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到5月28日的時候，就繼續上游泳課了。因為余沛沛是早八晚五的上班時間，所以通常時川沒有課的時候，晚上七點就會給余沛沛上課。

這一次，余沛沛改掉了之前的溝通方式，因為她發現時川的思考方式是直男思維，轉不了彎。

“你知道我為什么學游泳嗎？”余沛沛問時川。

“你說過，你要和你朋友比賽。”時川回答。

“嗯，不全是，我想掌握游泳這項技能。”余沛沛回答。

時川記住了這句話，他手把手去讓余沛沛的腳更加接近蛙泳腿的“W”形。學游泳是不可避免會有肢體接觸的，沒有一個男孩子抓過余沛沛的腳丫子。這個蛙泳腿如果一直不進步，會導致整個蛙泳進程緩慢。

每次蹬腿的時候，余沛沛都會控制幅度，生怕踢到后面看動作的時川。

第四節課的時候，進步很大，走水了。

上完課，余沛沛覺得水有些涼了，就和時川說，先上岸洗澡去。時川說他自己游會兒，剛披上速干毛巾的時候，余沛沛朝水中的時川問：“我前幾天聽到江教練叫你‘川川’，我覺得叫疊字很好聽，我可以也這樣叫你嗎？”

游泳館的人不多，泳池波瀾不驚。

“你開心就好，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我都行！”時川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覺得這個女孩子真的想一出是一出。

“第四節課小結：人生嘛，重要的是開心。認真對待每一程是一個人的頂配能力。第一次認真地告訴我教練為什么我會去學游泳。這是一項技能，二十五歲的我，想要掌握這項技能。”

“第五節課，下課回家用勺吃西瓜

你既已舉杯，我豈能不同？

越發覺得游泳是一種哲學。在水中就只考慮蹬腿、劃水、換氣，什么都不想。被水包容，托舉……與它對抗，共存。”

“我們只有十節泳課的緣分，

所以，你要好好教：

二十五歲干什么不是最好的年紀

我只不過選擇去學游泳了而已

看來可能不止十節課了

今天兩個人都不在狀態

進度條沒有前移

——年少不懂事今天去懟了別人的老板總不批假”

第六節蛙泳課的時候，雖然換氣照常練習了，但是強行加入換氣練習蛙泳非常困難，所以最后時川讓余沛沛練蛙泳腿。

直到第六節課，其實，蛙泳課上的都還算順利，那天，是端午節，洗完澡換完衣服從游泳館出門。余沛沛看到時川背著個斜跨的黑色游泳包，和店里的那些同事在門外抽煙。那是余沛沛第一次看到時川抽煙，一支煙的時間，可以讓很多事情煙消云散。

見余沛沛走近，時川把煙熄滅了。余沛沛不喜歡煙味，而且二手煙對身體危害大。

“這個月的業績達標了嗎？”余沛沛問。

“達標了！”時川回答。

“有沒有我的貢獻？”余沛沛問。

那些時川的同事不知道聽成什么了，時川在和他們解釋：“她在問我的業績達標有沒有她的功勞。”

現場吃瓜不知道從何吃起。

“可以拿到多少？”余沛沛問。

“百分之二十五。”時川回答。

“廉價的勞動力啊！”余沛沛精準計算了一下，一節課只有那么一點點錢。

夜色安靜了，游泳館散場，只有一些零星的健身人。

“明天休吧？”余沛沛問。

這一次時川很肯定地回答：“休！”

“端午快樂！”余沛沛說。

“你也快樂！”時川才知道余沛沛鋪墊了那么長的話，只為了這四個字。

“等我蛙泳學會了，我就開月卡。”余沛沛說這句話的時候，是語氣輕快的，她絲毫不知道過完端午節她要來學的蛙泳換氣和劃手的配合會導致兩個人對蛙泳的教學喪失所有的信心。

時川點頭，他也沒有意識到，第六節課是整個十節蛙泳課的最正常的時刻，后面的所有課程都朝著不可預知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