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醫營的布簾縫隙灑進來，在地上投下細長的光斑。柳盈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將那塊繡有鷹蛇徽章的布片小心包好，放入袖中。她一整夜都在思考這個發現與蕭家滅門案的聯系，幾乎沒怎么睡。

帳外傳來士兵們晨練的呼喝聲，混合著鍋勺相碰的清脆聲響。柳盈起身整理好衣裙，決定去找蕭霆談談徽章的事。

她剛掀開帳簾，迎面撞上了匆匆跑來的小藥童阿木。這孩子不過十二三歲，是孫老醫的徒弟，平日里幫著煎藥打雜。

“柳醫師！不好了！“阿木氣喘吁吁，小臉漲得通紅，“孫師父讓我趕緊來告訴您，千萬別去主醫營！“

柳盈心頭一緊：“出什么事了？“

“有人...有人說您在藥材里下毒！好幾個士兵喝了您配的藥后口吐白沫，昏死過去了！“阿木急得直跺腳，“趙監軍正在大發雷霆，說要拿您問罪呢！“

柳盈如墜冰窟，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袖中的布包：“這不可能！我配的藥絕對沒有問題！“

“孫師父也說不可能，可那些人一口咬定是您干的。“阿木壓低聲音，“孫師父讓您先躲一躲，等查清楚再說。“

柳盈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那些患者現在在哪里？癥狀如何？“

“都在主醫營，聽說已經死了兩個...“阿木的聲音越來越小。

死了？柳盈的心猛地一沉。如果真有人因她配的藥而死，無論真相如何，她都難辭其咎。但更讓她心驚的是——這顯然是有人故意陷害！

“阿木，你回去告訴孫老醫，我會小心行事，但躲起來不是辦法。“柳盈蹲下身，平視著小藥童的眼睛，“幫我個忙，去我帳里床頭的小木盒中取那本藍皮冊子來，然后到主醫營后面的小樹林等我。“

阿木點點頭，一溜煙跑開了。柳盈整理了一下思緒，決定先去查看那些“中毒“的患者。只有親眼所見，才能判斷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避開主路，沿著營帳間的縫隙穿行。遠處主醫營前已經圍了一群人，憤怒的喊叫聲隱約可聞。

“殺了那個毒婦！“

“蕭將軍包庇奸細！“

“為兄弟們報仇！“

柳盈的心跳如擂鼓，手心沁出冷汗。她正思索如何接近醫營，一只大手突然從背后捂住了她的嘴，將她拉進了一個黑暗的帳篷。

“別出聲。“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際。

蕭霆。

柳盈立刻放松下來，蕭霆這才松開手，但沒有放開她的手腕。帳篷里光線昏暗，只有幾縷陽光透過布縫射入，勾勒出蕭霆緊繃的下頜線條。

“你都聽說了？“柳盈低聲問。

蕭霆點頭，眼中寒光閃爍：“有人陷害你。我已經命人封鎖了醫營，不許任何人進出。“

“我必須去看看那些患者。“柳盈堅定地說，“只有親眼所見，才能知道他們中的是什么毒，如何解毒。“

蕭霆的拇指在她腕間輕輕摩挲了一下：“太危險了。現在群情激憤，你若現身，我怕控制不住局面。“

“可躲在暗處更洗不清冤屈。“柳盈直視蕭霆的眼睛，“你相信我嗎？“

蕭霆的眼神陡然銳利：“當然。“

“那就帶我去醫營。“柳盈的聲音輕柔卻堅定，“我們悄悄進去，不讓其他人發現。“

蕭霆沉默片刻，終于點頭：“跟我來。“

他掀開帳篷后簾，確認四下無人后，拉著柳盈快速穿行在營帳之間。他們繞到主醫營后方，那里有兩名蕭霆的親兵把守，見到將軍立刻讓開。

醫營內光線昏暗，彌漫著濃重的藥味和血腥氣。十幾張病床上躺著癥狀相似的患者，個個面色鐵青，口唇發紫，有些還在抽搐。孫老醫和幾名助手正忙著施救，地上已經蓋了兩具尸體。

