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祖奶奶整頓家風
- 祖奶奶居然是小霸王的前妻
- 竹楠依月
- 5818字
- 2025-08-22 13:39:43
楊家大廳的門檻剛被晨光描上金邊,就被“咚”的一聲踹得晃了晃。
楊嬗正坐在廳內主位上翻著弟子們的課業,聽見動靜時,指尖捏著的狼毫筆都沒頓——倒是桌角那盞青瓷燈,被震得晃了晃,燈花“噼啪”炸了個小火星。
“楊嬗!”
喊聲又急又沖,帶著股沒被打磨過的戾氣。楊嬗抬眼時,正看見謝銘城站在廳中央,玄色錦袍上繡著謝家標志性的銀紋獸,腰間佩劍的穗子還在晃,身后跟著七八個謝家弟子,個個腰桿挺得筆直,偏站在最前頭的,是那日被她放走的瘦小少年,頭埋得比上次在祭壇時還低。
謝銘城掃了眼廳內,沒見著預想中劍拔弩張的陣仗,只楊嬗一人坐著,指尖還在慢悠悠轉著筆,頓時眉峰擰得更緊:“前幾日我遣人來探,你既察覺了行蹤,今日怎的縮在廳里不現身?”
話音落時,楊嬗才慢悠悠放下筆,站起身。
她今日梳了個圓髻,發間插著套赤金的花鈿,花瓣紋的金片托著顆鴿血紅的寶石,順著發髻往下,是兩串珍珠流蘇,垂在肩側,她一動,流蘇就跟著輕輕晃,倒比昨日那身淺藍多了幾分貴氣。身上穿的是淺綠漸變到湖藍的長裙,領口綴著串米粒大的珍珠,外罩的紗質披帛被晨風卷著,在肘間飄得像片云。
她沒往廳中央走,就站在門檻邊,歪著頭看謝銘城,眼尾那點似笑非笑的弧度,倒讓謝銘城莫名心頭一堵。
“謝銘城?”她聲音輕,卻帶著點穿透力,“小朋友啊,沒想到你們謝家居然還有后輩。”
謝銘城臉一沉:“你說誰是小朋友?”
“自然是說你。”楊嬗抬手撥了撥肩側的流蘇,指尖劃過珍珠時,亮得晃眼,“我還以為你們謝家早落魄了——當年你爺爺謝玄,被我按在青陽河畔賠罪時,可不是這么硬氣的。”她頓了頓,故意拖長了語調,“哦不對,你爺爺還活著吧?按理說,該是我同輩的人,怎么教出的后輩,連規矩都不懂?”
謝銘城攥緊了拳,指節泛白:“你休要提舊事!看你年紀與我相仿,說話的語氣怎會如此猖狂?!”
“我猖狂?”楊嬗像是聽見了什么笑話,忽然笑出聲,披帛隨著她的動作飄起來,像兩只淺色的蝶,“這揚州城誰人不知我的身份?我是楊家的祖奶奶,是楊家輩分最大的人——”
她往前邁了半步,晨光落在她發間的赤金飾上,亮得謝銘城下意識瞇了眼:“我活了快四千年,你爺爺見了我都得恭恭敬敬喊聲‘楊前輩’,你說我該不該用這語氣跟你說話?”
“仙門百家,誰人不知我楊嬗護著楊家五百年?也就你這剛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小朋友,才會問出這種話。”她歪著頭,眼神掃過謝銘城身后的少年,“要不你先回去?多打聽打聽江湖事,學學報輩分的規矩,再來跟我談‘猖狂’二字?”
謝銘城被她堵得說不出話,臉漲得通紅,身后的謝家弟子也個個面面相覷——他們只知謝家與楊家是世仇,卻不知這位看著年輕的楊祖奶奶,竟有這般資歷。
倒是那瘦小少年,偷偷抬了眼,看向楊嬗時,眼里沒了上次的戒備,反倒多了點說不清的東西。
楊嬗沒理他,只盯著謝銘城:“怎么?不說話了?是回去叫你爺爺,還是現在就替你爺爺,把當年沒賠完的罪,接著賠?”
