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掃盲班
- 明末工業雛形
- UU571
- 2265字
- 2025-08-24 15:11:49
沒過幾天,爾長辭又屁顛屁顛跑來找爾長風了,臉上那副“縣域CEO”的得意勁兒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寶寶心里苦但寶寶不說”的便秘表情。他瞅了瞅旁邊抱著胳膊、一臉“我看你還能畫出什么大餅”的爾長破,還有正專心致志擺弄一個粗糙小木船模型的爾長海,湊到爾長風身邊,壓低聲音:
“那個…長風哥,”他搓著手,像個沒完成作業的小學生,“計劃是好計劃…但是吧…底下的人,它…它接不住啊!”
“啥意思?”爾長風挑眉,有種不祥的預感。
“就是字面意思!”爾長辭一攤手,苦水嘩啦啦地倒,“我去下面縣里搞千戶所,賣水泥賣農具。可您猜怎么著?我找個能識數算賬的人都難!讓他們記個賬,‘十斤水泥’能給你寫成‘石斤水尼’!賣出去三把鋤頭,收回來多少錢他們自己先掰手指頭算糊涂了!這…這怎么搞精細化運營?怎么當老大?這商業帝國還沒蓋起來,地基就先讓文盲給沖塌了!”
他重重嘆了口氣:“人員素養,是最大的短板!數認不全,字寫得像鬼畫符,溝通基本靠吼,記賬基本靠蒙!”
爾長風揉了揉眉心,這問題他心知肚明,只是之前一直在生死線上蹦迪,沒空搭理。他看向爾長辭:“那你說咋辦?”
爾長辭立馬脖子一縮,熟練甩鍋:“我聽長風哥您的!您主意多!”
爾長風:“……”(內心瘋狂吐槽:我是電我是光我是唯一的神話?我要你有何用!錢我出,主意我出,你就負責喊666?)
被逼到墻角的爾長風,只好再次祭出穿越者的終極奧義——知識降維打擊。他搜腸刮肚,把腦子里那點關于現代義務教育的殘存記憶,和明末這糟心現實一頓胡攪蠻纏式的拼接。
“行!那就搞教育!搞培訓!”爾長風一拍大腿,震得桌上的紅薯都跳了一下,最惡心地是爾長破還憋出一個屁,“但不是之乎者也那套!咱們搞‘靈溝渠一年制速成掃盲暨生存技能突擊班’!宗旨就一個,別整虛的,活著就行!”
他唾沫橫飛地開始描繪他那充滿“土鱉”氣息的教育藍圖。
核心思想就是用一年時間,砸出一批能寫會算、懂生產、會做生意的基層牛馬…啊不,骨干!
上半年嘛,瘋狂填鴨式基礎生存包(必修課,不上就餓死)。
語文課不學詩詞歌賦,主攻500-800個高頻漢字。目標:能看懂“官府告示(重點是罰款數額)”、“簡單賬本(別被自己人坑)”、“家書(主要是報平安和要錢)”,能寫下“欠條(格式必須對,不然虧死)”、“收據(數字大寫,防篡改)”。教材?沒有!就用工地廢棄的水泥袋背面,拿木炭寫!環保又省錢!
數學課就學加減乘除+度量衡換算。目標是能算清一畝地播多少種、收多少糧、賣多少錢,別被糧商那帶機關的秤砣忽悠得褲衩都不剩。教學工具:每人發一把算籌(樹枝現削的),外加爾長風親自編寫的《口算心算速成秘籍(配套魔性順口溜,包教包會,不會退款)》。
自然與健康課要搞一下的,南方這會兒血吸蟲、瘧疾可不是鬧著玩的!通過洗腦歌謠傳授:“水要燒開喝,拉稀遠離我”、“傷口用酒擦,化膿去找他(郎中)”、“哪種蘑菇吃不得?紅傘傘,白桿桿,吃完一起躺極樂…”、“二十四節氣歌,種地時令不能錯,錯了餓死沒人管!”
農業技術課(爾家特色)玉米紅薯的花式種植法。怎么育苗、怎么堆肥、怎么防蟲,現場教學,種不好?期末考試成績扣分!附帶《如何用水泥修個不漏水的蓄水池》等實用技能。
職業技能入門也要上,太多吃閑飯的了。紡線織布(解決穿衣)、修補農具(省錢)、用水泥砌墻(蓋房,別把自己砌進去就行)。
下半年的話,就定向培養(分流課,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
學得好的,看起來腦子沒被門夾過的,開始分流,去商業班的學習打算盤、寫契約、跟官府小吏打交道的基本話術和禮儀(核心技能:如何優雅且低成本地打通關系?)。
去文書班的學習寫公文、記賬、管理檔案,目標是培養基層管理人員(未來背鍋俠預備役)。
師資力量(最大的難題)要花費高薪(主要是管飯+免役)聘請那些窮得叮當響、餓得眼發綠的落魄秀才和老童生。爾長風給他們訓話:“別之乎者也!就教實用的!誰教得好,年底獎勵豬頭一個!管飽!”
教學環境別一下整太高級,為了快,那些廢棄的祠堂、廟宇就是教室用水泥砌一下,磚頭當凳子,膝蓋當課桌。筆墨紙硯?不用搞的太奢侈!沙盤+樹枝是標配,充分體現低碳環保理念。
至于招生策略(忽悠是關鍵),很多農戶覺得“識字能當飯吃?不如多種兩畝紅薯!”爾長風沉思了一會,大手一揮:“來上學,管午飯!表現好的,家里減租!”此政策一出,瞬間報名火爆,家長紛紛把娃揪過來:“孽障!快去學!學好了給爾少爺當賬房,比土里刨食強!”
爾長風看著這份充滿“土法煉鋼”氣息的教育計劃,嘆了口氣。他知道這離真正的義務教育差十萬八千里,但這已經是明末亂世中,能想到的最務實、最“低成本提升戰斗力”的辦法了。
“先這么干吧!”他對爾長辭說,“教育的投資,回報周期最長,但也最值錢。盡快把第一批人給我訓出來,你的縣域商業帝國等著用人呢!”
爾長辭聽得兩眼放光,仿佛已經看到一群識文斷字、能寫會算的伙計在幫他數錢,再也不用擔心“石斤水尼”了。
而旁邊一直冷眼旁觀的爾長破,破天荒地沒有抬杠,反而摸著下巴嘀咕:“嗯…要是護莊隊的小隊長們也都能認字…傳達軍令是不是能準點?至少不會把‘進攻’看成‘撤退’…”
就連擺弄船模的爾長海也默默插了一句:“船工要是能識字,看懂潮汐表和羅盤刻度,或許…觸礁能少點?”
一場針對“文盲”的掃蕩戰,就在爾長風這半吊子的規劃下,轟轟烈烈地展開了。爾長辭作為靈溝渠內務二把手(頭把交椅是福伯),也天天樂此不疲地去課堂上轉悠,甚至親自講解怎么跟官府小吏“打交道”。當一個人的才能被放到合適的位置時,爆發出的能量,有時候連他自己都害怕。
這或許改變不了大明藥丸的命運,但至少,能讓爾長風的危機感,稍微夯實那么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