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解密“鏡城之心”與意外的訪客
- 鏡中之城與未完成的我們
- 沃贏夏
- 3548字
- 2025-08-25 00:43:44
清晨的陽光透過307室的窗簾,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林溪幾乎是睜著眼等到天亮的,父親的聲音和那句“信任no one”在她腦海中反復回響。
夏冉還在熟睡,昨晚的經歷似乎沒有在她記憶中留下太多痕跡。而趙倩的床位依然整潔空蕩——這位神秘的室友再次夜不歸宿。
林溪輕輕起身,拿出蘇明遠給她的存儲設備和父親的那本舊筆記。電腦屏幕上,兩個窗口并排打開:一邊是數(shù)字化的研究數(shù)據(jù),另一邊是父親熟悉的字跡。
“鏡非鏡,城非城,心為鑰...”她喃喃自語,筆尖在紙上無意識地畫著這幾個字。
“鏡”指什么?是鏡城?是鏡湖?還是某種像鏡子一樣能反射的東西?“城”又是什么?難道鏡城不是真正的“城”?“心為鑰”——“心”是鑰匙?是指“鏡城之心”項目嗎?
她嘗試將父親錄音中的這句話與那串數(shù)字聯(lián)系起來:89.12.07→ 23.18.45→ 06.09.21
如果89.12.07是第一次接收到信號的日子,23.18.45是信號參數(shù),那么06.09.21很可能是一個坐標或者某種代碼。
林溪想起校園的地圖系統(tǒng)。鏡城大學的建筑編號和區(qū)域劃分有一定的規(guī)律。她登錄校園內部網絡,調出詳細的地圖系統(tǒng)。
將06.09.21視為坐標:6號樓,9層,21室?但6號樓是生命科學館,只有8層,根本沒有9層。
或者是經緯度的簡化表示?鏡城大學的經緯度大約是北緯31.23度,東經121.47度,與06.09.21毫無關聯(lián)。
沮喪之際,她的目光落在父親筆記的頁邊處——那里有一個小小的鏡城大學舊校徽圖案,與她在地下通道看到的完全一致。校徽下方有一行極小的字:“惟心所見,方為真實”。
心為鑰...惟心所見...
林溪突然有了一個想法。她打開一個繪圖程序,將數(shù)字06.09.21輸入,嘗試用各種方式可視化這些數(shù)字。
當她把數(shù)字當作三維坐標在空間中描點時,一個熟悉的形狀逐漸形成——那是鏡城大學校園的簡化平面圖,06.09.21正好對應著舊圖書館、鏡湖和現(xiàn)在的腦科學實驗室三個點構成的三角形的重心位置。
而這個重心點,恰好落在文史樓地下的特藏室區(qū)域。
“特藏室...”林溪想起蘇明遠曾經提到過那里有更多關于鏡城歷史的資料。
她迅速查看時間:上午八點半。特藏室應該剛開門不久。
正準備出發(fā)時,她的手機響了。是顧嶼。
“你沒事吧?”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昨晚之后...”
“我很好,”林溪回答,“我正在研究那些數(shù)據(jù),有些發(fā)現(xiàn)。”
“見面談,”顧嶼說,“一小時后,理工樓頂樓天臺。那里安全。”
林溪猶豫了一下:“為什么去那里?”