謝銘城猛地拔劍,劍鞘撞在青石地上,發出“哐當”一聲:“休要逞口舌之快!今日我來,就是要討回謝家當年的顏面!”
“討顏面?”楊嬗挑眉,忽然抬手,指尖凝出一縷淡白的靈力,輕輕一彈——那靈力沒傷到人,只擦著謝銘城的劍刃飛過去,“叮”地撞在廳柱上,震得柱上掛著的燈籠晃了晃。
“那就拿出點能討顏面的本事來。”她站在晨光里,披帛獵獵作響,肩臂雖沒了昨日那銀翼繡紋,可那股壓人的氣勢,卻比昨日更甚,“別像你爺爺當年似的,打不過就哭著喊著要和解——我這人,最煩沒骨氣的。”
謝銘城的劍剛要往前遞,腕子還沒使上力,就聽見頭頂傳來聲蒼老的喝止,帶著股被歲月磨得發啞的沉勁:“住手!”
話音落時,一道白影“嗖”地從廳外掠進來,足尖在門檻上輕輕一點,就穩穩落在謝銘城身后。來人身穿件洗得發白的素白仙袍,滿頭白發用根木簪松松挽著,臉上溝壑縱橫,正是謝玄。他剛落地時還皺著眉瞪謝銘城,可目光一轉,掃到楊嬗臉上時,那皺著的眉猛地松開,眼尾的皺紋都繃直了,瞳孔“唰”地放大,嘴唇顫了半天,才從喉嚨里擠出兩個字:“曼嫣……”
謝銘城被他這聲喊得一愣,握著劍的手都松了:“爺爺?您認識她?”
楊嬗卻嗤笑一聲,抬手把肩側晃得厲害的珍珠流蘇往耳后別了別,披帛在她身側輕輕打了個旋:“謝玄,都多少年不見了,連老朋友都認不出來了?”她歪了歪頭,眼尾挑出點當年的野氣,“當年在青陽河畔,被我打得抱著劍鞘往蘆葦蕩里鉆,落荒而逃的事,記不得了?”
謝玄沒理謝銘城的疑問,只直勾勾盯著楊嬗,眼眶慢慢紅了。他抬手抹了把臉,指腹蹭過臉上的皺紋,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對啊,都多少年了……”他望著楊嬗發間的赤金飾,望著她眼里那點沒改的鋒芒,嘆了口氣,“你還是老樣子,一點沒變。我卻老了。”
“老了才好。”楊嬗往廳內退了半步,后背靠在冰涼的八仙桌沿上,指尖敲著桌面,“老了就該懂點事,別像小輩似的,整天想著打打殺殺——你當年要是懂這個,也不至于被我追著砍三里地。”
謝玄苦笑了下,轉頭瞪謝銘城:“還不快把劍收起來!給楊前輩賠罪!”
謝銘城這才反應過來,手里的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他看著楊嬗,又看看自己爺爺,嘴張了半天,憋出句:“前、前輩?”
“別叫我前輩。”楊嬗瞥他一眼,“我嫌老。叫祖奶奶就行——按輩分,你爺爺都得喊我一聲楊姑娘,你叫我祖奶奶,不虧。”
謝玄在旁點頭,眼里的情緒復雜得很:“她沒騙你。當年在昆侖,我見她時,還得喊聲‘曼嫣仙子’。”他頓了頓,看向楊嬗,“你這些年……一直在揚州?”
