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親宴
- 蠱妃當?shù)烂烙诛S
- 水稚魚
- 2766字
- 2025-08-22 16:48:56
翌日。
四架的馬車雍容華貴,輕輕打開車簾都是沁入骨子里的檀香味。
馬車內(nèi)虎皮鋪地,軟塌在旁,香味繞鼻,好生氣派。
薄晴滿意的看著這一切都準備妥當,然后整了整自己衣襟上掛著的一串七顆的東珠,又理了理身上正紅的云紗制成的時興款式,然后對著一旁丫鬟捧著的銅鏡面前,對了對發(fā)髻上的天寶釵,笑的開懷。
今天便是她的大日子。
緩步踏上小廝的脊背,邁入車架卻發(fā)現(xiàn)馬車內(nèi)薄婳正端坐著笑看她,道,“打扮的倒像是只花孔雀,只是我的東西是這么好借的嗎?”
她眼下的華貴都是母親的心血,自然刺眼。
“你做什么!這是去勇安王府的車架,你還不快下去,回你的破地方!”薄晴素來直白無腦,只會這樣說話,但薄婳卻不是好惹的,瞬時拔下自己頭上的一根素銀釵對準她的臉蛋狠狠的比劃著,道,“只要再近一寸,你的臉就花了,臉花了,你的美夢可就碎了,就嫁不成高門了,你現(xiàn)在當真要與我在此時爭辯嗎?若你不想帶我這個長姐一同去勇安王府,那你也不用去了。”
銀釵的冰涼劃在臉上,薄晴不敢賭這機率,紅唇微微顫抖,道,“既然姐姐想去見識見識勇安王府的氣派,那便一同去吧,只是希望姐姐不要礙著我的路,否則就是憑著性命不要,也不會讓你順心如意。”
“小丫頭。”薄婳輕輕的一笑,松了手,任由銀釵掉在地上,道,“下次放狠話的時候要像我一樣,至少不要抖,否則,沒有人會信你。”
“車夫,勇安王府。”
薄婳冷靜的像是沒有發(fā)生過這段插曲,素銀做的幾根梅花發(fā)釵斜插在她頭上慵懶的墮馬髻上,也不顯得窘迫小家子氣,反而配著她淡淡的笑意倒有清貧美人特有的氣質(zhì),讓人挪不開眼。
她本也不打算出挑,身上穿的也只是一件素藍色暗繡梅花紋的綢衣,不是什么好料子,但在她身上卻相得益彰,更襯的她眉眼清冷。
她此刻正玩味的撥弄著旁人看不到的那根紅線,想著跟在馬車后亦步亦趨的陵楚是不是會偷偷的亂了心弦,嘴角緩緩掛上笑意。
而這時紅線竟然涌起一絲熱意,看著更是殷紅了許多,薄婳拉開車簾,目光正撞進那灣深潭一般深邃的眼眸里,那眼神溫柔又深邃,一時間倒是她連心跳都空了一拍。
紅線更熱切了幾分,像是火舌一般卷著她的手腕。
恰這時馬車停了下來,小廝麻利的趴在地上,薄晴率先踩著他的脊背下了馬。
門外的人看見是右相的馬車,迎了上來道,“薄家小姐到。”
薄婳也跟著跳下馬車,隨著她踏入勇安王府。
王府內(nèi)幾壇水中擺放著剛剛結(jié)了花苞的蓮花,一旁丫鬟正舉著幾支剛剛采摘下來的各色蓮花遞給每個來府中的小姐,道,“王府今日以各色蓮花借喻各位小姐,還請各位小姐笑納。”
薄晴取了一支玫紅色的蓮花拿在手中,薄婳則隨意折了支淡黃色的便跟著踏入了宴會中。
皇城內(nèi)各家有名有姓的小姐都齊聚一堂,哪個不是千嬌萬寵長大的,自然各是互不相讓,打扮的別出心裁。
薄婳饒有興致的看著每個人的打扮清閑的笑著。
陵楚是男客自然是在另一處的,這里都是各家的女眷。
“聽說了嗎,勇安王這次相親宴早就訂下了皇貴妃的侄女尚書府的姜玉瑤做王妃,我們不過都是來做陪襯的。”
“可不是,那姜玉瑤不僅身段好,更是富有才名,與矜貴的勇安王最是相配,更何況還有母族的關(guān)系在,可不是板上釘釘?shù)耐蹂鷨幔俊?
