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排骨湯的香氣還縈繞在車廂里，馬嘉祺卻攥著保溫桶的手越來越緊。

他想起姜遇棠提起珍珠項鏈時的語氣，想起自己在她首飾盒里瞥見的那抹銀光，心里像壓了塊石頭，悶得發慌。

第二天一早，馬嘉祺沒等姜梨初來拿保溫桶，主動把桶送了過去。

姜家客廳里，姜梨初正對著打開的首飾盒發愁，眉頭皺得很緊。

“嘉祺，你來了。”

她抬頭看到他，語氣里帶著焦慮，“我那條珍珠項鏈還是沒找到，翻遍了房間都沒有。”

馬嘉祺的目光落在首飾盒上，里面空了一塊位置，正好是放項鏈的地方。

他剛想開口提昨晚姜遇棠的話，就見姜遇棠端著水果從廚房走出來，穿著姜梨初的白色蕾絲家居服，手里還拿著個蘋果。

“姐姐，你別著急呀，說不定是放在哪里忘了。”

姜遇棠把水果盤放在茶幾上，順勢坐在姜梨初身邊，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我昨天幫你找了好久，連書架縫都看了，還是沒找到。”

她說著，抬頭看向馬嘉祺，眼神里帶著點求助，“馬嘉祺哥哥，你見多識廣，能不能幫姐姐想想，項鏈會不會掉在外面了？”

馬嘉祺看著她坦蕩的樣子，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沒有證據，貿然懷疑只會讓姜梨初為難，說不定還會被當成挑撥姐妹關系。

“或許是你戴出去時不小心掉了。”他找了個理由，“先別急，我幫你問問物業，看監控里有沒有線索。”

姜梨初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感激的神色：“謝謝你呀嘉祺，還是你想得周到。”

姜遇棠在一旁沒說話，只是拿起一塊蘋果，小口咬著，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馬嘉祺看在眼里，心里的不安更甚。

他幾乎可以肯定，項鏈就在姜遇棠手里，可她偏偏用“幫忙尋找”的姿態，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還讓他成了“出主意的人”。

接下來的幾天，馬嘉祺幫著查監控、問鄰居，忙前忙后，卻沒找到任何線索。

姜梨初漸漸沒了勁頭，嘆著氣說：“算了，可能是緣分到了，丟了就丟了吧。”

馬嘉祺知道她嘴上這么說，心里肯定不好受，卻也沒別的辦法。

直到周五晚上，他去姜家送文件，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二樓傳來爭執聲。

是姜梨初和姜遇棠的聲音。

“遇棠！你告訴我，我的項鏈是不是在你手里？”姜梨初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在你首飾盒里看到了！你為什么要偷我的東西？”

“我沒有！”姜遇棠的聲音帶著委屈，“那是我自己買的，跟你的很像而已！你怎么能冤枉我？”

馬嘉祺的心猛地一沉，快步跑上樓。

姜梨初的房間門開著，她正站在梳妝臺前，手里拿著一條珍珠項鏈，而姜遇棠站在對面，眼睛紅紅的，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這就是我的項鏈！”姜梨初舉起項鏈，吊墜上的小月亮在燈光下閃著光，“你看這里，有個小缺口，是上次我不小心摔的，你買的能有嗎？”

姜遇棠的臉色白了白，卻還是嘴硬：“我……我就是覺得好看，才買了條一樣的，我不知道有缺口……”

馬嘉祺站在門口，看著眼前的場景，心里五味雜陳。

他終于有了證據，可看著姜遇棠泛紅的眼睛，看著姜梨初傷心的模樣，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遇棠，你為什么要這樣？”姜梨初的聲音哽咽了，“我什么都讓著你，衣服、首飾，你想要我都可以給你，可你為什么要偷？還要騙我？”

姜遇棠沒說話，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肩膀微微顫抖。

馬嘉祺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姜梨初的后背，安慰道：“梨初，別激動，或許這里面有誤會。”

“誤會？”姜梨初苦笑了一下，把項鏈遞給馬嘉祺，“你看這個缺口，你還記得嗎？去年我們去游樂園，我不小心把項鏈摔了，還是你幫我找的維修店。”

馬嘉祺接過項鏈，指尖碰到那個熟悉的缺口，心里像被針扎了一下。

他抬頭看向姜遇棠，眼神里帶著質問：“遇棠，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遇棠抬起頭，眼睛紅紅的，卻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沒有了平時的乖順，只剩下狡黠和挑釁：“是我拿的又怎么樣？誰讓姐姐什么都有，我就是想看看，你會不會幫我瞞著。”

她說著，目光落在馬嘉祺身上，“馬嘉祺哥哥，你現在知道了，你會告訴姐姐，還是……幫我保密？”

馬嘉祺看著她的眼睛，心里的道德底線和對她的不忍反復拉扯。

他知道自己該說實話，該幫姜梨初討回公道，可看著姜遇棠那副破罐破摔的模樣，卻又莫名猶豫了。

他怕自己一說出口，就徹底打破了這看似平靜的局面，也怕……失去和姜遇棠之間那點隱秘的聯系。

姜梨初看著馬嘉祺猶豫的樣子，心里漸漸涼了下去：“嘉祺，你……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馬嘉祺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站在姐妹倆中間，第一次覺得自己像個罪人。

既背叛了姜梨初的信任，又縱容了姜遇棠的錯誤。

而這場由姜遇棠發起的“偷竊游戲”，終于在這一刻，把他徹底拖進了無法掙脫的漩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