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索命香
- 二婚廢柴女穿越成皇商
- 野心伽
- 1990字
- 2025-08-25 23:15:05
時間在壓抑的死寂中粘稠地流淌。墻角滲下的污水滴答聲,京云洲微弱卻穩定的呼吸聲,以及趙三河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成了這方狹小天地里唯一的節奏。
京云洲敷藥后似乎陷入了一種深沉的昏睡,眉頭依舊緊鎖,但臉上那層駭人的死氣淡了些許。圓心不敢挪動他,只小心翼翼用袖子擦拭他額角的冷汗,一雙眼睛紅腫得像桃子,警惕地逡巡著門口和內洞。
趙三河保持著戒備姿勢,肌肉早已僵硬酸痛,精神卻不敢有絲毫松懈。門外那被“鎖魂煞”逼退的無形之物,雖未再發出聲響,但那沉甸甸的、冰冷黏膩的“注視感”卻始終若有似無地縈繞著,如同懸在頭頂的利刃,不知何時就會落下。
突然——
一直昏睡的京云洲毫無征兆地猛地抽搐了一下!
不是傷口疼痛的痙攣,而是一種更深層的、仿佛被無形電流擊中的劇烈顫抖。他喉嚨里發出“嗬”的一聲短促抽氣,緊閉的眼皮下眼球瘋狂轉動。
“恩公?”圓心嚇得一顫。
幾乎同時,趙三河也猛地感覺到一股沒來由的心悸!像是有一根冰冷的針,猝不及防刺入他的后心。他駭然回頭,只見京云洲裸露的脖頸和手臂皮膚上,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出一片片不正常的、妖異的潮紅!
而京云洲腰間,那柄他一直搭著的、樣式奇古的短刃的暗色刀鞘上,幾道原本黯淡無光的細微紋路,竟在這一刻幽幽地亮起了極淡的、如同呼吸般的微光!
“呃啊——!”京云洲猛地睜開眼,眼底不再是之前的渙散,而是充斥著一種極度痛苦和……暴烈的清醒!他身體劇烈地掙扎起來,仿佛正承受著某種無形的酷刑,側腹剛剛減緩流血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迅速染紅了新敷的藥粉。
“恩公!您怎么了?!”圓心哭喊著試圖按住他。
“大人!”趙三河也顧不得許多,搶上前幫忙壓制。
“藥……!”京云洲從牙縫里擠出嘶啞的字眼,額角青筋虬結,汗水瞬間浸透全身,那潮紅迅速轉為一種可怕的紫紺色,“藥力……太猛……引動了……‘舊傷’!”
他猛地扭頭,血紅的眼睛死死盯向師叔逃遁的那個內洞方向,聲音破碎卻帶著一種近乎咆哮的暴怒和驚疑:“不對……不止!還有……‘引子’!他在里面……用了‘燃髓香’?!混賬!!”
“燃髓香”三字一出,仿佛帶著某種詭異的魔力。
噗!
一聲輕響。
門檻內,那滴即將耗盡、只剩一絲微弱冷香的“鎖魂煞”液珠,竟猛地爆開,化作最后一縷極淡的青煙,徹底消散無蹤!
最后的屏障,消失了。
門外的死寂瞬間被打破!
“窸窣——窸窣窸窣——”
那令人頭皮炸裂的摩擦聲和啃噬聲以百倍的瘋狂卷土重來!不再是試探,而是饑渴到極致的、狂暴的沖擊!
“砰!砰!砰!”
破舊的門板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劇烈震顫,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徹底撞碎!門軸上積年的灰塵簌簌落下。
更可怕的是,一股極其淡雅、冰冷幽寂的檀香味,竟絲絲縷縷地從那內洞的深處飄散出來,與門外狂暴的邪異形成了兩種截然不同、卻同樣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
京云洲身體猛地一僵,暴烈的痛苦竟被一股更深沉的、源自靈魂般的驚悸壓了下去。他血紅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瞪向內洞,聲音第一次帶上了某種近乎崩潰的顫音:
“……冷……冷檀?!怎么……會……這里也有?!!”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極端可怕的事情,猛地掙扎著想要坐起,卻又無力地倒下,只能死死抓住圓心的胳膊,指甲幾乎掐進小和尚的肉里,嘶聲道:“燈……角落里……那盞……黑色的……油燈……點……點……”
話未說完,又是一陣劇烈的抽搐和嗆咳,鮮血不斷從口鼻涌出,顯然那突如其來的“燃髓香”和“冷檀”氣息,對他造成的沖擊遠超傷勢本身。
圓心被他眼中的瘋狂和恐懼嚇住了,連滾帶爬地撲向墻角雜物堆,雙手瘋狂扒拉著,終于摸到一盞落滿厚厚灰塵、觸手冰冷沉重的黑色金屬油燈。
與此同時——
“咔嚓——!”
一聲裂響,門板中央竟被硬生生撞出一道縫隙!幾根慘白、濕滑、如同某種軟體動物觸須般的東西,扭曲著從縫隙中擠了進來,瘋狂舞動探嗅!
趙三河亡魂大冒,狂吼一聲,揮刀狠狠劈砍過去!刀鋒斬斷那東西,濺出幾滴腥臭粘稠的液體,斷須落在地上仍如蚯蚓般扭動不休。但更多的裂縫在門板上蔓延開來,更多的慘白觸須和一種難以形容的、布滿粘液的吸盤狀器官正在拼命向內擠壓!
內洞飄出的冷檀香愈發清晰。
門外邪物的撞擊和嘶嚎愈發瘋狂。
京云洲在痛苦的漩渦和巨大的驚駭中瀕臨崩潰。
圓心手抖得幾乎握不住火折子,拼命想點燃那盞樣式古樸、燈盞內油脂早已干涸發黑的油燈。
“快……點……”京云洲的聲音微弱下去,帶著最后的絕望催促。
火折子的微弱光苗,終于顫抖著,觸碰到了那不知是何材質、顏色漆黑的燈芯。
呼——
一股冰冷的、帶著陳腐檀香氣息的微風,不知從何處而來,竟將火苗瞬間吹滅!
圓心愣住了,巨大的恐懼攫住了他。
店鋪內,只剩下門板即將徹底破碎的恐怖聲響,邪物鉆擠的粘膩聲,京云洲痛苦的喘息,趙三河絕望的嘶吼,以及那兩道——一道來自門外狂暴邪惡,一道來自洞內幽冷死寂——即將交匯的索命氣息!
而那盞唯一的、被寄予最后希望的黑色油燈,燈芯依舊冰冷黑暗。
仿佛預示著,某種比眼前邪物更加不可名狀、更加禁忌的存在,已被徹底驚醒,正將它的目光,投向了這方絕望的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