“不然呢?”楊嬗挑眉,“總不能像你似的,打輸了就躲回山里養傷,養到頭發白了才敢出來。”
這話戳得謝玄老臉一紅,他嘆了口氣,走到廳中央,對著楊嬗拱手:“當年之事,是我謝玄糊涂。這些年我一直想找機會賠罪,只是……”
“別賠罪。”楊嬗打斷他,“我楊嬗不缺你那幾句道歉。今日你來得正好,管好你這孫子,別讓他再來楊家撒野——不然下次,可就不是放他走那么簡單了。”
謝玄忙點頭:“自然,自然。”他轉頭瞪謝銘城,“還不快帶你師弟們走!”
謝銘城不敢耽擱,趕緊撿起劍,帶著身后的弟子往外走。走到那瘦小少年身邊時,少年卻停了腳,回頭看了眼楊嬗,才快步跟上去。
廳里總算安靜下來,只剩楊嬗和謝玄兩人。晨光從門檻照進來,把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倒像幅被歲月磨舊的畫。
謝玄看著楊嬗發間的珍珠流蘇,忽然低聲問:“你還在找他?”
楊嬗指尖敲桌面的動作頓了頓,沒抬頭:“與你無關。”
“是與我無關。”謝玄嘆了口氣,“只是前幾日,我在城外破廟里,見著一縷白虎魂光,纏著株快枯死的梅樹……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
楊嬗猛地抬頭,眼里的鋒芒瞬間亮了起來。
謝玄見她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子,嘴角不由得牽起抹淺淡的笑,眼角的皺紋堆在一起,倒添了幾分實在氣:“看你急的。”他往旁邊的椅子上坐了,腰桿卻沒彎,“都是老朋友了,我也不瞞你——那魂光弱得很,也就繞著梅樹轉了兩圈,我也是憑當年遠遠見過的那點氣息猜的,到底是不是他,實在說不準。”
他頓了頓,指尖摩挲著袖口磨出的毛邊:“不過話說回來,若是他真能借著什么由頭留了魂緒,哪怕轉世投胎成了凡人,那株梅樹既是他纏著的,去看看總沒錯。”
楊嬗指尖的靈力“嗡”地跳了下,又被她按了回去。她轉身走到窗邊,望著檐角剛被小弟子重新掛好的銅鈴,聲音淡了些:“不忙。”
“不忙?”謝玄愣了下。
“嗯,不忙。”她回頭看他,發間的珍珠流蘇輕輕晃,“現在重要的是我要修煉。”她抬手按了按窗沿,指腹抵著冰涼的木頭,“當年褪了仙籍,修為折了大半,得趕緊補回來——等哪天能穩穩站回仙宗的位置,就回青云派去。”
那是她沒嫁給他時待的門派,昆侖雪戰前,她還在青云峰上種過兩株玉蘭。
謝玄聽著,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笑了聲,笑聲里裹著點說不清的澀:“青云派啊……當年你在那兒當小師妹時,我還去蹭過兩回桂花糕。”他抬眼看向她,眼里的光軟了些,“說起來,要是當年我沒那么犟,在青陽河畔就給你賠個不是,是不是……”
他沒說完,但那意思明明白白。
楊嬗卻像是聽見了什么無關緊要的話,輕輕“嗤”了聲。她轉過身,披帛在身后掃過椅子腿,帶起點風:“過去了的事,提它做什么。”
她望著謝玄滿頭的白發,又瞥了眼廳外——謝銘城正站在廊下等著,手里還攥著劍,臉繃得緊緊的,倒有幾分當年謝玄的影子。
“不管當年怎樣,”她收回目光,語氣松快了些,“你現在子孫滿堂的,不挺好?”她歪了歪頭,眼尾挑出點促狹,“總比我,守著個空院子,天天跟弟子們磨課業強吧?”
