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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風咽止

凌軒眼神一凝,龜息功自然運轉,氣息內斂沉靜。腳下步法輕移,看似只是尋常的側身避讓,卻妙到毫厘地讓那迅疾的一劍貼著他的褲腿掠過。

一擊落空,趙寒“咦”了一聲,臉上輕蔑稍減,旋即被更盛的怒火取代。“躲得倒快!看來試藥把你試得皮滑了不少!”他嘴上繼續羞辱,體內乾坤功加速運轉,世俗三段的內力澎湃涌出,劍勢一轉,橫削而來!這一次,劍身上電光驟然熾盛,噼啪作響,如同一條擇人而噬的銀蛇,速度與威力遠超之前!

凌軒瞳孔微縮,濁老那帶著嘲弄卻又無比清晰的話語瞬間在他腦中回響:“那破劍法賣相不錯,可惜破綻比漏勺還多!極度耗費內力,五劍之內不能克敵,他自己就先軟了!”不能硬拼,必須耗盡他的銳氣!

他毫不猶豫,龜息功催谷至頂峰,氣息變得飄忽不定,腳下步法更是驟然一變!游龍驚鴻步全力施展,軌跡莫測!

“游龍驚鴻,步踏乾罡!”

他心中默念,身形仿佛失去了重量,竟以毫厘之差,再次貼著那狂暴的電光劍刃掠過!凌厲的劍氣削斷了他幾根揚起的發絲。

“只會躲的廢物!我看你能躲到幾時!”趙寒怒吼,劍招再變,攻勢如狂風暴雨,電光繚繞,將凌軒周身要害盡數籠罩。他仗著內力深厚,劍勢大開大合,力求以力壓人!

凌軒謹記濁老的剖析,將龜息功的綿長與游龍勁的靈動結合到了極致。他身形在場中穿梭騰挪,如同鬼魅,總在間不容發之際避開最致命的攻擊。那凌厲的電光劍招每每看似就要擊中,卻總是差之毫厘,只能徒勞地撕裂空氣,或在地上留下焦黑的痕跡。

趙寒久攻不下,額頭已見汗珠,呼吸也開始粗重,內力消耗巨大。“該死的泥鰍!”他氣息開始紊亂,劍招雖依舊兇猛,卻少了精準,多了狂躁。正如濁老所料,他的內力無以為繼了!

就在他因焦躁而一招力劈華山用力過猛、導致中門微開的剎那——濁老那帶著狂熱期待的話語如同烙印般在他神魂中蘇醒:“…用絕對的力量,霸道的速度,碾碎他所有的依仗和驕傲!”

機會!凌軒心中一片清明,他要的,從來不是取巧的勝利!

他眼中精光爆閃,龜息功瞬間收斂所有氣息,將狀態提升至巔峰,下一瞬,游龍勁轟然爆發!他的速度在這一刻飆升到極致,不再是靈巧的閃避,而是化作一道撕裂空氣的狂飆!不退!不避!直攖其鋒!

“找死!”趙寒見他不退反進,雖驚不亂,眼中閃過狠厲,竟強行催谷所剩無幾的內力,劍身電光再次亮起,試圖使出殺招——雖然倉促,威力不足全盛十一,但也絕非肉身能抗!

就在那微弱電光即將觸及凌軒的瞬間,凌軒動了!他將全身力量——鍛骨打磨出的強橫肉身之力、龜息功凝聚的極致陰柔氣勁、以及游龍勁賦予的爆炸性速度與力量——完美地、毫無保留地凝聚于右手食指指尖!

不偏不倚!不閃不避!

以指為槍!以勁為鋒!

迎著那噼啪作響的微弱電光,以一種最為蠻橫、最為霸道的姿態,精準無比地、硬碰硬地一指點出!目標直指那閃爍著電光的劍脊中央!

“碎!”

“鐺——!”

一聲刺耳欲聾的金鐵交鳴之聲炸響!仿佛那不是血肉之指,而是千錘百煉的神兵!

在趙寒難以置信的目光中,他灌注了雷電內力的精鋼長劍,劍脊被點中之處的光芒驟然黯淡、碎裂!一股無法形容的沛然巨力順著劍身狂涌而來!

“咔嚓!”一聲脆響,長劍竟從中應聲而斷!

斷刃尚未落地,那股恐怖指力余勢不衰,如同怒龍出海,繼續向前,最終狠狠撞在趙寒因震驚而忘了防御的右手手腕之上!

“噗!”

“呃啊——!”趙寒頓時發出一聲凄厲至極的慘嚎!手腕處傳來清晰的骨裂之聲!劇痛鉆心!整條右臂瞬間失去所有知覺!

精鋼斷劍“哐當”落地!

但這還未結束!凌軒那凝聚到極點、霸道無匹的指力,以及長劍斷裂帶來的巨大反震,如同山洪暴發,瞬間沖垮了趙寒體內本就勉強維持的內力循環!

乾坤功內力徹底失控,那點可憐的雷電勁力瘋狂倒卷逆沖!

“噼里啪啦——嗤!”混亂暴走的電弧從他自身經脈中炸開,瘋狂反噬其主!他渾身劇烈抽搐,頭發根根倒豎,滿面焦黑冒煙,胸口如被巨象踩踏!

“哇——!”一大口鮮血混合著內臟碎片狂噴而出!他整個人被自己的力量反噬得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地上,狼狽不堪!

