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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暗流與試探

新一周的早晨,教室里的空氣還帶著周末殘留的懶散。同學們三三兩兩地聊著天,交換著周末的見聞。

許明軒一反常態地沒有在課間趴桌補眠,反而精神抖擻地坐在座位上,一雙眼睛像探照燈似的在江嶼白和蘇半夏之間來回掃視。他摸著下巴,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壞笑,仿佛掌握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嶼白一如既往地安靜,正垂眸看著一本新到的物理期刊,神情專注,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但細心的許明軒注意到,嶼白翻頁的速度比平時慢了些,而且整整十分鐘,那頁紙都沒有動過。

前排的半夏正和許甜甜低聲討論著什么,手里拿著一支筆無意識地在指尖轉動,陽光透過窗戶,在她微卷的發梢上跳躍。

“咳。”許明軒故意清了清嗓子,湊近嶼白,壓低聲音,“嶼白,問你個題。”

嶼白抬起眼,目光里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悅,但還是點了點頭:“哪道?”

“不是書上的,”許明軒笑得賊兮兮的,聲音壓得更低,“是情感題。比如啊,我說比如,一個人突然特別關心另一個人,連人家皺個眉頭都注意到了,還主動湊上去幫忙,這說明什么?”

嶼白翻頁的手指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隨即恢復自然,語氣平淡無波:“說明他樂于助人。哪道物理題不會?”

許明軒被噎了一下,不甘心地繼續試探:“不是物理題!我是說……哎,就是一種感覺!比如,突然覺得某個人……特別順眼?講題的時候特別有耐心?甚至……耳朵還會紅?”

最后幾個字他幾乎是氣音說出來的,眼睛緊緊盯著嶼白的側臉。

嶼白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合上了期刊,轉向許明軒,眼神里帶著一絲審視:“你周末游戲打多了?出現幻覺了?”

“我……”許明軒一時語塞。

就在這時,前排傳來許甜甜稍微放大的聲音:“真的?半夏你太厲害了!這次生物小測最后那道大題全班就你一個人全對!老師剛才還夸你呢!”

半夏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運氣好,剛好復習到了那個知識點。”

“才不是運氣呢,”許甜甜挽住她的胳膊,“你就是厲害!人又好看,性格又好,學習還這么棒!怪不得……”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往后排瞟了一眼,雖然很快收回,但那一瞥足夠讓一直豎著耳朵的許明軒捕捉到了。

許明軒立刻像是找到了新大陸,猛地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嶼白,擠眉弄眼,用口型無聲地說:“看!夸你呢!”

嶼白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完全沒理會他的抽風,反而站起身,拿起水杯朝教室后面的飲水機走去。

經過半夏座位時,他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目光也未曾偏移,仿佛根本沒有聽到前面的對話。

許明軒失望地垮下肩膀。

然而,就在嶼白接完水轉身回來的瞬間,許甜甜正好起身出去,她的椅子腿不小心絆到了過道里不知道誰放的一摞書,整個人驚呼一聲朝著旁邊歪倒。

事情發生得太快,半夏下意識地伸手去拉,卻慢了一步。

走在過道上的嶼白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側身,手臂一伸,穩穩地扶住了許甜甜的胳膊,幫她穩住了身形。

“沒事吧?”他問,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松開手的速度快得像被燙到一樣。

“沒、沒事!謝謝班長!”許甜甜驚魂未定,臉有點紅,連忙道謝。

嶼白點了點頭,沒再多說,繼續往回走。

這一切發生不過在幾秒之間,自然得仿佛只是一個巧合。

但一直死死盯著這邊的許明軒卻猛地睜大了眼睛,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剛才,就在許甜甜快要摔倒、半夏伸手去拉的那一瞬間,嶼白的目光第一個落點是蘇半夏!他幾乎是確認了半夏不會被撞到或者帶倒之后,才出手扶住的許甜甜!

那個眼神的切換快得驚人,但許明軒相信自己絕對沒有看錯!那不是一種簡單的對意外事件的反應,而是一種……帶著明確指向性的關切!

嶼白回到座位,放下水杯,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繼續拿起期刊看了起來。

許明軒的心臟卻砰砰直跳,激動得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他按捺住幾乎要脫口而出的質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子飛快地轉著。

光這樣試探不行,嶼白這家伙太能裝了!得下點“猛藥”!

下午最后一節是自習課。班主任過來簡短交代了下周五即將進行的選科意向摸底調查的事情,提醒大家認真考慮,多和家長、老師溝通。

教室里響起一陣低低的議論聲。這無疑是一個重要的人生岔路口。

班主任走后,許明軒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他故意提高了些音量,對旁邊的嶼白說:“欸,嶼白,你肯定選物化生吧?咱們班估計大半男生都選這個,以后頂尖大學的好專業隨便挑啊!”

他的聲音足夠讓前排的半夏和許甜甜也聽到。

果然,許甜甜轉過頭來加入討論:“對啊對啊,半夏,你呢?你成績那么好,肯定也選理科吧?咱們還能繼續做同學!”