“因為我的宿舍可能被監(jiān)聽了,”顧嶼壓低聲音,“從昨晚開始,我的設備檢測到異常的數(shù)據(jù)掃描活動,針對性很強。有人對我的研究方向很感興趣。”
約定好時間后,林溪快速整理資料,將最重要的部分加密備份到云端,然后將原始設備藏在宿舍一個隱蔽的角落——父親筆記里提示過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去天臺前,她決定先繞道去特藏室看看。
文史樓地下的特藏室比普通閱覽室更加安靜,空氣中彌漫著舊紙和皮革的特殊氣味。一位年長的管理員仔細檢查了她的學生證和訪問權限。
“只能查閱1910年之前的史料,”管理員推著老花鏡說,“新檔案需要特別授權。”
林溪點頭,心里卻在想如何找到與那個坐標點相關的資料。她按照分類索引,找到鏡城大學早期建筑規(guī)劃圖區(qū)域。
在翻閱一冊厚重的校園建設原始藍圖時,她發(fā)現(xiàn)了一件奇怪的事:在1920年的原始規(guī)劃圖上,現(xiàn)在特藏室的位置被標注為“特殊材料保管處”,而從1950年的修訂圖開始,這個區(qū)域的標注變成了“檔案存儲區(qū)”,并且面積似乎縮小了。
更奇怪的是,所有關于這個區(qū)域內部結構的詳細圖紙都缺失了。
“找什么呢?”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林溪嚇了一跳,轉身看見李哲站在她身后,臉上帶著慣有的微笑。
“只是隨便看看,”她盡量平靜地回答,“想多了解學校歷史。”
李哲拿起她剛才看的藍圖冊:“早期建筑規(guī)劃?挺冷門的方向。”他翻到特藏室那頁,眼神微微變化,“有意思...你知道這里最初是設計來做什么的嗎?”
林溪搖頭。
“據(jù)說最早是某個秘密研究所的入口,”李哲壓低聲音,“戰(zhàn)時用于一些...特殊研究。后來被封存了,上面建了文史樓作為掩護。”
“你怎么知道這些?”
李哲推推眼鏡:“檔案學不只是整理文件,更是解讀歷史被隱藏的部分。就像你父親做的工作一樣。”
又來了。每個人都似乎知道她父親的事情。
“你到底是誰?”林溪直視他的眼睛。
“一個和你一樣尋找真相的人,”李哲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但小心點,不是所有真相都希望被找到。特藏室有眼睛也有耳朵。”
他若無其事地放下藍圖,轉身離開,留下林溪一人在原地,心中波瀾再起。
距離與顧嶼見面還有二十分鐘。林溪決定冒險一試。她根據(jù)記憶中的坐標點,在特藏室內慢慢踱步,最終停在最里面的一排書架前。
這里擺放的是最早期的校史資料,幾乎無人問津。林溪仔細觀察書架和墻壁,尋找任何不尋常的痕跡。
她的手指輕輕劃過書架邊緣,忽然感到有一塊木板似乎有些松動。仔細檢查后,她發(fā)現(xiàn)那不是普通的裂縫,而是一個精心偽裝的接縫。
環(huán)顧四周確定無人注意后,她輕輕按壓那塊木板。
令人驚訝的是,一整排書架悄無聲息地向側面滑開一小段距離,露出后面金屬質感的墻面和一個不起眼的識別面板。面板上沒有任何標識,只有一個淡淡的掌印形狀。
林溪猶豫著是否要將手放上去試試,忽然聽到遠處傳來管理員的咳嗽聲。她迅速將書架恢復原狀,心跳加速。
這個發(fā)現(xiàn)太重要了,必須告訴顧嶼。
理工樓是校園里最高的建筑之一,頂樓天臺平時鎖著,但顯然顧嶼有辦法上去。林溪推開天臺門時,他正靠在欄桿邊,望著遠處的城市天際線。
“有什么發(fā)現(xiàn)?”顧嶼轉身問道,眼睛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林溪將特藏室的發(fā)現(xiàn)和父親的密碼告訴了他,但沒有提李哲的事情。
顧嶼的表情越來越嚴肅:“比我想象的還要復雜。我昨晚分析了部分數(shù)據(jù),‘鏡城之心’不僅僅是個人工智能系統(tǒng)。”
