周恩來論抗日形勢》的標題格外醒目。
符秀媚對符氣仕說:“爸,聽老師說日本人侵略中國后,還想霸占整個東南亞,緬甸大亂了,泰國也要大亂了,學校已經(jīng)放假了。”
符氣仕心情沉重地說:“聽說日本鬼子已經(jīng)在咱老家文昌潭牛升谷坡建飛機場了。家鄉(xiāng)受難,我心不安呀。咱們?nèi)A僑向來有著愛國的傳統(tǒng),要在抗日統(tǒng)一陣線旗幟下,團結起來,動員起來,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支援祖國抗日。”符氣仕指著報紙上的一篇報道泰國華僑捐資抗日的文章,對符秀媚說:“你看,曼谷的華僑都行動起來了,捐了不少財物,支持抗日。”
符秀媚說:“阿爸,那我們能為家鄉(xiāng)抗日做點什么?”
符氣仕說:“阿爸已經(jīng)和朋友約好了,一會帶著你和愛珍一起到曼谷去發(fā)動僑胞募捐。眾人拾柴火才旺呀。”
符秀媚高興地說:“太好了!”符氣仕接著對符秀媚說:“如果有必要的話,今后你和愛珍也可以回到海南去,參加抗戰(zhàn),打日本鬼子。另外也照顧一下阿公和阿婆。”
符秀媚說:“反正學校也放假了,只要阿爸一聲令下,小女無條件地服從。”
符氣仕撫摸著符秀媚說:“這才是我的好女兒。”
吃過午飯后,符氣仕帶著符秀媚和符愛珍,駕駛著小轎車從山芭半島,直奔曼谷市區(qū),由于路程不太運,僅四十分鐘便到曼谷的市中心。
符氣仕對符秀媚說:“和尚化齋,我們也化緣,兩種不同的境界,但都是在做善事。”
不一會,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多數(shù)都是在泰國謀生的海南華僑。
符氣仕看見來圍觀的都是海南老鄉(xiāng),便神情激昂地用海南說:“鄉(xiāng)親們,僑胞們!現(xiàn)在,日本鬼子占領我們祖國的半壁河山,中華民族到了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四萬萬同胞們發(fā)出抗日救亡的吼聲。在中華民族危亡的關頭,中國共產(chǎn)黨提出停止內(nèi)戰(zhàn),國共合作,團結對敵,這是非常正確的的方針。抗日統(tǒng)一戰(zhàn)線就是不分黨派,不分階層,團結合作,共同抵抗日本帝國主義侵略者。華僑是抗日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一支重要生力軍,如果全中國人民都動員起來、團結起來,堅持抗日持久戰(zhàn),我們一定以弱勝強,打敗日本帝國主義。”別看符氣仕是一個火鋸廠的老板,也是一個武夫,但這些年來闖蕩世界,自學成才,看書看報,增長了知識,不僅學會了許久待人處世之道,而且關心國內(nèi)外形勢,他剛才的講話都是從《華僑時報》上引用的。
聽符氣仕這么一說,人們紛紛往藍布里扔泰幣、美元、大洋、手表、金戒指、金耳環(huán)、金項鏈,黃包車夫們也住旗里扔錢。
符氣仕繼續(xù)用海南說:“鄉(xiāng)親們,僑胞們,日本鬼子在海南到處擴張,已經(jīng)開始在文昌升谷坡建飛機場了。作為泰國華僑,在中華民族處于生死存亡的最后關頭,我們不能追求優(yōu)厚的待遇安逸生活,我們必須站到祖國抗日救亡的隊伍行列中去,為祖國的解放和獨立貢獻一份微薄力量。”
又有人往藍布里扔泰幣、美元、手表、大洋、金戒指、金耳環(huán)、金項鏈。
