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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死門偶遇陰兵過,才知中宮寄生門

地下停車場,腐朽,潮濕,燈光忽明忽暗,墻面斑駁,滿是一種寂滅的、毫無生氣的悲愴與荒蕪,這種氛圍壓得王明喘不過氣。

“給,抽一根吧,后生仔。”胡水水看出王明神色有異,抽出一根“華子”遞過去,“在這鬼地方,你早晚得學會,提前適應一下。”

王明沒有抗拒,笨拙地點燃,猛吸一口。

辛辣的煙霧嗆入肺中,帶來陣陣咳嗽,但也舒緩了緊繃的神經。

“好點了吧?諾,再順順。”胡水水沒嘲笑,又從袋子里摸出小瓶白酒。

“哥,這是?...”王明遲疑著開口,話未說完,胡水水猛地捂住他的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一把將他拽進最近的墻角陰影里。

“哥,什么情況?”王明壓低嗓子,聲音里的驚恐幾乎溢出來。

胡水水沒有回答,瞳孔驟然收縮,死死盯著停車場深處。

那里,正無聲無息地彌漫起一層薄薄的霧氣。

胡水水臉色瞬間變得極度難看喃喃自語,“不對啊...這地方怎么會有這東西?那不是死門才該有的玩意兒嗎?”

握著酒瓶的手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喉結上下滾動,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在昏黃的燈光下閃著微光。

隨即,他猛地扭頭看向王明,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后生仔,待會不管看見什么,記住!別出聲!別動!別對視!當自己是個石頭!......要是......要是它們停下來了......”他猛地咽了口唾沫,后面的話被深不見底的恐懼堵了回去。

“知...知道了。”王明口干舌燥,強行咽下一口唾沫,后背的虛汗瞬間浸濕了制服。

短暫地交談之間,白霧起了變化。

“咚...嗒...咚...嗒...”如沉重鼓點般的腳步聲與盔甲的摩擦聲,伴隨著一股奇異的香灰與腐朽泥土混合的味道,開始在白霧中蔓延。

霧氣深處,一個個異常高大的身影若隱若現,暗青色的鎧甲在黑暗的環境中偶爾散發著一絲詭異。

“陰兵過路!”這個念頭如同冰冷的鐵錘,同時狠狠砸在兩人的腦海里。

“咚...嗒...咚...嗒...”

在兩人驚駭的注視下,燈,一盞接著一盞,應聲熄滅。

那腳步聲如同踏在心臟上,由遠及近,越來越響。

那股怪味濃得幾乎凝成實質,堵住了口鼻,密閉的空間之中,幽寒刺骨的陰風憑空而生。

“唏律——!”隨著一聲非人非馬的凄厲嘶鳴!

味道濃得令人窒息,聲音已到咫尺!王明死死抵住冰冷的墻壁,眼瞼痙攣般緊閉,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恨不得把自己嵌進水泥里。

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猛地攫住了他。

隨著頭頂最后一盞燈驟然熄滅,那沉重的腳步聲,在來到他們藏身的墻角邊時,竟突兀地停頓了。

周圍刺骨的寒意和濃烈的怪味如同無數細針,無孔不入地鉆進毛孔。

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背部肌肉在不受控制地瘋狂抽搐——那東西...正在看他!

巨大的恐懼讓他四肢百骸瞬間冰涼,如墜萬丈冰窟。求生的本能與尖叫的沖動在喉頭激烈搏斗。

就在他幾乎崩潰的千鈞一發之際,腳步聲終于再次響起,伴隨著那令人作嘔的氣味漸漸遠去。停車場內,燈光一盞接著一盞,幽幽地重新亮起。

一切結束后,兩人如同被抽掉了骨頭,癱軟在地,爛泥一般。

胡水水,哆嗦著從褲兜里掏出皺巴巴的“華子”,摸索了好幾次才抽出兩根。

他將其一根強行塞進幾乎嚇傻的王明嘴里,然后顫顫巍巍地打著火機。火苗跳動了幾下,終于點燃。

煙草辛辣的味道嗆入肺腑,那灼燒感終于讓兩人驚散的魂魄稍稍歸位。

王明驚魂未定,手指還在不受控制地輕顫,聲音嘶啞干裂:“哥...這地方...它吃人啊!錢不要了...走!現在就走!”

胡水水沒吭聲,他死死盯著煙頭那點猩紅的光,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走!”