他打開平板電腦,調出一系列復雜的圖表:“它更像是一種...意識接口。能夠讀取、解釋甚至影響人類的思維活動。西山項目發(fā)現(xiàn)的信號源似乎是它的核心能量源或者說‘種子’。”
林溪感到脊背發(fā)涼:“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你父親發(fā)現(xiàn)的不是普通考古遺址,”顧嶼眼神凝重,“那可能是一個...某種遠古先進文明留下的設備,仍然在運作,發(fā)出能夠影響人類認知的信號。”
他調出另一組數(shù)據(jù):“更可怕的是,有人試圖復制和控制這種力量。‘鏡城之心’項目就是這個嘗試的產物。”
“秦氏集團?還是顧氏?”林溪直接問道。
顧嶼苦笑:“兩者都是。區(qū)別只在于方法和目的。我父親想慢慢研究,謹慎應用;而秦天想直接商業(yè)化,甚至軍事化。”
他忽然停住,警惕地看向天臺入口:“有人來了。”
門把手正在輕輕轉動。顧嶼迅速拉起林溪,躲到空調機組后面的隱蔽處。
天臺門被推開,兩個人走進來。透過機組的縫隙,林溪能看清來人的樣子——一個是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另一個竟然是趙倩。
“...進度已經落后于計劃,”中年男子說,“董事會很不滿意。”
趙倩的聲音冷靜得不帶一絲感情:“數(shù)據(jù)收集階段即將完成。林溪比預期更容易引導,她幾乎本能地被線索吸引。”
林溪的心猛地一沉。趙倩在談論她?引導她?
“顧嶼那邊呢?”男子問。
“更加警惕,但也在控制之中。他以為自己是在反向追蹤我們,實際上是在為我們提供更多關于系統(tǒng)漏洞的數(shù)據(jù)。”
顧嶼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林溪能感覺到他的憤怒。
“最后階段準備如何?”男子繼續(xù)問。
“一切就緒,”趙倩回答,“一旦林溪解開最后的密碼,‘鏡城之心’就能完全激活。屆時所有連接者的意識都將成為網絡的一部分。”
“包括她本人的增強能力?”
“特別是她的能力。她是迄今為止與信號源共鳴最強的個體,是完美的鑰匙和催化劑。”
男子點頭:“很好。繼續(xù)監(jiān)視,但不要打草驚蛇。我們需要她自愿完成最后一步。”
兩人又交談了幾句關于安全措施的話,然后離開天臺。
確認他們離開后,顧嶼和林溪才從藏身處出來,兩人面色蒼白。
“趙倩她...”林溪幾乎說不出話。
“不僅是她,”顧嶼的聲音冰冷,“那個男的是秦氏集團的高級副總裁,秦天的心腹。”
最可怕的猜想被證實了。趙倩根本不是普通的室友,而是被派來監(jiān)視和引導她的。甚至可能連李哲、蘇明遠都...
“信任no one.”那條警告的含義此刻變得無比清晰和殘酷。
顧嶼看向林溪,眼神復雜:“現(xiàn)在你明白了?我們每個人都是棋局中的棋子,只是有些人知道自己的角色,有些人不知道。”
他走向天臺邊緣,望著腳下的校園:“但這個棋局有個問題——棋子開始有自己的想法了。”
林溪走到他身邊,心中五味雜陳。父親的聲音再次在她腦海中回響:“鏡非鏡,城非城,心為鑰...”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鏡非鏡,”她輕聲說,“意思是鏡子不是真正的鏡子,而是指反射和復制。城非城——鏡城不是真正的城市,而是指這個系統(tǒng)、這個網絡。”
顧嶼轉向她:“那‘心為鑰’呢?”
林溪的目光變得堅定:“心不是指項目,而是指人心、意識。鑰匙不是外在的物體,而是內在的認知和選擇。”
她望向遠處的特藏室方向:“那個面板不需要物理鑰匙,它需要的是某種...意識認證。而我父親相信,我就是那個能打開它的人。”
兩人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決心和憂慮。
游戲已經變得更加危險,但他們已無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