這時,一個26歲左右的青年人擠進了進來,他臉膛較寬,略顯國字臉,膚色赤黑,身材高大且粗壯,威武有力的樣子,他叫呂雄赤,因他生得大個長漢,也有人叫他哥大赤,因為被人叫多了,哥大赤便成了他的別名,他是符氣仕愛人楊若珠的表弟,看上去,哥大赤像個大老粗,其實他是一個喜歡讀書的人,早在文昌會文中學讀初中的時候,在班上是前三名學生,10年前,受文昌人去番闖蕩的風氣影響,哥大赤和村里一些年輕人從文昌會文三家峙乘帆船來泰國,投奔表姐揚若珠,后經(jīng)表姐夫符氣仕的介紹到了一家汽車修理廠當學徒,表姐和表姐夫經(jīng)常對他說家有千金不如一技傍身,希望他學有一技之長,憑自己的能力在泰國站穩(wěn)腳根。哥大赤聽從表姐和表姐夫的話,虛心向師傅學習汽車修理技術,很快就成為汽車修理廠里的骨干,與此同時,他還學會駕駛各類汽車,并觸類旁通學會了各種機電的維修技術。后來在表姐和表姐夫的資助下,他在泰國曼谷市區(qū)偏僻處開了一間小型汽車修理廠,雖然當上了老板,但廠里的大小事情他都親力親為,現(xiàn)場給打工仔們做示范,將修理技術傳授給他們,他對每一項修理工序都嚴格要求和把關,由于重質(zhì)量,講信用,他的修理廠取得客戶的信賴,口碑很好,前來修理車輛的人經(jīng)常排著長隊。他經(jīng)營的修理廠風生水起后,卻引起附近一家汽車修理廠老板的忌妒,他視哥大赤為眼中釘,肉中刺,他暗中勾結日本浪人本田太郎,欲將哥大赤除之而后快。前年12月里的一天,本田太郎和幾個日本浪人開著一部破舊的小轎車來到哥大赤的修理廠進行維修,哥大赤不知有詐,熱情地接過活兒,并且親自出馬,一絲不茍地對損壞的機件進行修理,當他將修好后的小轎交給本田太郎驗收時,認為本田太郎一定會滿意,可是本田太郎卻故意挑毛病,不是說油漆噴得不均勻,就是說有換的零配件質(zhì)量差,哥大赤只好對本田太郎說:“先生,你這不是雞蛋里挑骨頭嗎?”本田太郎惡狠狠地說:“就是雞蛋里挑骨頭又怎么樣?”這時候的哥大赤才發(fā)現(xiàn)來者不善,是故意來搗亂的,為了不讓事態(tài)惡化,他做了讓步,他對本田太郎說:“先生,修理費我給你全免了好嗎?”本田太郎眼睛一瞪,說:“免了,你也要賠償。因為你耽誤了我的許多時間,影響了我的生意。”
豈有此理,血氣方剛的哥大赤再也忍無可忍了,他氣憤地罵了一句:“你們?nèi)毡救颂缘懒耍U不講理了,禽獸不如。”
本田太郎一聽,頓時火冒三丈,他指著哥大赤的鼻子說:“你敢罵日本人。”說著一拳朝著哥大赤的臉部打去,接著命令幾個日本浪人:“給我砸。”
幾個日本浪人立即從工廠里抓起鐵棍,將修理廠的設備進行打砸,本田太郎也抓起一支鐵棍,亂打亂砸,頃刻間,哥大赤苦心經(jīng)營的修理廠毀于一旦。這時,哥大赤惡從心頭起,恨從膽邊生,他沖上去,飛起一腳朝著本田太郎踢去,哥大赤曾經(jīng)跟著姐夫符氣仕學過一些少林功夫和太極拳,他以為本田太郎不懂功夫,可是當他的腳踢到本田太郎的身上時,仿佛是踢了一道堅硬的墻壁,本田太郎一點事兒沒有,當哥大赤又向本田太郎揮來一拳的時候,本田太郎只順勢一抓,然后用腳一掃,哥大赤摔個狗吃屎。幾個日本浪人圍了過來,用腳亂踢哥大赤,直到哥大赤不省人事后,他們才離開。遍體鱗傷的哥大赤,只好到山芭表姐處養(yǎng)傷。傷好后,他又到曼谷一家修理廠當修理工人。
這一天,哥大赤上街購買汽車零配件,無意中發(fā)現(xiàn)表姐夫在街上搞抗日募捐活動。他擠進人群后,對符氣仕說:“姐夫,你的義舉很有意義,阿弟也支持你一下吧。”說著將身上帶著的購買零配件的1000元泰銖放進藍布中。
符氣仕感動地說:“積少成多,集腋成裘,這藍布里的金銀財寶和泰銖,都是泰國華僑抗日愛國的片片心意。”
哥大赤說:“姐夫,我馬上就要跟隨泰國瓊崖華僑回鄉(xiāng)服務團的同志一起回海南抗日了。”符氣仕高興地:“好啊,你做得對,我支持你。”
這時,符秀媚對哥大赤說:“舅舅,你回到海南后,你要想方設法找儂阿公阿婆,向阿公阿婆問好。”
哥大赤說:“好的,只要回到海南,這事好辦。”
符秀媚:“拜托了。”
哥大赤向符氣仕、符秀媚、符愛珍道別后,便回修理廠去了。
符氣仕、符秀媚、符愛珍扛起那面藍布往街中心走去,許多華僑也主動跟隨一起扶著藍布。
這時不僅街道兩邊的人們朝藍布中扔錢扔物,連兩旁大樓窗戶里的人也紛紛扔下泰幣、美元、大洋、手表、金戒指、金耳環(huán)、金項鏈、藥品等!場面十分感人!
