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上的燭火被吹滅時(shí)，客廳里響起一陣掌聲。

姜梨初笑著接過馬嘉祺遞來的紙巾，擦了擦唇角的奶油，轉(zhuǎn)頭就看見姜遇棠站在餐桌旁，正盯著那盤切好的草莓慕斯發(fā)呆。

“遇棠，不喜歡吃嗎？”姜梨初走過去，把自己盤子里的水果叉遞她，“這是你上次說想吃的那家店做的，我特意讓廚房訂的。”

姜遇棠抬眼，眼底飛快掠過一絲譏誚，又立刻裹上溫順的殼：“喜歡的，謝謝姐姐。”

她接過叉子，卻沒動(dòng)，反而看向剛走過來的馬嘉祺，“馬嘉祺哥哥，你要不要嘗一口？姐姐說這家的慕斯最正宗了。”

說著，她叉起一塊草莓，遞到馬嘉祺嘴邊。

動(dòng)作自然得像演練過千百遍，指尖還故意沾了點(diǎn)奶油，輕輕蹭過他的下唇。

馬嘉祺下意識(shí)地偏了偏頭，那點(diǎn)奶油就落在了他的西裝領(lǐng)口。

他剛想開口，就見姜遇棠已經(jīng)掏出紙巾，踮著腳湊過來，小聲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弄臟了哥哥的衣服。”

她的手指帶著涼意，擦過領(lǐng)口時(shí)，指甲輕輕刮了下他的皮膚。

馬嘉祺渾身一僵，低頭就撞進(jìn)她眼底——那里面哪里有半分歉意，分明是藏不住的笑意，像偷了糖的小孩，正等著看他慌亂的模樣。

“我自己來就好。”馬嘉祺接過紙巾，后退半步，拉開了距離。

他余光瞥見姜梨初正和賓客說話，沒注意這邊的小動(dòng)作，心里卻莫名發(fā)緊。

姜遇棠也不糾纏，收回手時(shí)，故意把那叉草莓送進(jìn)自己嘴里，慢悠悠地嚼著：“那哥哥小心點(diǎn)擦，別把姐姐送的袖扣弄臟了。”

她這話像根刺，扎得馬嘉祺指尖一頓。

他低頭看了眼袖口的珍珠袖扣——那是姜梨初花了半個(gè)月工資買的，昨天還特意叮囑他“別弄丟了”。

可此刻，他滿腦子都是剛才姜遇棠遞草莓時(shí)的眼神，還有她藏在身后、那枚本該屬于姜梨初的珍珠發(fā)夾。

晚宴過半，姜梨初被長輩拉著說話，馬嘉祺借口去露臺(tái)透氣。

晚風(fēng)剛吹走幾分燥熱，身后就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馬嘉祺哥哥，你怎么一個(gè)人在這里？”姜遇棠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點(diǎn)刻意的委屈，“姐姐是不是生我氣了？剛才我不該弄臟你的衣服的……”

馬嘉祺轉(zhuǎn)過身，就見她穿著件白色的小外套，手里拎著兩杯紅酒，顯然是特意跟過來的。

“沒有，梨初沒生氣。”他語氣盡量平淡，“你怎么也出來了？”

“我怕哥哥不開心嘛。”姜遇棠走過來，把其中一杯紅酒遞給他，“媽媽說，不開心的時(shí)候喝點(diǎn)酒就好了。”

她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杯子，紅酒在杯壁上劃出紅色的弧，“不過哥哥別告訴姐姐哦，她不讓我喝酒的。”

馬嘉祺沒接酒杯，只是看著她：“遇棠，你已經(jīng)長大了，有些事要注意分寸。”

他想說“別總跟我靠這么近”，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畢竟是姜梨初的妹妹，他不想把話說得太僵。

可姜遇棠像是沒聽懂，反而往前湊了湊，紅酒的香氣混著她身上的香水味飄過來，是和姜梨初同款的味道。

“分寸是什么呀？”她歪著頭，眼神里帶著天真的惡意，“就像哥哥不能喜歡我，只能喜歡姐姐那樣嗎？”

馬嘉祺的心猛地一沉。

他剛想反駁，就見姜遇棠突然踮起腳，湊到他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可是哥哥剛才擦衣服的時(shí)候，心跳得好快哦。”

她的氣息拂過他的耳廓，帶著紅酒的甜意，卻讓馬嘉祺渾身發(fā)冷。

他猛地推開她，酒杯里的紅酒灑了出來，濺在姜遇棠的白色外套上，像一朵綻開的血花。

姜遇棠卻沒生氣，反而低頭看了眼外套上的酒漬，笑著說：“呀，又弄臟了。不過沒關(guān)系——”

她抬頭看向馬嘉祺，眼底的笑意濃得化不開，“反正這外套，也是tou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