謝玄被她堵得一噎,隨即也笑了,抬手抹了把臉:“你啊……還是這張嘴不饒人。”他站起身,往廳外走,“那破廟在城西十里外的亂葬崗旁,你要是想去,尋個晴日去便是。”
走到門檻時,他又停了腳,沒回頭:“青云派如今……也還有故人在。你回去時,若是見著個叫青蕪的老道姑,就說謝玄問她好。”
楊嬗沒應,只看著他的背影掠出院子,像片被風卷走的白葉。
廳里又靜了,晨光慢慢爬到她腳邊,暖烘烘的。她抬手摸了摸發間的赤金飾,指尖蹭過冰涼的寶石,忽然輕輕“哼”了聲——
什么子孫滿堂,哪有等的人回來,有意思。
午后的陽光透過書房雕花窗欞,在青磚地上投下斑駁的影。楊嬗盤腿坐在蒲團上,雙目輕闔,周身縈繞著淡淡的白氣——那是她凝出的冰靈力,細如蠶絲,卻帶著刺骨的涼,正順著書架上的古籍游走,在書頁邊緣凝出層薄薄的霜花。
半個時辰后,她指尖的白氣驟然收束,盡數匯入掌心。楊嬗緩緩睜開眼,眸底閃過一絲冰藍的光,她抬手對著桌角青瓷瓶虛虛一握,瓶中插著的綠萼梅忽然覆上層冰晶,花瓣上的露珠凍成了細碎的冰碴,卻絲毫不損花的鮮活。
“看來是恢復了一點。”她勾了勾唇,指尖輕輕拂過瓶壁的冰紋,冰涼的觸感讓她心情松快了些——當年褪仙籍時折的修為,總算有了回溫的跡象。
正沉浸在這點暖意里,院外忽然傳來“砰”的一聲悶響,跟著是弟子的喝罵和悶哼。楊嬗眉峰一挑,起身時裙擺掃過蒲團,帶起的風竟讓桌上的冰梅輕輕晃了晃。
她推開書房門,循著動靜往后院走。越靠近,打斗聲越清——是拳腳撞在皮肉上的悶響,還有人咬牙的聲音。轉過回廊,就見老槐樹下圍了三兩個弟子,個個穿著練武服,正對著地上蜷縮的少年拳打腳踢。那少年背對著她,灰布衣服被扯破了好幾處,露出來的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
“停手!”
楊嬗的聲音不高,卻裹著冰靈力的寒氣,那幾個弟子渾身一僵,猛地回頭。看清是她,嚇得臉都白了,忙不迭地收了手,垂著胳膊站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
“怎么?”楊嬗緩步走過去,目光掃過地上的少年——竟是那日謝銘城帶在身邊的瘦小少年,此刻他正咬著唇往起爬,膝蓋在青石板上磨出了血,卻硬是沒哼一聲。她收回目光,落在那幾個楊家弟子身上,語氣沉了沉,“看見祖奶奶來了,都成啞巴了?”
沒人敢接話,幾個弟子頭埋得更低,手指絞著衣角。
“楊家的規矩,楊家的祖訓,都記不得了?”楊嬗聲音陡然揚了些,眼尾挑出當年訓仙兵的厲色,“在我楊家學武,是讓你們恃強凌弱的?連基本的規矩都不懂,這家風簡直亂成一團!”
她踢了踢腳邊一塊松動的石板,石板“咚”地撞在樹樁上:“看來我這些年只顧著護著楊家,倒把你們慣得沒規矩了——是該好好整頓家風了。”
說完,她看向地上的少年,語氣稍緩卻依舊帶著力道:“你能站起來嗎?不能站也給我站起來,回自己房間收拾干凈了再來前院找我。”
少年愣了下,抬頭看她時眼里閃過點驚訝,隨即咬著牙撐著地面站起來,雖晃了晃,卻硬是站得筆直,對著她低低說了聲:“謝……祖奶奶。”
“嗯。”楊嬗沒再多看他,轉頭瞪向那幾個弟子,“你們幾個,跟我去祠堂!”
祠堂里供著楊家歷代先祖的牌位,香燭在案上燃著,青煙裊裊。楊嬗站在牌位前,背對著那幾個弟子,聲音透過青煙傳過來,帶著不容置疑的沉勁:“跪下。”
弟子們“噗通”一聲跪在蒲團上,額頭抵著冰涼的地面。
“楊家祖訓第一條是什么?”