符氣仕、符秀媚、符愛珍收起那面藍布,將泰幣、美元、手表、大洋、金戒指、金耳環(huán)、金項鏈、藥品等物品裝進一個袋子里。
這時,不遠處,也有人在搞抗日募捐活動,并且講的也是海南話。
符氣仕過去一看,原來是符建和等人,此人和符氣仕是老相識了,也是老鄉(xiāng),符建和是海南文昌東閣人,自幼家境貧寒,他16歲下南洋謀生,18歲學廚藝,由于聰明好學,得到師傅的厚愛,掌握了師傅悉心傳授的制作糕點的技藝,19歲時出師,很快成為小有名氣的點心師傅,許多茶店爭相聘請他。他是個愛國的熱血男兒,“九一八”事變后,日本侵略中國的消息震驚世界,符建和聞此訊后義憤填膺,積極發(fā)動華僑募捐。今天是他約符氣仕來曼谷搞募捐活動的,他一邊發(fā)動華僑募捐,一邊等待符氣仕的到來。
符氣仕熱情地與符建和打招呼:“和兄,原來你在這里,我先來一步,看不見你,便自己打鑼自己唱戲了,華僑們很熱情,捐了不少錢物。”
符建和說:“咱們是搭個平臺罷了,否則華僑們想捐款捐物,都不知去哪捐。你的愛國愛鄉(xiāng)義舉值得表揚。”
符氣仕當場將募捐到手的財物全部交給符建和,符建和清點后進行登記,然后寫了一張收條交給符氣仕,他說“這些募捐到的物資,我會盡快交給泰國海南華僑服務團的,請你放心,我不會去貪一分一毫。我近來,經(jīng)常往返于泰國海南之間,專門將華僑捐獻的物質(zhì)用船送到海南去,海南抗日,也有咱們?nèi)A僑的一份功勞。”
符氣仕:“海南前線更需要咱們泰國后方的支援。咱倆交情這么多年,難道對你還不了解嗎!我一百個放心!”
符氣仕、符秀媚、符愛珍搞完募捐活動后,便在附近的快餐店吃午飯。當符氣仕和兩個女兒吃完飯后從快餐店出來時,突然發(fā)現(xiàn)一座佛寺前庭的空地上,用木板搭著一個臺子,四周用繩子拉了兩圈圍住。他以為是有人又在開展募捐活動,便上前去幫忙。可走近一看,卻見一個日本浪人在搭擂臺。擂臺中間貼上日語寫的橫批:大日本無敵。擂臺兩邊掛起了這樣的對聯(lián):腳掃支那平地,拳打東亞病夫。也是用日語寫的。符氣仕不懂日語,不知寫的是什么?好在符秀媚在大學時學過日語,日語是她必修課,她不僅會寫日本語,也會說日本話,且十分流利。符秀媚將日本浪人寫的橫批和對聯(lián)內(nèi)容翻譯給符氣仕聽,符氣仕一聽,肺都氣炸了,恨不得上前去打他一拳,但又忍了下來。
這時,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不一會,另一個膘肥體壯的日本浪人從后臺走上臺來,他叫本田太郎,他狂妄地喊著:“有能耐的上臺來和本武士較量較量。”
一名壯實的泰國拳師路過,看不慣日本浪人的囂張氣勢,忍不住了,只見他輕松一躍,跳上擂臺,來個馬步,雙拳展開,拉開了挑戰(zhàn)的架勢。這位泰國拳師名叫巴魯.乍侖蓬,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人們在為泰國拳師巴魯鼓勁加油。符秀媚、符氣仕、符愛珍也在圍觀的人群中。
豈知那膀大腰圓的本田太郎根本不把泰國拳師巴魯放在眼里。巴魯出拳他躲也不躲,任憑巴魯拳打肘撞,都不損他的一支毫毛,待巴魯打累了,氣喘如牛。這時,本田太郎雙手抓住巴魯?shù)暮蟊常缓笈e過頭頂,使勁一丟,巴魯被重重摔在木臺之下的水泥地上,額頭、口里鮮血直流。眾人驚得目瞪口呆,這時,有人急忙將受傷的泰國拳師巴魯送去醫(yī)院搶救。
本田太郎全身肌肉都在抖動,他哈哈大笑:“我本田太郎是不可戰(zhàn)勝的。”