柳盈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她快步走到最近的患者前，檢查他的瞳孔和脈搏。

“什么時候發病的？“她輕聲問孫老醫。

老醫師抬頭，看到柳盈和蕭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壓低聲音：“約莫一個時辰前，同時發作的。都說是喝了今早你配的藥。“

“我今早還沒配過任何藥。“柳盈皺眉，“他們喝的是什么？“

孫老醫指了指角落的一個大藥罐：“說是你讓人送來的'強身湯'。“

柳盈走過去，小心地嗅了嗅藥罐殘留的氣味，又用銀簪蘸了一點嘗了嘗，立刻吐掉：“烏頭堿！這不是我配的藥！“

蕭霆靠近：“確定？“

“百分之百。“柳盈肯定地說，“我從不使用這么大劑量的烏頭，而且這藥里還混了其他東西...“她又仔細聞了聞，“像是...某種蘑菇毒素。“

孫老醫走過來：“我也懷疑是烏頭中毒，但癥狀有些異常。“

“因為混合了毒蘑菇。“柳盈快速解釋道，“單獨使用烏頭堿會讓人迅速心臟停跳，但加入這種蘑菇毒素后，死亡過程會延長，癥狀也更復雜。“她頓了頓，“這是精心設計的陷害，既要殺人，又要讓癥狀難以辨認。“

蕭霆的臉色陰沉如水：“誰會這么做？“

柳盈剛要回答，帳外突然傳來嘈雜聲和趙監軍洪亮的嗓音：“蕭將軍包庇奸細，本官要親自拿人！“

蕭霆眼神一凜，迅速將柳盈推到藥柜后方：“躲在這里，別出聲。“

帳簾被猛地掀開，趙監軍帶著一隊士兵闖了進來。他身著官服，腰佩長劍，面色陰沉。

“蕭將軍，原來你在這里。“趙監軍冷笑，“本官接到舉報，說你私自藏匿嫌犯，看來不假啊。“

蕭霆站得筆直，面無表情：“趙大人何出此言？本將來醫營查看傷員情況，何來藏匿之說？“

“少裝糊涂！“趙監軍厲聲道，“那個柳盈在藥材中下毒，害死我軍士兵，罪證確鑿！你身為將領，不但不將其正法，反而包庇窩藏，是何居心？“

蕭霆的聲音冷如寒冰：“趙大人，說話要有證據。柳醫師醫術高明，救治傷員無數，怎會突然下毒害人？此事必有蹊蹺。“

“蹊蹺？“趙監軍嗤笑一聲，“那些士兵臨死前都指認是她給的藥！還有人說看到她親自往藥里加東西！“他逼近一步，“蕭將軍，你一再維護此女，莫非與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系？“

蕭霆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但很快壓制下去：“趙大人，請注意你的言辭。本將只是不愿見無辜者蒙冤。若柳醫師真有罪，本將絕不姑息。但在查明真相前，貿然定罪只會讓真兇逍遙法外。“

趙監軍瞇起眼睛：“那依蕭將軍之見？“

“給我一天時間。“蕭霆沉聲道，“若查不出真兇，本將親自將柳盈押到你面前。“

“一天？“趙監軍冷笑，“誰知道這一天里你會不會把她送走？不行！要么現在交人，要么別怪本官不客氣！“

氣氛劍拔弩張，醫營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柳盈躲在藥柜后，心跳如雷。她不能連累蕭霆，必須自己站出來...

