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畫室里，夕陽透過天窗，把江敘白的影子拉得很長。他正幫蘇晚調整畫架角度，指尖剛觸到金屬支架，就聽見身后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蘇晚手里攥著那本夾著香樟葉的畫冊，站在他身后半步遠的地方，聲音比平時輕了些：“江敘白，我有話想跟你說。”

江敘白轉過身，看見她眼底藏著的認真，便放下手里的工具，拉過角落的舊沙發讓她坐下：“怎么了？是今天上課累了？”

“不是。”蘇晚坐下時，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畫冊封面，“是關于林野。我知道你今天……有點在意。”她抬頭看他，目光坦誠，“高中時他確實追過我，但我當時就明確拒絕了，現在更不會有別的想法。”

江敘白沒說話，只是伸手替她把落在頰邊的碎發別到耳后，指尖的溫度讓蘇晚心里踏實了些。她繼續說：“今天他遞可樂、說要一起去食堂，我沒及時跟他劃清界限，是我的問題。我不該讓你覺得不舒服，也不該給別人誤會的機會。”

正說著，畫室門口忽然傳來腳步聲，林野抱著素描本站在門口，看見里面的兩人，愣了一下還是走了進來：“蘇晚，我剛才在樓下超市看見這個，想著你可能需要……”他手里舉著一盒新的炭筆，是蘇晚常用的牌子。

蘇晚立刻站起身，語氣平靜卻帶著明確的距離感：“林野，謝謝你的好意，但不用了。我的炭筆還夠，以后也不用特意給我帶東西。”

林野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舉著炭筆的手頓在半空：“我就是覺得……”

“林野，”蘇晚打斷他，目光認真，“高中時我就跟你說過，我對你沒有別的意思。現在我們是同班同學，我希望我們只保持普通同學的關系，不要再做讓別人誤會的事，也別給彼此造成困擾，好嗎？”

這番話讓林野的臉色沉了沉，他看了眼旁邊的江敘白，又轉回頭看向蘇晚，語氣里帶著點不甘：“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難道這也不行？”

“普通朋友可以，但前提是不越界。”蘇晚的態度沒有絲毫松動，“今天你在課堂上替我搶答，下課約我去食堂，這些都超出了普通同學的范疇。我已經有想好好走下去的人了，不想讓他不舒服，也不想耽誤你。”

林野攥著炭筆的手指緊了緊，最后還是把炭筆放在旁邊的桌子上，聲音悶悶的：“我知道了。以后不會了。”說完，他轉身快步走出了畫室，腳步聲漸漸遠了。

畫室里又恢復了安靜，只有窗外風吹過香樟樹的聲音。蘇晚轉過身，看見江敘白正站在原地看著她，眼底沒有了下午的緊繃，反而帶著點笑意。

“說完了？”他走過來，伸手牽住她的手，指尖輕輕蹭過她的掌心，“其實我沒生氣，就是有點擔心……你太溫柔，不忍心讓別人難堪。”

蘇晚靠進他懷里，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心里的不安徹底消散：“以后不會了。我會跟別人劃清界限，只對你溫柔。”

江敘白低頭，在她發頂輕輕落下一個吻，然后從口袋里掏出顆橘子糖，剝了糖紙遞到她嘴邊：“獎勵你的。”

蘇晚含著糖，甜意從舌尖漫到心里。夕陽下，兩人的影子在畫板旁重疊，江敘白拿起她的畫筆，在畫紙上輕輕勾勒出兩個并肩的小人，像極了此刻的他們——沒有旁人打擾，只有彼此的溫柔與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