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行動力很強。收到那筆“意外之財”后，他立刻開始實施計劃。

他并沒有沖動地直接裸辭，而是利用周末和下班時間，瘋狂投遞簡歷，目標明確：錢可以少點，但工作強度必須降下來，最好雙休，少加班。

同時，他更加勤勉地修煉。《基礎吐納精要》的效果逐漸顯現(xiàn)，加上心態(tài)轉(zhuǎn)變帶來的心境提升，他的修為穩(wěn)步向著感氣中期邁進。丹田內(nèi)的氣旋愈發(fā)凝實，對周圍靈氣的感知也更加清晰。他現(xiàn)在能明確分辨出辦公室的污濁“氣場”、小區(qū)節(jié)點的稀薄靈氣、以及那叢苔蘚上附著的、相對純凈的草木精華。

幾天后，他接到了兩個面試通知。一番權(quán)衡后，他選擇了一家規(guī)模較小、但氛圍看起來輕松不少的文創(chuàng)公司，崗位是內(nèi)容運營，薪資比現(xiàn)在低了將近三分之一，但承諾基本不加班，雙休保證。

做出決定后，林凡向現(xiàn)在的公司提交了辭職申請。

項目經(jīng)理顯然沒料到這個最近“表現(xiàn)不錯”的牛馬會突然辭職，很是意外，試圖用加薪五百塊挽留。林凡態(tài)度堅決地拒絕了。經(jīng)理的臉色頓時不太好看，離職流程也變得有些拖沓和刁難。

林凡懶得計較，默默忍受著最后的職場PUA，只想盡快脫身。

最后一天下班，林凡收拾好東西，走出那棟壓抑的寫字樓時，天色已晚。他回頭望了望依舊燈火通明的樓層，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

雖然前路未知，經(jīng)濟壓力變大，但他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和掌控感。

“接下來，就得想辦法搞‘資源’了。”林凡盤算著。新工作的工資只夠覆蓋基本生活，修行資源還得另想辦法。那叢苔蘚是可遇不可求，他之后又悄悄去看過，新長出的部分靈氣微弱得幾乎感知不到，顯然之前的爆發(fā)是特例。

他想起清風散人提過的“圈子”和“交易”，猶豫再三，還是發(fā)信息過去打聽：“散人兄，冒昧問一下，你們平時如果需要交換些東西，或者打聽消息，除了私下聯(lián)系，還有別的途徑嗎？比如…有沒有什么隱蔽的集市或者論壇？”

這一次，趙磊沒有立刻回復。直到晚上快十點，他才發(fā)來一條語音，聲音壓得極低，透著謹慎：

“道友，你算是問對人了，但也問到了敏感處。確實有這種地方，圈子里叫‘坊市’或者‘鬼市’，但都不是固定的，時間地點經(jīng)常變，而且需要熟人引薦或者有信物才能進。”

“線上也有類似的隱蔽論壇和聊天群，但審核更嚴，需要驗證修為或者有老人擔保才行。我現(xiàn)在接觸到的也只是一個最外圍的小群，里面都是像我們這樣的散修和小蝦米，偶爾交流點基礎信息，真有好東西也不會在上面交易。”

林凡心中一緊，果然有！但門檻比他想象的高。

“那…怎么才能進去？”他追問。

“難。”趙磊嘆口氣，“線下坊市得等機會，看我?guī)熜只蛘呷豪镉袥]有消息放出。線上的話，起碼得顯露出感氣中后期的修為，或者能拿出點像樣的東西證明價值，才會有人愿意邀請你。道友你雖然進步快，但現(xiàn)在還是初期，有點難辦…”

林凡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修行資源如此緊缺，圈子封閉是必然的。

“不過…”趙磊話鋒一轉(zhuǎn)，“你上次那個苔蘚，雖然品階低，但勝在新鮮。我?guī)湍銌柕哪莻€老先生好像挺滿意。他托我?guī)熜謧髟挘f如果你還能找到類似的新鮮低等靈材，或者…其他稀奇古怪但蘊含靈氣的‘邊角料’，他長期收，價格可以再商量。這算是個穩(wěn)定的出貨渠道，雖然壓價肯定狠。”

這倒是個意外之喜！一個穩(wěn)定的、雖然壓價但至少安全的出貨渠道，對現(xiàn)在的林凡來說太重要了。

“多謝散人兄！幫我多謝那位老先生！我會留意的！”林凡連忙道謝。雖然不知道“邊角料”指什么，但至少有了個方向。

結(jié)束通話，林凡心情復雜。一方面，他接觸到了更真實的修行世界邊緣，知道了“坊市”的存在；另一方面，階層的壁壘清晰地橫亙在眼前，他想真正融入進去，還需要更強的實力或資本。

“感氣中期…或者拿出‘像樣的東西’…”林凡琢磨著。修為急不來，那“像樣的東西”呢？

他看向桌上那套劣質(zhì)的制符材料。

或許…可以再試試？

這一次，他心態(tài)平和了許多。不再追求繪制完整的、有品階的符箓，而是想著，是否能制造出一些最低等的、或許有點微末效果的“殘次品”？

比如，無法承載完整法術，但能否附著極其微弱的一絲“靜心”或者“凝神”的意蘊？哪怕只能維持幾天甚至幾小時？

這種東西，對修行者可能毫無用處，但對某些失眠焦慮的富人來說，會不會愿意出高價購買？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難以遏制。

林凡重新鋪開黃表紙，提起毛筆。這一次，他沒有試圖繪制復雜的符文，而是回想著靜心符帶給他的那種“寧靜”的感覺，調(diào)動丹田氣感，試圖將這種“意”極度簡化、微縮地融入筆尖。

他畫的甚至不能稱之為符，更像是一個歪歪扭扭、蘊含著他一絲心神和氣感的墨團。

筆尖落下，氣隨心動，雖然依舊艱澀，但比第一次順暢了不少。完成的那一刻，他感覺心神微耗，但遠未到虛脫的程度。

紙上那個墨團，毫無靈光，看上去就是一團難看的紅色印記。

但林凡將其拿在手中時，卻能隱約感覺到一絲極其微弱的、令人心安的氣息。

成功了…一點點？

林凡看著這團丑陋的“作品”，哭笑不得。這東西，真會有人要嗎？

但他還是小心翼翼地將這張“殘符”收好。

路要一步一步走。至少，他已經(jīng)離開了壓抑的舊環(huán)境，看到了更廣闊世界的入口，并且，找到了一個或許能撬動這扇門的方法——無論多么笨拙。

新工作下周才開始，他有幾天短暫的自由時間。他決定，明天就去城市周邊的公園、老街轉(zhuǎn)轉(zhuǎn)，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些“邊角料”，或者，感受一下是否有類似月老廟那樣的特殊節(jié)點。

修行之路，如同在迷霧中探路，每一步都充滿未知，但也每一步都可能遇見新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