這時候,受傷的泰國拳師巴魯?shù)囊晃慌笥崖動嵹s來了,這位拳師名叫是提利德·翁坡帕,曾和符氣仕交過手,是符氣仕的好朋友。他擠進人群,當?shù)弥暮门笥寻汪斒軅呀?jīng)送去醫(yī)院搶救時,不由大吃一驚。他想不到泰拳會被人挑戰(zhàn),且武藝那么厲害。這時他看到臺上囂張跋扈的本田太郎,全明白了,該是出手解氣的時候了,提利德深吸一口氣,然后騰空一躍,雙腳落在擂臺上,穩(wěn)如泰山。
本田太郎向泰國拳師提利德招招手,示意他放馬過來。
提利德二話不說,立即以拳腳凌厲的威力向本田太郎展開了兇猛的攻擊。
本田太郎則以防衛(wèi)的方式化解提利德的攻擊,一直都沒有主動還手。
打著打著,提利德漸漸取得優(yōu)勢,他將本田太郎逼退到了擂臺左角的邊緣,接著用腳一掃,將狂妄自大的本田一郎掃落臺了。
頓時,臺下響起了一片歡呼聲。
可是,事情卻來一個反轉,只見本田太郎不慌不忙地起身,然后來個鯉魚跳龍門,跳上了擂臺,接著來個“白鶴掠翅”,倒踢提利德的胯部,再來一招“餓虎擒羊”,將泰國提利德壓在腹下,直壓得提利德動彈不得,喘不過氣來。提利德不想讓巴魯?shù)谋瘎≡谧约荷砩现匮荩缓谜J輸。擂臺下一陣噓吁。
本田太郎起身,“哈哈哈哈”地狂笑著。還洋洋得意地說:“大日本是不可戰(zhàn)勝的!”
符氣仕對符秀媚說:“這個日本仔也太狂妄了,讓爸爸教訓他一下。”
符秀媚說:“爸,要小心呀!”
符氣仕與符秀媚耳語一番,符秀媚點點頭。
符氣仕將手提包交給符愛珍。然后不慌不忙地走上了擂臺,對本田太郎比劃著什么。
本田太郎不明白符氣仕比劃的是什么?惱怒地揮手要符氣仕滾下臺,用日本話罵道:“啞巴的干活,下去,下去。”
這時,符秀媚走上臺來,用日本話解釋道:“我懂啞語,我來翻譯!他說的是,他是泰國華人,叫你滾下去的干活!”
本田太郎怪笑了幾聲,用日本話對符秀媚說:“什么?華人?叫我滾下去?你讓他看看這對聯(lián)和兩個泰國拳師的下場!”他故意鼓起胳膊上的肌肉,又“哈哈哈哈”地大笑。
四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看到符氣仕從容不迫的樣子,觀眾們都為他捏著一把汗。
本田太郎斜睨了符氣仕一眼,冷笑地用手指了一下自己,不屑地用日本話說:“你吃老虎膽了,竟敢來與我較量?我要讓你領教領教我腳掃支那平地,拳打東亞病夫的威力。”說完示意符秀媚翻譯給符氣仕聽,符秀媚照辦了。
符氣仕又用手比劃了幾下,符秀媚用日本話翻譯道:“本人符氣仕登臺奉陪了。”
本田太郎忍不住哈哈大笑,又用日本話問:“原來不是啞巴你懂得哪路拳腳?”符秀媚用泰話翻譯給符氣仕聽。
符氣仕聽后,不再比劃了,而是用泰話對本田一郎說:“略懂幾套祖?zhèn)鞴Ψ颉!狈忝挠萌赵捵髁朔g。
本田太郎指指自己身體,雙手往腰間一叉,用日本話說道:“我且不動,扳倒即稱老大。”說完,示意符秀媚翻譯,符秀媚照辦。
符氣仕用泰語說:“好的,本人完全同意。”
符秀媚繼續(xù)用日話向本田太郎翻譯符氣仕表示同意的話,然后跳下了擂臺。
本田太郎來到擂臺中央,穩(wěn)如泰山般站立著,這時,符氣仕閃電般的繞到本田太郎身后,接著飛起一腳,朝著本田太郎的右腿膝蓋彎后的委中穴處踢去,只聽見“嗵”的一聲,本田太郎雙腿支撐不住,整個身子跌倒在擂臺上。
臺下觀眾見狀,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符秀媚、符愛珍也情不自禁地為父親鼓掌。
符氣仕高興地向觀眾頻頻揮手致謝。
這時,本田太郎故意裝作十分痛苦的樣子,慢慢地站了起來,突然,他趁符氣仕不防備,沖了過去,毫不費力地將符氣仕抓起舉過了頭,欲使出剛才制服泰國拳師巴魯?shù)膼赫小?
