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昭一腳踩在縣衙門檻上，麻布短打蹭著青石板發(fā)出沙沙聲。他手里攥著一疊皺巴巴的紙，最上面那張還沾著點泥印——是王霸寫給山賊頭目的親筆信，字歪得像被狗啃過。

堂外，五百降卒列成兩排，長槍杵地，皮甲雖破，但站得筆直。有人胳膊上還纏著布條，是昨夜打斗時劃的，血跡未干。

“行了，都給我站穩(wěn)了。”劉昭頭也不回，“別一見官老爺就縮脖子，咱們現(xiàn)在是——護糧義軍！聽見沒？”

“護糧義軍！”

“護糧義軍！”

吼聲震得屋檐灰簌簌往下掉。

堂內(nèi)，董卓使者坐在主位旁，一身錦袍金線亂閃，臉卻黑得像鍋底。他拍案而起：“好個劉昭！私聚暴民，持械列陣，形同謀逆！你可知罪？”

劉昭慢悠悠邁進大堂，袖子一甩，把信拍在案上：“某不知罪，只知剿匪。昨夜三十山賊來襲，已被我全數(shù)拿下，供詞在此——王霸勾結(jié)匪類，意圖焚倉。大人不查真兇，反倒指責(zé)剿匪之人，莫非……是想替相國背這個黑鍋？”

使者臉色一僵。

縣令坐在主位上，咳嗽兩聲，慢條斯理道：“劉昭，你雖剿匪有功，但聚眾成軍，未報朝廷，確有不妥。”

話音剛落，一名小吏悄悄靠近，將一張紙條塞進劉昭袖中。

他低頭一瞥，嘴角微不可察地翹了下——紙上寫著三個字：**按說好的演。**

“下官冤枉啊！”劉昭突然撲通跪地，嗓門拔高八度，“我收編的是黃巾降卒，不是叛軍！他們本就是朝廷編外流民，如今歸順，替官府清匪，怎么反倒成了罪人？”

他猛地抬頭，盯著使者：“大人，您說某謀反，可有天子詔書？還是……僅憑相國一句口諭，就能定我死罪？”

滿堂一靜。

使者漲紅了臉：“你——你竟敢質(zhì)疑相國威嚴(yán)！”

“某豈敢。”劉昭笑瞇瞇，“我只是個小小的皇叔，連條狗都不愿搭理我。但忠君體國四個字，我還記得。倒是大人，臉紅脖子粗的，是不是火氣太大？要不……我?guī)湍到禍兀俊?

“你放肆！”使者騰地站起，袖子一甩就要上前。

劉昭不退反進，往前一步：“大人要動手？可我是宗室血脈，您打我，就是打天子顏面！不如這樣——您先掌嘴十下，權(quán)當(dāng)平息怒氣，如何？既顯您大義凜然，又免了以下犯上之嫌，多好。”

堂上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使者愣在原地，拳頭捏得咯咯響。

彈幕瞬間炸了：

“皇叔這操作太騷了！”

“打賞五銅板，求使者真抽！”

“這波道德綁架我給滿分！”

系統(tǒng)界面一閃：

【舌戰(zhàn)群儒·嘴炮MAX】技能激活！持續(xù)一炷香！

劉昭眼神更亮，聲音也更油：“大人？十下呢？您可是代表相國出巡，威嚴(yán)不可失啊。當(dāng)著全縣百姓的面，總不能說——您連自己都管不住吧？”

使者呼吸一滯。

他想罵，想走，想下令抓人——可腳像釘在地里。

圍觀百姓已經(jīng)開始憋笑。

有人小聲嘀咕：“這使者……該不會真抽吧？”

下一秒。

啪！

一聲脆響，整個大堂都安靜了。

使者右手僵在半空，左臉迅速腫起一塊。

他自己打的。

劉昭咧嘴：“這才一下，還有九下。您慢點，別傷著手。”

“你……你……”使者雙目赤紅，咬牙切齒，卻又像是被什么無形的東西壓著，動彈不得。

啪！

又是一下。

嘴角滲出血絲。

“三。”劉昭數(shù)得認真，“大人，您這手勁兒不行啊，再用點力，不然顯得不夠誠懇。”

堂外降卒集體憋笑，肩膀直抖。

“四！五！六！”

一下比一下響。

使者眼眶發(fā)紅，鼻涕都快出來了，可手還在機械地抬起、落下。

“七！八！九！”

最后一聲落下時，他整個人晃了晃，差點栽倒。

劉昭拍了拍手，笑得像個剛騙到糖的孩子：“瞧瞧，這不就過去了？大家說，使者大人是不是很有誠意？”

沒人敢應(yīng)。

縣令突然一拍驚堂木：“夠了！劉昭雖有越權(quán)之嫌，但剿匪有功，情有可原！至于使者——既已自懲怒氣，此事便到此為止！退堂！”

“且慢。”劉昭從懷里又掏出一張紙，“王霸勾結(jié)山賊，證據(jù)確鑿。其父身為縣令，監(jiān)管不力，是否也該有個說法？”

縣令臉色一變：“本官……自會上報刺史！”

“那就好。”劉昭收起紙，沖他眨了眨眼，“畢竟，咱們都是為相國辦事的人，誰也不想背上個‘失察’的罪名，對吧？”

他轉(zhuǎn)身走出大堂，降卒齊刷刷讓開一條路。

剛踏出門檻，系統(tǒng)提示音準(zhǔn)時響起：

【任務(wù)完成：羞辱董卓使者】

【獎勵發(fā)放：糧草探測儀（初級）】

【軍心值+30】

【當(dāng)前打賞流入：5.2兩銀】

劉昭低頭看著手中突然多出的一塊青銅小盤，巴掌大，中間刻著古怪紋路，邊緣一圈小孔，像極了后世的羅盤。

“這玩意兒……能探糧？”他嘀咕，“不會是拿去測風(fēng)水的吧？”

彈幕刷得飛快：

“皇叔快試試！”

“打賞一錢銀，求直播挖地三尺！”

“建議改名《東漢挖寶日記》”

他正要收起，忽然瞥見縣令從側(cè)門快步走出，臉色發(fā)白，手里還攥著那張“按說好的演”的紙條。

“劉昭！”縣令壓低聲音，“你剛才……是不是知道我會幫你？”

“我不知道。”劉昭笑呵呵，“我只知道，誰想拿我開刀，就得先想好——刀會不會反砍回去。”

縣令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嘆了口氣：“你這人……比山賊還難纏。”

“謝謝夸獎。”劉昭拱手，“下次再合作，記得提前給劇本。”

他轉(zhuǎn)身走向隊伍，剛邁出兩步，袖中那塊青銅盤突然微微發(fā)燙。

指針輕輕一顫，指向城西方向。

劉昭腳步一頓。

那邊……是王霸家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