幾個官家小姐故意說道,眼神中閃過譏笑的看著薄晴道,“可惜了有些人芳心暗許,卻只能錯付了,不過說起未婚的皇子,也不是只有二皇子勇安王未婚配,那號稱克父克母的七皇子不是也還未娶嗎!沒準他戍守邊關(guān)在外,正需要你這樣嬌柔的可心人呢。”
薄晴整個人的手指被捏的發(fā)白,臉上幾乎要掛不住笑意,旁人見了她的表情更是存了逗趣的心思道,“那七皇子可不止是殺人如麻,更是面目恐怖呢!據(jù)說他臉上猙獰的疤,所以才常年以銀甲覆面,沒人見過他的真容。算算日子,他也快冠禮了吧,聽說那時候,陛下才會召他回京,不過他駐守在玉嶺關(guān)外,也不知道會不會被那蠻夷之地的巫族看中,下了情蠱,好讓戰(zhàn)王成了他樓蘭的金龜婿。畢竟他的戰(zhàn)神之名倒是聲名鵲起。”
“呀,要是這樣,薄晴妹妹可不是誰都撈不著了,只能也配個官宦人家潦草度日啊,那可就可惜了。”
幾個人越說越過分,薄婳卻對他們口中的情蠱生了幾分心思,那是樓蘭巫族女子以心頭血灌養(yǎng)的,最是妖異。
中了此蠱,男子便會像中了邪一般對下蠱之人生了邪心,而一旦二人歡好一場,這蠱才算徹底下成了,從此這個男子便會無可救藥的愛上種下此蠱的女子。
但這樣好的東西,卻是害人的。
巫族早已下令,不得再養(yǎng)此蠱,為何還能在這里聽到情蠱的故事。
“你們可不知道,原來樓蘭古都也有一圣女擅長此術(shù),更是綁了當時的戍邊將軍來種下此蠱,可惜假的變不成真,最后那將軍竟然意外的清醒了三天,殺死了這位圣女,所以說情蠱再好,也是無用。”
她們一人一嘴講的熱切。
“皇貴妃娘娘到!”
二皇子勇安王的生母,便是年皇貴妃,年少得寵,冠絕六宮,自然是旁人比不得的氣派。
“皇貴妃娘娘妝安。”眾女子齊齊行禮。
年氏目光掃著每個官家女子,目光下都是審判之意,良久才道,“都坐吧,本宮面前,你們也不必拘禮,就當是尋常家宴。”
“姑母說的是,我們幾個都想好了,等下也要附庸風雅一回,學著男子也舞文弄墨一場,好彼此討教討教,看看皇城第一才女的名聲應(yīng)該歸了誰。”
一身貴氣錦袍,滿頭珠釵疊戴卻并不庸俗的女子想來就是她們口中皇貴妃的侄女姜玉瑤了吧。
薄婳看向她目光透著幾分趣,這樣的可人兒對上自己的妹妹,不知道還有幾層勝算,倒是有趣的緊。
“哦?倒是聽著有趣,還不快擺了筆墨,考較她們。”
皇貴妃有了心思,自然有人送上了筆墨。
連薄婳面前都擺滿了墨香。
“那便以蓮花為題,各位動手吧。”
得了音,每位女子臉上都掛著胸有成竹的笑意,紛紛動筆作畫。
唯獨薄婳,靜靜的托著腮在看姜玉瑤落筆。
目光隨著她的筆觸看見她將佛經(jīng)暗紋藏在蓮花瓣之內(nèi),真是巧思。
再看薄晴,她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姜玉瑤,隨著她的落筆連呼吸都亂了幾分,看來傳言的婚約到底亂了她的心思。
薄婳覺得有趣,便也借此用手指蘸了蘸墨汁在宣紙上點了三點,然后取了一點朱砂點在其中,算是作畫了。
她的異樣自然吸引了皇貴妃的目光,對左右道,“這是何人。”
“回娘娘,薄相家的長女,去年才接回京中,原是養(yǎng)在庵里的,估計是胸無筆墨,不能下筆呢。”
皇貴妃聽了解釋,失去了幾分興致,又看向旁人,看旁人的畫或畫的高雅生動,或題詞一首別出心裁,也算是對這場相親宴十分上心了。
“一炷香時辰到。”
“各位小姐可以停筆了。”
奴仆們紛紛走上前去,取了每張宣紙打開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一時間各式各樣的蓮花,各式各樣的詩句,甚至一些人還別出心裁的以佛入畫,倒是都很有趣。
唯獨薄婳,畫中只有潦草的三個點,不堪入目。
“呵呵,這薄家的長女沒想到竟然如此草包,連半分筆墨都沒有,當真是丟世家大族的臉。”
這也是打了皇貴妃的臉面。
“來人,把她給我押上來,我倒要好好問問她,以蓮花為題,為何只字未語,可是心中對本宮大不敬?”
年氏動了好大的肝火,兩側(cè)的奴婢跪了一地。
薄婳卻反而淡然的大步踏了過去,道,“回娘娘,臣女的心思也在這一張宣紙之上,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