臺下的觀眾一下驚呆了,反應快的觀眾憤怒指責本田太郎∶“不能摔,不能摔呀!”
本田太郎炫耀似的,得意忘形地舉著符氣仕沿臺邊走了半圈,然后停下步子,使出渾身力氣將符氣仕向臺下摔去,可是摔呀摔呀,不但沒有把符氣仕摔下臺,反倒被符氣仕一只手像強力膠般粘著他的一只手,怎么掙也掙不脫,這時,符氣仕用另一只手的拳頭手連擊本田太郎的頸部穴位,只見本田太郎搖晃了幾下,像座鐵塔倒塌似地“轟”的一聲癱倒在臺上。
符氣仕在本田太郎倒地的一剎那,靈巧地掙脫本田太郎,然后在臺上滾了個跟斗,站到了一旁,欣賞著本田太郎痛苦掙扎的狼狽樣子。
看到這一幕,臺下的觀眾都歡呼起來,符秀媚、符愛珍興高采烈地叫喊著。
一個華僑走上臺去,將日本浪人本田太郎的橫批和對聯(lián)全撕毀了。
受傷的泰國拳師提利德走上臺去,擁抱著符氣仕。他用泰話對符氣仕說:“氣仕兄,日本浪人無惡不做,他們可能跟蹤報復你,你要多加防備,處處小心呀!需要我提利德幫忙的時候,盡管盼咐!”說著給符氣仕留下家里的電話號碼。
符氣仕也用泰話說:“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和惡人打交道多了,什么壞人我都不怕!”
果然不出泰國拳師提利德所料,當符氣仕和符秀媚、符愛珍晚上八點回到山芭的家的時候,才剛進入木屋,突然從不遠處自家火鋸廠那邊傳來了“汪、汪、汪”的狗叫聲。
符氣仕感到有點不對勁,因為從來都沒有這么密集的狗叫聲,于是,他順手操起門后的一根木棒,迅速地朝著狗吠的方向跑去。
雖然白天下了一場大雨,但晚上的天空仍有很多星星,月亮依然很亮。淡淡的浮云,在星星和月亮前面輕輕地飄著,星星時而被浮云遮擋,月亮卻始終露著微笑,淡淡的月光灑在火鋸
符氣仕沖著黑影大吼一聲:“什么人?”
這時,正在值班的一位29歲的青年工人林道崖也發(fā)現(xiàn)了黑影,他從工棚里走岀來,大聲喊了起來:“有賊,抓賊呀!”他邊喊邊沖上去,并且抓住了一個蒙面人的衣服,冷不防,那個蒙面人順手一棒朝林道崖的頭部砸下。
借助淡淡的月光,符氣仕看到了林道崖的危險,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他閃電般地出現(xiàn)在那個蒙面人的跟前,身子一蹲,手一揚,“啪”的一聲,他的木棒擋住了蒙面人的木棒。與此同時,符氣仕飛起一腳,朝著蒙面人的腹部踢去。
那蒙面人捂著肚子“哎喲、哎喲”地哀叫著。
其他蒙面人見狀,一下子將符氣仕包圍過來,雨點似的木棒朝著符氣仕打來,于是,一場惡戰(zhàn)不可避免地發(fā)生了。
蒙面人仗著人多勢盛,氣勢洶洶地將符氣仕往死里打。
符氣仕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沉著地應戰(zhàn)著,只見他左右開弓,一擋一擊,打得有板有眼,每一棒都擊中蒙面人,打得個個呼爹喊娘。
這時,聽到打鬧聲,符秀媚也操起木棒往火鋸廠跑去,借著淡淡的月光,他看見父親正在被幾個蒙面人圍打,處境相當危險,她一下子沖了過去,揮起木棒朝蒙面人打去,配合父親猛打蒙面人。經(jīng)過幾個回合的較量,蒙面人漸漸感到力不從心,只好丟下木棒落荒而逃,頓時消失在叢林之中。
這時候,符氣仕突然感覺到右手隱隱作痛,他用左手一摸,濕濕的,他知道自已受傷了,他捂著傷口,朝著自家的木屋走去。
符秀媚和工人林道崖見狀,馬上走上去,挽扶著符氣仕,林道崖關切地問:“大叔,沒事吧!”