兩人互相攙扶著,踉踉蹌蹌撲向停車場的出口。沉重的防火門被他們用肩膀猛地撞開——

一股如同冰窖般的、絕對的死寂,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

王明猛地剎住腳步,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

眼前依舊是燈火通明的購物中心中庭,但那絕不是他熟悉的商場。

九點整的老城區商場,即便人流開始散去,也絕不可能如眼前一般,死寂得令人心頭發毛。

目之所及,所有店鋪的卷閘門森然垂落。

中庭那些夸張的促銷海報,在慘白的應急燈光下,咧著的笑容空洞地詭異。

背景音樂兀自播放著歡快的旋律,卻沒有任何人的腳步聲。中央空調管道深處傳來的低沉嗡鳴,在這片空曠的死寂中顯得格外刺耳。

王明牙齒磕碰得咯咯作響,聲音抖得不成調,“才九點...人呢?人都去哪了?!”他最后一絲理智,如同脆弱的玻璃,嘩啦一聲徹底粉碎。

“閉——嘴!”胡水水低吼一聲,眼球因極度的緊張而暴突。他一把搶過王明懷里抱著的那個布袋,手指在里面瘋狂抓撓,帶出幾縷陳米和朱砂的碎屑。終于,他掏出了一把顏色暗沉、帶著濃重土腥氣的糯米。

“甲木通幽,師爺借法!破障!”他嘶聲念咒,舌尖猛地抵住上顎齒關,狠力一咬!

“噗——!”

一口滾燙的血霧混著那把暗沉的糯米,如同離弦之箭般向前噴去!那血珠在慘白的應急燈光下,竟隱隱泛著鐵銹般的暗金光澤。

“哎喲喂!作死啊!”一聲尖利刺耳的女人驚叫憑空炸響!

前方的景象如同被重錘擊中的鏡面,瞬間剝落、碎裂。

哪里是什么光潔的地磚和空曠的中庭?腳下仍是停車場粗糙冰冷的水泥地,空氣里彌漫著熟悉的霉味和...那尚未散盡的淡淡香灰氣。一個穿著褪色藍色工裝、推著清潔車的老婦人,正捂著被血沫濺到的袖子,驚怒交加地瞪著他們。

“李...李嬸?”胡水水認出來人,剛想開口解釋,一股巨大的虛脫感如同海嘯般猛地攫住了他,膝蓋一軟,整個人就要向前栽倒。

王明下意識伸手架住他的胳膊,劫后余生的狂喜還沒來得及涌上心頭——

李嬸的目光掃過胡水水嘴角未擦凈的血漬,又死死盯住地上那攤混著暗紅血液的糯米,臉上的怒意瞬間褪得一干二凈,只剩下一片死人般的慘白。她嘴唇哆嗦著,像見了瘟神一樣連連后退,推著清潔車的手抖得車轱轆都在地上亂跳亂響。

“走...快走啊!”她的聲音尖利得完全變了調,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恐懼,“快跑!!離開這兒!!”

話音未落,老婦人竟以一種與她年齡極不相稱的、不可思議的敏捷,丟下清潔車和所有東西,頭也不回地快步逃離,身影迅速消失在昏暗的通道盡頭。

這倉皇逃離的一幕,如同又一盆冰水,給剛剛脫離險境的兩人,再次披上了一層厚重刺骨的陰影。

兩人不再有任何言語交流。王明攙扶著幾乎脫力的胡水水,穿過此刻終于恢復“正常”、有了人聲和腳步聲的商場,目標明確地朝著商場主出口走去。

然而,就在他們的腳即將邁出商場大門那最后一步的瞬間——

一股莫大的危機感,毫無征兆地憑空出現,如同無形的巨手,猛地攥住了兩人的心臟!

一瞬間,王明和胡水水全身汗毛倒豎,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示警!身體的本能抗拒著前進,無比清晰地傳達著一個信息:這一步踏出去,便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兩人猛地收住腳步,驚疑不定地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深入骨髓的恐懼——剛才那種感覺,絕非錯覺。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過了好一會兒,王明才苦笑著,聲音干澀地開口:“哥,我們...”