半夏正在寫作業的筆停了一下,她抬起頭,笑了笑,語氣卻很堅定:“嗯,我選理科。”

許明軒立刻接話,像是隨口一提般說道:“那太好了!嶼白,半夏,以后咱們說不定還能同班呢!一起沖刺清北!對了,嶼白,我聽說隔壁班花張倩好像也打算選物化生,人家上次還跟我打聽你來著,問你競賽難不難……”

他一邊說,一邊用眼角余光死死盯著嶼白和半夏的反應。

半夏聽到這話,只是繼續低頭寫著作業,側臉看不出什么情緒,仿佛根本沒聽到“隔壁班花”什么的。

嶼白則蹙起了眉,看向許明軒的眼神帶著明顯的不悅和警告:“你很閑?卷子做完了?”

“哎呀,隨便聊聊嘛……”許明軒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心里卻有點打鼓,這反應不對啊?難道猜錯了?

就在他有點泄氣的時候,忽然——

“啪嗒”一聲輕響。

前排,半夏手里那支一直在指尖轉動的筆,突然掉在了桌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的動作頓住了,看著那支滾到桌角的筆,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才伸手把它撿回來,重新握在手里,指尖卻微微用力,有些發白。

她沒有再繼續寫題,只是低著頭,保持著那個姿勢。

許明軒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有戲!

他猛地看向嶼白。

嶼白的目光不知何時已經從期刊上移開,落在了前排那個微微低著頭的背影上。他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些,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眼神里不再是平時的平靜無波,而是閃過了一絲極其細微的、難以捕捉的……擔憂?或者說,是不爽?

雖然那情緒消失得極快,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但一直死死盯著他的許明軒確信自己看到了!

嶼白似乎想說什么,嘴唇動了動,但最終什么也沒說。他只是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手里的期刊,但許明軒注意到,他的指尖捏著書頁的邊緣,微微用力,幾乎要將紙張捏皺。

整個后排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

許明軒心里樂開了花,幾乎要忍不住狂笑三聲!

實錘了!絕對實錘了!

江嶼白這家伙,就是對蘇半夏有意思!而且看來,蘇半夏對嶼白……似乎也不是完全沒感覺?

這個發現讓許明軒興奮得坐立難安。他感覺自己像是掌握了全世界最有趣的秘密。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鈴響,同學們開始收拾書包準備回家。

許明軒迫不及待地湊到嶼白旁邊,擠眉弄眼,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喂,看到了吧?剛才……”

嶼白猛地合上期刊,發出不大不小的一聲響,打斷了許明軒的話。他站起身,動作比平時稍快一些,抓起書包甩到肩上,臉色有些冷。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他丟下這句話,看也沒看許明軒,徑直朝著教室后門走去,背影透著一種罕見的、欲蓋彌彰的煩躁。

“欸!等等我啊!”許明軒趕緊抓起自己的書包追上去,臉上卻笑得像只偷腥的貓。

他快步追上嶼白,不死心地繼續旁敲側擊:“哎呀,別不好意思嘛!咱們是不是好兄弟?是兄弟就分享一下唄?你到底怎么想的?什么時候開始的?打算什么時候表白?”

嶼白腳步不停,臉色越來越冷,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只是加快了腳步,仿佛想盡快擺脫這個噪音源。

“說說嘛!我保證不告訴別人!我還可以幫你出謀劃策啊!你看剛才,半夏好像也有點……”

“許明軒。”嶼白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眼神銳利地看著他,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冰冷,“適可而止。”

許明軒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冷厲嚇了一跳,瞬間噤聲,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他從未見過嶼白露出這種表情。

嶼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么,轉身繼續往前走,只是背影比剛才更加緊繃。

許明軒愣在原地,看著好友明顯帶著情緒的離開,心里那點興奮和得意慢慢冷卻了下去,轉而升起一絲不確定和……擔憂。

自己是不是……玩笑開過頭了?

他撓了撓頭,看著嶼白越走越遠的背影,第一次開始反思自己的“試探”行為。

而此刻,教室里的人幾乎已經走光了。

蘇半夏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慢吞吞地收拾著書包。教室里空蕩蕩的,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拿起那支掉在桌上的筆,放在指尖看了看,然后輕輕收進筆袋。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目光投向樓下。

正好看到江嶼白和許明軒前一后走出教學樓的身影。嶼白的步伐很快,許明軒小跑著追在旁邊,似乎在說著什么,但嶼白沒有理會,徑直走向校門的方向。

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半夏靜靜地站在窗邊,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琥珀色的瞳孔里映著晚霞的光,卻看不清具體的情緒。

許久,她才緩緩轉過身,背起書包,獨自一人離開了空無一人的教室。

走廊里很安靜,只有她一個人的腳步聲輕輕回蕩。

剛才后排的那些對話,那些試探,那些細微的聲響和停頓,像無聲電影的畫面,一幀幀在她腦海里回放。

她微微蹙起了眉,指尖無意識地蜷縮起來。

許明軒那些關于“隔壁班花”的話……還有筆掉落后,那道從身后投來的、幾乎能感覺到溫度的視線……

她輕輕咬了下嘴唇,加快了腳步。

有些事情,似乎正在悄無聲息地發生變化。而她,還需要一點時間來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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