符氣仕聲輕輕地說:“道崖,沒事,沒事。”
林道崖佩服地說:“仕叔,你的少林功夫真厲害,打得那些蒙面人落荒而逃。”
符氣仕笑著說:“麻的麻的。”
林道崖說:“仕叔,你曾跟我胞兄道興學過算命卜卦,又會少林功夫,你是個全才呀!”符氣仕輕描淡寫地說:“混口飯吃罷了。阿崖,你什么時候才接老婆來泰國呀?海北四可是個好姑娘啊。”
林道崖說:“已經(jīng)給家里寄信了,但我現(xiàn)在是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老婆真的來了,我怎么養(yǎng)活她?”
符氣仕說:“這個你就不要操心了,有什么困難我?guī)湍憬鉀Q,誰叫咱們是同村人呢!”
林道崖:“多謝仕叔,沒有仕叔的幫助,我都沒有立足之地。”
符氣仕:“不要客氣,都是屋圮兄弟,不幫你幫誰。你在我火鋸廠打工,實際上也是在幫我。”
符氣仕在符秀媚和林道崖的挽扶下進入了木屋客廳。
楊若珠從房間走了出來,看見符氣仕受傷的手,便問符氣仕:“昨啦?”
符氣仕說:“破點皮,沒事。日本浪人報復來了,被我和秀媚打跑了。”
楊若珠找來酒精和碘酒,給符氣仕消毒和包扎傷口。
符秀媚問:“爸爸,痛嗎?”符氣仕說:“沒事,沒事。”
林道崖對符秀媚說:“秀媚,想不到你的棍術虎虎生威,打得蒙面人招架不住,太棒了。”
符秀媚對林道崖說:“一般般啦,都是跟爸爸學的。”
夜色深沉,也不見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了,林道崖和符氣仕道別后便回去住處了。
林道崖走后,符氣仕對符秀媚說:“秀媚,老爸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看來今天泰國拳師提利德說的話應驗了,日本浪人真的上門報復來了,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們要想辦法另謀門路了。”
符秀媚說:“日本浪人個個都是打斗高手,并且人又多,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們要小心呀。”
楊若珠問:“去哪呀?現(xiàn)在曼谷的生意也不好做呀!”
符氣仕鄭重地說:“我打算變賣火鋸廠,然后在曼谷買間鋪面開藥店,重操我接骨行醫(yī)的舊業(yè)。秀媚現(xiàn)在正在放假,是否讓她帶愛珍暫回海南,等我在曼谷站穩(wěn)腳跟后,再叫她們回來。這樣也可以照顧阿公阿婆。”接著問符秀媚:“秀媚,你覺得如何?”
符秀媚:“聽爸的。”
楊若珠沒好氣地對符氣仕說:“日本仔都侵略海南島了,你還想把女兒送回去,你真的那么狠心?虧你想得出來。”
符氣仕笑著說:“我也是萬不得已,才想到這下策。家里是老婆做主,既然老婆不贊成,那就聽老婆的。走一步算一步吧,誰都料不到明天會怎么樣。”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這時,“咚,咚,咚”,有人敲門:“仕哥在家嗎?”
符氣仕一聽,是好朋友張懷仁聲音,便說:“懷仁老弟,進來吧!”說著開了門。
隨著門“吱”的一聲響,進來一位中年人,他叫張懷仁,中等身材,穿著黑綢對襟衣裳,一頭中國傳統(tǒng)發(fā)式,舉止投足,像個老學究,但閃亮有神的眼睛,蘊含著一種勢不可擋的銳氣,顯然是一位英武之士。他比符氣仕小一歲,是符氣仕的最要好武友,好兄弟,是符氣仕出資幫他在山芭半島開火鋸廠的。張懷仁不僅會武功,更有生意頭腦,他不模仿符氣仕,以加工家具木料為主,而是加工木條和木板,將半成品出口去日本,他經(jīng)常去日本做生意,結交了許多日本生意人,還學會很多日本話。他的兒子張孝日高中畢業(yè)后,他將張孝日送去日本留學,就讀日本早稻田大學,與小島是同班同學。為了報答符氣仕的幫助之恩,賺得滿缽的張懷仁在曼谷買了兩間大鋪面,一間留下自己出租,另一間贈給符氣仕,但符氣仕拒絕了。幫人不求回報是符氣仕做人的底線,他一直堅持著,因此,他的口碑非常好。
張懷仁進屋后,他對楊若珠打了招呼:“嫂子好!”
楊若珠回道:“你好!”便轉身進入廚房。
符氣仕招呼張懷仁坐在茶幾旁邊的木椅上,然后從柜子里拿出兩個杯子和一包茶,他在張懷仁面前放了兩個裝滿茶葉的杯子,接著沖上開水。他將茶杯遞給張懷仁,說:“喝茶!”