胡水水雙目失神,臉上只剩下極度的疲憊,他無力地揮了揮手,打斷了王明的話:“行了,別說了...先回去。保安室...在中宮位置。我看過點奇門書,寄在坤宮...聽前面幾個兄弟提過,那里...或許能通生門,求一線生機...試試吧。”他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絕望的賭性。

“胡哥,您還懂奇門遁甲?所以您有破解之法?”一聽胡水水提到奇門,王明眼中熄滅的希望之火瞬間又被點燃。奇門遁甲,國學中的上三式,在他心中自帶神秘光環,仿佛救命稻草。

胡水水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虛弱地催促:“快走...”同時暗暗給王明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噤聲。

王明頓時了然,閉上了嘴,攙扶著胡水水,步履蹣跚地往回走。

伴隨著時間流逝,商場里的商鋪開始陸續關門,顧客也漸漸稀少。

兩個身著保安制服的人,逆著稀疏的人流,一步一步挪回保安室方向。

此情此景,落在一些尚未關門的老店主眼中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加快了關門歇業的動作。

一進入保安室,胡水水再也支撐不住,踉蹌著撲到垃圾桶旁,臉色驟然漲紅,“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暗紅色的淤血。

“胡哥!你沒事吧?!”王明關心地上去詢問。

“咳...咳...沒事,”胡水水抹了把嘴角的血跡,喘著粗氣,“就是剛剛那點子太扎手,這么個小術,反噬居然這么狠...兄弟,咱們今天,怕是真碰上硬茬子了。”他靠在墻上,臉色灰敗。

“哥?你不是懂奇門遁甲嗎?”王明心里還惦記著這根救命稻草,急切地問。

“呵呵?奇門?”胡水水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小兄弟,不怕你笑話,我就懂點四柱算命,撐死了算個半吊子。奇門?我也是見這地方邪門,才硬著頭皮翻了幾天書,學了點皮毛。而且‘奇門無真’!布這局的是真神仙,我這點道行哪里夠看?”

此話一出,胡水水能明顯感覺到王明眼中剛剛燃起的光迅速黯淡下去,整個人垮了下來。

他于心不忍,想了想,從抽屜里摸索出三枚磨得發亮的乾隆通寶,遞過去:

“小明,也別太喪氣。之前那個筆記本你還記得吧?你翻到后面去,以前有位前輩懂六爻,上面說不定有什么線索,你且試試。”

但此刻的王明對這些玄學術法已深信不疑。

他立刻接過銅錢,依言照做。

然而,心緒亂如麻,意念無法集中,搖卦時腦中一片混亂。

戌月丑日,最終得卦:雷山小過(?)變地火明夷(?)。

王明緊張地看著卦象,拿著筆記本小心對照。

胡水水也沒閑著,從保安室角落掏出一本破舊的筆記本。這是前一位保安的易學筆記,上面標注著“梅數”,部分字跡模糊。筆記中對各個卦的記錄還算清晰。胡水水拿著這本筆記開始解卦。

“小過?嗯...”胡水水沉吟著,盯著銅錢,翻看筆記。

“運氣不錯!當年的前輩也得了這卦。你看有記載:小有過錯,但能糾正!小事吉!有門兒!”胡水水在一張殘頁上看到部分卦象記載,心中振奮。

“變卦明夷?明夷...光明受傷?”他頓了頓,繼續翻找,“找到了!看卦辭說‘利艱貞’,意思是在艱難中守正就有利!我以前也看過類似解卦,說這是黎明前的黑暗,熬過去就亮了!”

他其實沒注意到最關鍵的問題:他搖的是六爻卦,卻按照筆記中記載的“梅數”思路解釋,關于世爻入月墓的大兇之象完全看不見。而且那所謂的前輩顯然也是半吊子,筆記完全沒提梅花易數最核心的體用關系,方法全錯了。

“嗯,沒錯!今晚我們不走了,按原計劃巡邏。以前也有怪事,但只要完成巡邏,就會平安無事,這次也一樣!一會記得緊緊跟著我!”他越說聲音越大,強行認定這是“吉兆”。

這決定,一半是絕望中的賭博,一半是被自己拼湊的道理說服。

他結合筆記記載強行解讀:“雷山小過變地火明夷,雖然過程艱難險阻,但最終一定能熬過去,度過黑暗!好卦!是好兆頭!”

他語氣帶著近乎偏執的篤定,這篤定更多是為了壓住內心翻涌的恐懼。他必須相信這是好兆頭。

王明完全不懂玄學,看到胡水水煞有介事地分析,臉色緩和了一些。又聽到“有希望”、“堅持下去就能見光明”的結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心中恐懼暫時壓下幾分。

他決定繼續跟著這位“懂哥”,幻想在巡邏中找到“生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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