“是……是‘同門同心,互助互扶’……”最前頭的弟子囁嚅著回答。
“知道還犯?”楊嬗猛地轉身,指尖凝出的冰靈力“啪”地打在供桌邊緣,案上的香灰震得簌簌落,“他雖是謝家送來的人,卻也是我楊嬗點頭留下的,便是楊家的人!你們對自己人動手,對得起牌位上的先祖嗎?”
幾個弟子渾身發抖,連聲道:“弟子知錯了……”
楊嬗冷哼一聲,指尖在供桌邊緣輕輕一叩,案下暗格“咔噠”一聲彈開。她俯身從中取出一物——那是根小臂長短的玉棍,通體瑩白,棍身纏著細密的云紋,尾端墜著顆鴿血紅的玉珠,正是楊家傳了千年的鎮族之寶“凝霜棍”。
這玉棍看著輕巧,卻是當年她從極北冰淵采來的寒玉所鑄,尋常時候能當法杖引靈力,真要動了怒,一棍下去能把青石碾成粉,便是頭牛也能當場被打得筋骨盡斷。更厲害的是棍身蘊著的冰寒靈力,挨上一下,內里的內力會被凍得寸寸凝滯,沒個半年光景休想恢復。
她握著玉棍在掌心轉了圈,玉珠撞在棍身,發出清越的脆響,祠堂里的溫度仿佛都降了幾分。“知錯?”她挑眉看向地上的弟子,聲音冷得像結了冰,“知錯就得受罰。”
“你們幾個聽著,”她揚了揚手里的凝霜棍,玉棍在燭火下泛著冷光,“要么,挨我這一棍,受半年內力損傷的罪,往后在楊家好好學規矩;要么,現在就滾出楊家,從此與楊家再無瓜葛。”
幾個弟子嚇得渾身一顫,抬頭看了眼那玉棍,又飛快低下頭。最前頭的弟子嘴唇哆嗦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祖奶奶……弟子……弟子不想離開楊家……”
“哦?”楊嬗瞥他一眼,“那就是選受罰了?”
弟子咬了咬牙,往地上磕了個響頭:“是……弟子愿受罰。”其余幾人也跟著點頭,雖個個臉色發白,卻沒人敢說要走——楊家的武學心法是江湖上人人眼熱的寶貝,真要被趕出去,往后怕是連立足之地都沒有。
楊嬗見狀,臉色稍緩,卻沒松口:“既選了受罰,就別怨我下手重。”她緩步走到幾人面前,揚手時,凝霜棍上覆了層薄薄的白霜,“挨了這棍,得記住今日的疼——往后再敢恃強凌弱,就不是半年內力受損這么簡單了。”
說著,她手腕一沉,玉棍“啪”地落在最前頭弟子的背上。那弟子悶哼一聲,身子猛地一僵,額頭上瞬間滲出冷汗,嘴唇白得像紙——他能清晰感覺到一股寒氣順著脊背往四肢百骸鉆,丹田處的內力像是被凍住了似的,半點也運使不出。
“下一個。”楊嬗收回棍,語氣沒半分波瀾。
余下幾人雖怕得厲害,卻還是硬著頭皮挨了棍。一時間,祠堂里滿是壓抑的悶哼聲,幾個弟子挨完罰,都癱在地上站不起來,臉色慘白如紙。
楊嬗看了眼他們,收回凝霜棍放回暗格,轉身往祠堂外走。走到門口時,她停了腳,沒回頭:“罰也受了,就別在這兒跪著了。回去歇著吧,明日起,每日卯時去演武場抄祖訓,抄滿一個月為止。”
說完,她掀簾出了祠堂,只留那幾個弟子癱在原地,望著供桌上的牌位,眼里又悔又怕——今日這頓罰,怕是這輩子都忘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