就在她準備現身時，孫老醫突然開口：“趙大人，老夫有一言。“

趙監軍轉向老醫師：“說。“

“老夫行醫四十余載，從未見過柳醫師這般醫術精湛之人。“孫老醫慢條斯理地說，“她若要害人，大可不必如此拙劣地下毒。況且...“他指了指藥罐，“這藥的氣味與柳醫師平日所配截然不同。那些士兵若非被人蒙蔽，就是存心誣陷。“

趙監軍臉色一變：“孫老醫，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此事確有蹊蹺。“孫老醫不卑不亢，“若趙大人執意要拿人，不妨連老夫一起拿了。老夫愿以項上人頭擔保，柳醫師絕非下毒之人。“

柳盈震驚地望著孫老醫佝僂的背影。這位一直對她冷言相向的老人，此刻竟挺身而出為她辯護？

蕭霆也抓住機會：“趙大人，連孫老醫這樣的老前輩都愿擔保，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若你執意拿人，恐怕會寒了將士們的心。“

趙監軍臉色陰晴不定，最終冷哼一聲：“好！本官就給蕭將軍這個面子。但若一天后查不出真兇...“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蕭霆一眼，“就別怪本官不講情面了。“

說完，他甩袖而去，士兵們緊隨其后。

帳內一時寂靜無聲。直到腳步聲遠去，蕭霆才示意柳盈出來。

“謝謝孫老。“柳盈向老醫師深深一揖，“柳盈銘記大恩。“

孫老醫擺擺手：“老夫只是實話實說。你雖是個女娃娃，醫術卻是不假。這毒，絕不是你下的。“

蕭霆走到藥罐前：“現在，我們必須找出真兇。柳盈，你能從這毒藥中看出什么線索嗎？“

柳盈重新檢查藥罐：“烏頭堿提取不易，需要專業知識和設備。這種毒蘑菇...“她仔細分辨氣味，“應該是'鬼筆鵝膏'，生長在特定的橡樹林中，附近一帶并不多見。“

“能追蹤來源嗎？“蕭霆問。

柳盈思索片刻：“烏頭堿提取后會留下特殊的氣味，若有獵犬或許能追蹤。至于蘑菇...“她突然想起什么，“阿木！“

“什么？“蕭霆疑惑。

“我讓阿木去取我的筆記本，他應該在小樹林等我。“柳盈解釋道，“我的筆記里有各種毒物的詳細記載，或許能幫上忙。“

蕭霆點頭：“我去找他。你和孫老醫繼續研究這毒藥，看能否找到更多線索。“

蕭霆離開后，柳盈和孫老醫仔細分析毒藥成分，嘗試找出配制者的蛛絲馬跡。不久，蕭霆帶著阿木回來了，孩子手里緊緊攥著那本藍皮冊子。

“柳醫師！“阿木眼睛紅紅的，顯然哭過，“他們都說您是壞人，但我不信！“

柳盈心中一暖，接過筆記本：“謝謝你，阿木。“她翻開冊子，快速查找烏頭和毒蘑菇的記錄，“這里...烏頭堿提取需要銅制器皿，會產生綠色殘留物；鬼筆鵝膏曬干后會留下獨特的黑色粉末...“

她突然抬頭：“阿木，這幾天你有沒有看到誰用過銅制的藥缽？或者攜帶黑色的粉末？“

阿木歪著頭想了想：“銅藥缽...啊！陳師兄前幾天借了孫師父的銅缽，說是要研磨一種珍貴藥材！“

孫老醫皺眉：“陳二？他沒跟我說過這事。“

“還有...“阿木壓低聲音，“昨晚我起夜，看到陳師兄鬼鬼祟祟地從林子里回來，手里拿著個布包，上面沾著些黑色粉末...“

蕭霆和柳盈交換了一個眼神。

“陳二現在在哪？“蕭霆沉聲問。

“一早就跟趙監軍的親兵出去了，說是去采藥。“阿木回答。

柳盈迅速將線索串聯起來：“陳二借銅缽提取烏頭堿，又采集了毒蘑菇...然后偽裝成我配的藥送給士兵們服用...“

“但他為何要這么做？“孫老醫不解，“你與他素無冤仇。“

蕭霆冷笑：“恐怕是受人指使。趙監軍一來就咬定柳盈下毒，未免太巧了些。“

柳盈想起袖中的布片，取出來遞給蕭霆：“我昨晚發現，這個徽章與當年蕭家滅門案的證物玉佩圖案相似。或許...這一切都有關聯。“

蕭霆接過布片，眼神陡然變得銳利：“鷹蛇徽...這是'影蛇'組織的標志。“

“影蛇？“柳盈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一個橫跨兩國的秘密組織，專司暗殺和間諜活動。“蕭霆的聲音冷得像冰，“我懷疑蕭家滅門就是他們所為。“