張懷仁接過茶杯,關切地問:“仕哥,聽道崖說你昨晚上被日本浪人打傷了,傷得重嗎?為何不叫老弟幫一把?”
符氣仕說:“只破了點皮,沒事的。對付那幾個日本浪人,我和秀媚就夠了,還用得你上場。”
張懷仁說:“人多力量大嘛。老弟自來泰國后,忙著做生意,都不舞劍弄棍了。昨晚的機會,若是讓老弟上場,練一回棍術多好呀!”符氣仕:“安心做你的生意吧。既然放棄武功,那就不要重拾了。”
張懷仁接過茶杯喝了幾口,細細地品味,問:“仕哥呀,這是什么茶呀?這么香?”符氣仕神秘地:“你猜猜?”張懷仁呷了兩口:“既不是鐵觀音,又不是龍井茶,猜不出來。”
符氣仕脫口而出,說:“你當然猜不出來啦,這是我們家鄉(xiāng)文昌銅鼓嶺的鷓鴣茶,是我老爸托人捎來的。”
張懷仁驚奇地:“鷓鴣茶?沒有聽說過。”
符氣仕內(nèi)行地說:“此茶是一種奇特的野生茶葉,甘冽爽口,并有好聞的藥香,有降壓、減肥、健脾、養(yǎng)胃之效,還可防治感冒,被歷代文人墨客譽為靈芝草。你不聽過關于鷓鴣茶的古?”
張懷仁如實地說:“沒聽過,說來聽聽好嗎。”
符氣仕呷了一下茶,說:“相傳很久以前,天上皇母娘娘得了一種怪病,便命仙女金絲下凡到銅鼓嶺采摘能治怪病的金絲草,金絲在采藥時,不慎丟失了能騰云駕霧的護身符,結果被一群猴子調(diào)戲,幸得被在銅鼓嶺上狩獵的青年農(nóng)夫福生所救。從此,兩人結為夫妻,福生犁田種地,上山狩獵,金絲則用自已高明的醫(yī)術為村民們治病。可是好景不長,皇母娘娘得知金絲在銅鼓嶺腳下安家落戶后大為惱怒,命天兵天將前來捉拿金絲,但金絲死活不肯離去。一天,雷神奉皇母娘娘之命將正在銅鼓嶺上狩獵和采藥的福生與金絲炸成了石頭。這樣,銅鼓嶺兩個山頭上便有了伸臂石與風動石,后來,這兩塊石頭的邊圯長滿了鷓鴣茶。”
張懷仁聽了,說道:“太感人太神奇了,有機會我一定回去看看這兩塊石頭。”
符氣仕心事重重地說:“我們家鄉(xiāng)的銅鼓嶺和東郊椰林實在是太美了,可惜美麗的河山卻給日本人糟蹋了!”
張懷仁問:“仕哥,這次旅泰華僑支持抗日募捐活動你參加了嗎?”
符氣仕自豪地說:“當然參加啦,我捐了五千銖泰幣,今天又特地到曼谷發(fā)動華僑募捐,收獲很大,募捐所得全交華僑服務團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嘛!”
張懷仁又問:“你可知道發(fā)起人是誰?”
符氣仕不假思索地說:“這還用問,符思之!”
張懷仁:“還有呢?”
符氣仕搖搖頭:“不知道!”
張懷仁站了起來,說:“你這是有眼不識泰山了,小弟就是發(fā)起人之一呀!”
符氣仕吃驚地問:“你發(fā)起,怎么榜上沒有名?”
張懷仁故弄玄虛地說:“我要是寫上真名,日本人還會跟我做生意嗎?這叫做……”
符氣仕“嘿,嘿,”笑了兩下,說:“深山藏古寺,真人不露相。懷仁老弟,想不到你是一個城府很深的人呀。”
張懷仁擺擺手:“仕哥過獎了。”
符氣仕地說:“說實話,在這非常時期,你父子倆經(jīng)常和日本人打交道,我真的有點看不慣。”
張懷仁一聽,感到符氣仕誤會他了,于是他理直氣壯地說:“古人說,身正影直,形枉影歪。我是樹正不怕影斜。仕哥呀,常說親不親,故鄉(xiāng)人,你幫小弟的恩情小弟永世不忘。恕小弟直言,目前你的生意不太景氣,缺的不是才智,不是資本,而是……”張懷仁欲言又止。
符氣仕起身給張懷仁倒茶,說:“老弟見多識廣,請指點賜教。”
張懷仁眨著眼睛說:“仕哥缺的是靠山,靠山呀!”