凌軒一擊得手,身形如岳峙淵渟,穩穩站在原地,甚至沒有后退半步!呼吸略顯急促,但眼神銳利如亙古寒冰,睥睨著倒地吐血的趙寒。整個過程剛猛霸道,以絕對力量碾壓,堂堂正正,無可指摘!

那些跟班早已嚇得魂飛魄散,面無人色,看著趙寒的慘狀,雙腿抖如篩糠,騷臭之氣彌漫開來,卻無一人敢動彈,甚至不敢呼吸。

凌軒沒有再進逼,只是平靜地看著在地上痛苦蜷縮的趙寒,聲音沉穩卻帶著碾碎一切驕傲的力量:“趙師兄,還要繼續‘檢查’嗎?”

這句話像一柄萬鈞重錘,狠狠地砸碎了趙寒所有的傲慢和尊嚴。極致的羞辱、經脈撕裂的劇痛、以及那被絕對力量碾壓的恐懼,讓他幾乎昏死過去。

“走…走…”他咬著血牙,從喉嚨里擠出破碎的音節,左手死死抓著仿佛要碎裂的胸口,在跟班們連滾帶爬的攙扶下,如同一條瀕死的野狗,掙扎著、踉蹌著逃離了藥圃,連那截斷劍都無顏拾取。

直到那群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凌軒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緊繃的神經真正放松下來。一股強烈的虛脫感瞬間襲來,讓他小小的身子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但他立刻抿緊嘴唇,強行站穩,目光依舊警惕地掃過趙寒等人逃離的方向,確認再無隱患。

就在這時,一只冰涼徹骨、抖得如同秋風落葉般的小手猛地死死抓住了他的胳膊,指甲無意識地深深掐進他的皮肉里,帶來細微卻清晰的刺痛。

是阿蘭。

她仿佛完全沒看見逃走的趙寒一行人,所有的感知都死死系在凌軒一人身上。她的臉蛋嚇得煞白,沒有一絲血色,嘴唇微微哆嗦著,晶瑩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大顆大顆地無聲滾落,她自己卻似乎毫無察覺。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她一開口,聲音嘶啞破碎得厲害,充滿了劇烈到令人心痛的自責,“要不是我在這里…要不是我笨手笨腳…你就不會…不會為了我…”她哽咽得說不下去,呼吸急促,小小的肩膀劇烈地顫抖著,連抓著他胳膊的手指都抖得不成樣子,幾乎要抓不住那粗糙的布料。

極度的恐慌和負罪感讓她陷入了更深的絕望深淵。她仰起布滿淚痕的小臉,眼神渙散而急切,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阿軒!你聽我的!求求你聽我一次!等下要是執事師兄來了,你就說…就說全是我干的!是我發瘋用藥鋤打了趙師兄!是我故意沖撞了他!你什么都不知道!對!就是這樣!”她急切地編織著連自己都無法相信的、漏洞百出的謊言,聲音因激動和恐懼而變得尖細。

“我去認罪…我去戒律堂領最重的鞭子…我去給楚師姐磕頭賠罪…怎么罰我都行…”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種令人心碎的認命和麻木,“反正…反正我…“她猛地剎住話頭,將那殘酷的“宿命”二字死死咽回喉嚨,化作更洶涌無聲的淚水,卻還努力地想對凌軒擠出一個讓他安心的笑容,那笑容蒼白又脆弱,比哭泣更讓人心疼。“我沒事的,真的…我怎么樣都沒關系…但你絕對不能有事!絕對不能…求你了…”

她才十三四歲,說著最絕望的話,聲音細弱得像要碎掉,那單薄瘦弱的肩膀卻顫抖著,試圖拼盡一切扛起所有滔天的風暴和罪責,只為了護住身后那一寸微光。

凌軒看著她瘋狂地將所有罪責攬向自身,聽著她那被咽回去的“宿命”和細碎的哀求,心里像是被最鈍的刀子反復剮蹭,又酸又痛,堵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任何蒼白的語言在此刻都失去了力量。

他沒有說話。

下一刻,他忽然伸出手,動作帶著少年人的急切和笨拙,一把將眼前這個哭得渾身發抖的小姑娘拉進懷里。

阿蘭的聲音戛然而止,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慌亂地想要掙脫,手臂無措地抵在兩人之間,臉頰被迫貼在他肩頭,能清晰感受到布料下緊繃的肌肉和急促的心跳。他身上淡淡的藥草味和陽光氣息混合著汗水,一股腦地涌來。

這個擁抱來得太突然,胳膊摟得有些緊,讓她不知所措。凌軒的下巴蹭著她的發絲,另一只手生硬地在她背后拍了兩下,動作稚拙得像是安撫受驚的小獸。

所有強撐的堅強瞬間瓦解。阿蘭僵硬的身體一點點軟了下來,一直壓抑的哽咽終于沖破束縛,化為低低的嗚咽。她不再掙扎,無措的手指慢慢攥緊他背后的衣衫,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凌軒感覺到肩頭的濕意和懷里細微的顫抖,摟著她的胳膊收得更緊些,沉默地用自己尚且稚嫩卻堅定的懷抱告訴她:別怕,不是一個人。

藥圃里安靜下來,只剩下少女壓抑的啜泣聲。陽光灑在兩個緊緊依偎的小身影上,空氣中彌漫著靈草的清香和一種無聲卻堅定的守護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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