孫老醫突然咳嗽起來：“你們...你們說的這些，老夫不懂。但若陳二真是下毒者，必須將他繩之以法。“

蕭霆點頭：“我會派人去查他的下落。柳盈，你暫時不要露面，就在這醫營里幫忙救治患者。我會對外宣稱已將你關押審問。“

柳盈擔憂地看著他：“那你呢？趙監軍明顯是針對你來的。“

“放心。“蕭霆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想玩，我就陪他玩到底。“

午后，蕭霆的親兵回報，在軍營西側的林子里發現了陳二的尸體——喉部一刀斃命，身邊散落著一些銅制器皿和黑色粉末。顯然，他被人滅口了。

蕭霆立即下令封鎖消息，同時派心腹暗中調查陳二近日的接觸對象。不出所料，陳二死前曾多次與趙監軍的一名親兵密會。

“果然是趙監軍指使的。“蕭霆在臨時軍議上沉聲道，“但他背后還有人。一個監軍為何要陷害柳盈？除非...“

“除非他知道柳盈與我的關系，想通過打擊她來打擊我。“蕭霆在心中暗想，“而知道這一點的人，很可能與當年蕭家滅門案有關。“

傍晚時分，柳盈仍在醫營忙碌。中毒的患者雖已脫離生命危險，但需要密切觀察。她正為一個年輕士兵把脈，帳簾突然被掀開，蕭霆大步走了進來。

他的臉色異常凝重，徑直走到柳盈面前：“有發現。“

柳盈跟隨蕭霆來到一個偏僻的小帳篷。里面只有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桌上攤著幾封信件和一塊玉佩。

“這是...“柳盈拿起玉佩，立刻認出了上面的鷹蛇圖案。

“從陳二的住處搜出來的。“蕭霆指著信件，“這些是他與一個神秘人的通信，內容多是匯報軍營情況和...你的動向。“

柳盈翻閱信件，越看越心驚：“他們監視我很久了...從我來邊關的第一天起...“

“最可怕的是這封。“蕭霆遞給她最后一封信，上面的日期是三天前，“信中明確提到要'除掉那個醫女'，而且提到了你的全名和背景。“

柳盈的手微微發抖：“他們知道我是誰...知道我與你的關系...“

蕭霆點頭，眼中怒火燃燒：“這不是隨機的陷害，而是針對你的刺殺。趙監軍只是執行者，真正的幕后黑手...“他指著信末的一個奇特符號，“與當年害我蕭家的是同一人。“

柳盈仔細看那個符號——一個眼睛的圖案，瞳孔處是一條蛇。

“'影蛇之眼'。“蕭霆的聲音低沉，“這個組織的最高標志。“

帳篷內一時寂靜無聲。柳盈感到一陣寒意從脊背爬上來，仿佛那雙蛇眼正在暗處窺視著她。

“我們必須小心。“她最終說道，“趙監軍既然派人下毒，又殺了陳二滅口，說明他不想留下證據。一天期限快到，他肯定會有所行動。“

蕭霆冷笑：“我已經布置好了。他若敢輕舉妄動，就是自投羅網。“

正說著，帳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喊叫聲：“走水了！醫營走水了！“

柳盈和蕭霆同時變色，沖出帳篷。遠處，主醫營的方向濃煙滾滾，火光沖天！

“調虎離山！“蕭霆厲聲道，“他們的目標是證據！“

兩人拔腿就往蕭霆的營帳跑去，果然看到幾個黑影正從里面竄出，懷里似乎揣著什么。蕭霆一聲令下，埋伏在暗處的親兵立刻沖出，將那幾個黑衣人團團圍住。

一番激烈的打斗后，黑衣人全部被制服。扯下面巾，赫然是趙監軍的親兵！

趙監軍聞訊趕來，臉色鐵青：“蕭將軍，你這是何意？為何扣押本官的親兵？“

蕭霆冷笑，從一名親兵懷中掏出一疊文書：“趙大人，你的親兵夜闖本將營帳，竊取軍事機密，按律當斬！“

趙監軍強作鎮定：“胡說！他們是奉命搜查奸細！“

“哦？“蕭霆挑眉，“搜查奸細需要偷走本將的作戰計劃？需要放火燒醫營？需要...“他突然從另一名親兵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帶著淬毒的兇器？“