符氣仕不解地:“靠山?”
張懷仁說:“如果我們聯(lián)手起來,和日本人一道把生意做大做強,那才是一覽眾山小呀!”
符氣仕一聽,生氣地說:“日本人都打到我們老家文昌了,你還要我找日本人當靠山?你這是什么意思?你還有中國人的良心嗎?”
張懷仁忙解釋道:“仕哥,你誤會了!小弟的意思是……”
符氣仕:“我不誤會,你的意思很明確。我恨透了日本人,我決不會與日本人同流合污。從此以后,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
張懷仁也不甘示弱:“我父子倆只與日本生意人打交道,與日本軍國主義一點關系都沒有。我通過日本生意人的手賺日本人的錢,用賺來的錢募捐抗日,這叫做羊毛出在羊身上,這有什么不好?”
符氣仕一聽,覺得張懷仁說得有道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講話過頭了,傷了張懷仁的自尊心,況且自己也只是憑表象,人家還是抗日募捐活動的發(fā)起人之一,便陪笑著說:“老弟,對不起,我把話講重了,請原諒。”
張懷仁說;“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實際上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正在看書的符秀媚從房間里走出來,她笑著與張懷仁打招呼:“爹仁,早上好!”說著給張懷仁倒茶。
張懷仁禮貌地回應:“好,你也早上好!”,張懷仁打量著符秀媚,對符氣仕說:“許久不見,秀媚出落成大姑娘了,越來越靚啦!”
符氣仕:“女大十八變,變靚也是正常的。你的公子孝日也越來越帥了吧?自他去日本留學后,我也沒有見過他。”
張懷仁說:“他在日本很忙,學校的功課多,壓力很大。日本國內(nèi)現(xiàn)在也很亂,到處招兵買馬,很多懂中國話的留學生都被招募到中國當翻譯或是當日語教師了。我已經(jīng)叫他快點回來。”
符氣仕說:“回來泰國才是上策。”
張懷仁說:“孝日這小子腦子很靈的,自立能力強,也會看風使舵,估計他不會為日本人效勞,就怕被日本人強行抓去當兵。”
符氣仕轉了話說:“懷仁弟,你懂日本話,如果孝日帶回一個日本的媳婦,你和她交談,方便多了。”
張懷仁一本正經(jīng)地說:“這個你放心好了,我已經(jīng)對孝日說了,如果他娶日本姑娘做老婆,我就和他斷絕父子關系。”
符氣仕憝厚地笑笑,說:“不會有那么嚴重吧?也不至于走到這一步。”
張懷仁說:“我多次去日本,應該說,日本的人民是相當友好的,有很多日本姑娘也善良,日本的人民是厭戰(zhàn)的。只有日本軍國主義才野心勃勃,想霸占整個東南亞。”說著小聲對符氣仕說:“其實,我是想咱倆親上加親,讓秀媚做我的媳婦。”
這聲音很小,但還是被符秀媚聽到了,她對張懷仁說:“孝日哥,剛去日本留學時,經(jīng)常和儂通信,后來不知為啥?書信越來越少,再后來也收不到孝日哥的來信了。可能是有女朋友了。”
張懷仁說:“不是可能有女朋友,而是真的有女朋友。女朋友是孝日的同班同學,是她主動追求孝日,孝日最終還是就范了,若不是我堅決反對,早就帶回來了。我真不明白,又靚又懂事的秀媚不要,卻偏偏看中日本姑娘。真的是吃錯藥了。”
符氣仕:“年輕人有年輕人的選擇,我們做父母的無法阻攔,也不必去阻攔。”
符秀媚說:“儂和孝日哥是有緣無分。”
張懷仁對符秀媚說:“由于我的干涉,孝日和那個日本姑娘還沒有正式結婚。你和孝日還有和好的機會,孝日回來,我會和他談談的。”
符秀媚說:“爹仕,強扭的瓜不甜。不要為難你了。”
張懷仁說:“待孝日回來,我再做他的思想工作。說不定又柳暗花明又一春?”說著起身告辭。
臨別時,符氣仕從柜子里拿出一包鷓鴣茶交給張懷仁,說:“你發(fā)動募捐抗日有功,我獎給你一包鷓鴣茶!”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張懷仁笑著接過來,高興地說:“謝謝仕哥的獎賞。”
這時,張懷仁看到時候不早了,便拿著鷓鴣茶起身向符氣仕告辭了。
這時只見一個人風風火火趕了過來。
正是:維系鄉(xiāng)根,延綿鄉(xiāng)情。山川異域,風雨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