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一穿著紫色四爪蟒服的男子一躍入水,四周所有人都在驚呼,“二皇子入水了,還不快下水救人!”
原來這就是二皇子,不算精瘦的身材配上并不算粗曠的臉,平庸的平平無奇,但卻有著一個好身份,所以萬人簇擁。
薄婳的目光落在水池中的兩人身上,池中的蓮花被兩人攪落散了一池。
薄晴像是抓救命稻草一般,軀干纏上了君淮安的四肢,兩人在水中就像是在相擁在一起一般。
“這是顧不得名聲了,怎么這般不知羞恥。”一旁有人在竊竊私語。
薄婳卻注意到薄晴的丫鬟小翠卻整個人在顫抖,說是擔心自己的小姐,卻更像是有更深的恐懼。
這時,一股極低的特殊氣味突然鉆進了她的鼻子里,是熟悉的蠱蟲的味道,薄婳頓時心生警惕。
而這時,薄晴在水中捏碎了一個膠囊,一只通體暗棕色的蠱蟲鉆了出來,咬開了君淮安的手指,鉆了進去。
這不引人注目的一幕卻被薄婳看的仔細。
原來是情蠱。
這害人的東西沒想到在這里也能遇見,還是在薄晴手中。
這么難得的東西,她是怎么得來的?
情蠱鉆入了君淮安的身體,一股子熱流立刻涌現在君淮安的下身,他的眼神開始迷離,甚至看著薄晴產生了不可言說的欲望。
“淮安……”薄晴在水池中欲拒還迎,唇畔覆蓋在他耳邊,誘惑道,“至少不要在這里……”
后面的薄婳看不到了,因為一雙溫暖的大手遮蓋了她的眼睛,聞著熟悉的冷冽味道,小聲低道,“陵楚,我想看。”
“臟東西,不成,”陵楚并不松手,第一次違背了她的意愿。
而姜玉瑤看著池中難舍難分的兩人,臉色更是能滴出墨的陰郁。
情蠱入體,心生邪念。
君淮安自難自持。
他幾乎是立刻抱起薄晴就往后面的廂房而去。
薄婳立刻拉下陵楚的手,正色看向他深邃的眼睛道,“這個東西我必須去處理,你攔不得。”
“那帶上我。”陵楚目光緊隨著她,不由分說道。
薄婳點了點頭,兩人在混亂間悄無聲息的跟著他們消失在人前。
君淮安急不可耐的推開廂房,扯開自己的腰帶,眼看著就要覆身在薄晴身上。
薄婳站在廂房外,用手指破開窗戶的砂紙往里面看去。
屋內兩人難舍難分。
她不等了,紅唇輕啟,一股晦澀的語調傳進屋內。
兩人沉浸在欲中,沒有聽清楚,也自然沒有注意到異常。
蠱蟲聽到這歌謠,竟然違背本心的從二皇子身上鉆了出來,薄婳滴下一滴血,引著蠱蟲爬了出來。
這是樓蘭巫族的控蠱術,如果是一般的蠱蟲自然是難以抵擋。
蠱蟲爬到血中,立刻被她捏住身體,塞進了一個白瓷罐子里帶走。
而蠱蟲離體,二皇子頓時清醒了許多,一個翻身從薄晴身上爬了下來,穿上衣服。
“殿下…”
君淮安什么也未說,只是撇了一眼衣裳凌亂的她,便離開了屋子。
薄晴氣惱的合上衣服,恨道,“這是什么不成用的東西,還說是最好的情蠱,能助我成事!呸,這么好的機會也錯過了!”
薄婳又回到了庭外,不做聲的躲在人后像是沒有離開過一般。
“皇貴妃娘娘駕到!”尖細的聲音響起,所有人讓開了一條路,年氏邁著步子沉著臉來到庭中道,
“說說吧,怎么回事?”
薄晴不在,回話的只有她身旁那個丫頭,早嚇的臉色蒼白,一個勁的發抖。
“你來說。”
突然被點了名,小翠更害怕了,忙一連磕了三個頭,道,“奴婢不知道,是…是姜家小姐推了我家小姐入水的!”
姜玉瑤被點了名,立刻跪地上道,“姑母明鑒,玉瑤怎么會有這樣害人的心思?分明是她自己跌入了池水中,與玉瑤無關啊。”
薄婳看向這個小翠,見她惶恐間還記得維護自己的主子,倒也算忠心,可惜她面對的是皇貴妃,六宮中廝殺出來的女人,最不在乎的就是真相。
一個是自己定下的兒媳,姜府嫡女,一個是并不得勢的右相小姐,孰輕孰重自然清楚。
若是平白讓嫉恨殺人的名聲背在姜玉瑤身上,那才是令她蒙羞。
“可還有別人看見了?”
皇貴妃的語調平緩,看似公正,實則誰不明白她的心思,自然沒有人出頭。
“既然是沒人看見,那就只是你一家之言,當不作數。”年氏三兩句就將此事撇了個干凈。
“本宮念你忠仆一場,或許是太著急誤會了,便也不責罰于你,你下去吧。”
薄婳撇見薄晴穿戴整齊出來的時候,正聽到此話,明明氣的咬碎了一口銀牙,卻很快的藏住了心思,柔聲道,“皇貴妃娘娘說的是,許是我誤會了玉瑤,如今我也沒受什么大傷,又有二皇子眷顧,不打緊的。”
一句話四兩撥千斤的看似是解了圍,實則是為自己無奈的賣個好,希望年氏能明白她的苦心。
薄婳的眼神又往她身后看去,不見那二皇子,看來是躲起來,打算避開此事。
不過他到底與薄晴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摟抱在一起,又是濕身之故,如今卻避而不出,這是不打算負責了?
陵楚見她陷入了思考,忽然偷偷的將自己手腕的紅繩遞到她手中,任兩根紅線彼此交纏,才嘴角掛上了笑意。
而她并沒有注意到這小小的一個插曲。
自然也不知道,此刻對于失憶的陵楚而言,她這個明面上的娘子就是他所有的依賴。
“既然是誤會,那便散了吧,本宮也有些乏了,玉瑤你留下吧。”
皇貴妃下了旨意,所有人散去。
唯獨那些不善譏笑的目光落在薄晴身上,刺的她渾身都疼楚難堪。
“這件事我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薄婳清晰的聽到她的嘀咕,手中悄悄摸了摸那裝著情蠱的瓷瓶,暗道,難道巫族中也已經有人把手伸進了大楚?
記得她還是圣女的時候,巫族分明有令,不得隨意干涉其他國家的政治。更不許以蠱術害人,怎么如今倒是被她撞見了?
不行,此事還得探查清楚。
薄婳有了心思,自然目光便會隨著薄晴,一路返回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