趙監軍額頭滲出冷汗：“這都是誤會...“

“沒有誤會。“蕭霆的聲音如寒冰，“本將已查明，今日下毒之事是你的親兵勾結陳二所為。陳二已被滅口，但這些...“他舉起從親兵身上搜出的一封信，“是你親筆所寫的指令，上面還有你的印鑒！“

趙監軍面如死灰，突然拔劍向蕭霆刺來！蕭霆早有防備，側身避過，反手一掌擊在趙監軍手腕上，劍應聲落地。親兵們一擁而上，將趙監軍制服。

“押下去，嚴加看管！“蕭霆下令，“明日押送京師，交由皇上發落！“

當夜，軍營里一片忙碌。醫營的火被及時撲滅，沒有造成太大損失。中毒的士兵們情況穩定，柳盈和孫老醫輪流照看。

黎明時分，蕭霆來到醫營找柳盈。他看上去疲憊但神色堅定。

“趙監軍招了。“他帶柳盈走到一個安靜角落，低聲道，“他是'影蛇'的外圍成員，奉命監視邊關動向。陷害你是上頭的指令，原因...“他頓了頓，“他們怕你發現赤磷散與蕭家滅門案的關聯。“

柳盈心頭一震：“所以毒藥和滅門案確實有關！“

蕭霆點頭：“赤磷散是'影蛇'的專用毒藥，配方絕密。你不僅認出了它，還研制出解藥，對他們構成了威脅。“

柳盈思索著：“那個山洞里的煉制設備...是'影蛇'的據點？“

“很可能是。“蕭霆的眼神變得深邃，“柳盈，這事比我想象的更復雜。'影蛇'在兩國都有勢力，滲透到了高層。趙監軍只是小角色，真正的幕后黑手...“

“在朝廷里。“柳盈接上他的話，感到一陣寒意，“而且位高權重。“

蕭霆沉默片刻，突然握住柳盈的手：“你現在很危險。他們既然對你下手一次，就會再次嘗試。我建議你暫時離開邊關...“

“不。“柳盈堅定地搖頭，“我不會躲起來。既然他們已經盯上我，不如主動出擊。“

“你打算怎么做？“蕭霆皺眉。

柳盈眼中閃爍著決然的光芒：“趙監軍說他們是怕我發現赤磷散與蕭家案的關聯...那么，我就去查這個關聯。“她直視蕭霆的眼睛，“我要去敵國都城，查清赤磷散的來源和'影蛇'的底細。“

蕭霆的臉色變了：“太危險了！敵國都城現在戒備森嚴，你一個女子...“

“正因為我是女子，才不會引起懷疑。“柳盈平靜地說，“我可以偽裝成藥商或醫者。敵國雖與我朝交戰，但對好大夫還是尊重的。“

蕭霆還想反對，柳盈卻抬手輕撫他的臉頰：“蕭霆，這兩年我走遍了很多地方，學會了很多東西。我不是當年那個需要你保護的柳盈了。“

蕭霆抓住她的手，眼中情緒翻涌：“正因如此，我更不能失去你。“

兩人對視良久，最終蕭霆嘆了口氣：“如果你執意要去...我陪你一起。“

柳盈驚訝地睜大眼睛：“可你是邊關主將...“

“趙監軍被拿下，朝廷必會派新人來接替。我可以借口押送趙監軍回京，然后暗中前往敵國。“蕭霆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柳盈，這次我不會再讓你獨自面對危險。“

晨光中，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無需更多言語。一場跨越國界的危險調查，就此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