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媽聽完自言自語:“按理說,這個年齡段的老人家不至于對咱們安安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媽!”潤安都快氣笑了,“你想什么呢?季老只是愛屋及烏罷了,我把珊珊教得好,人家感謝才對我好,就這么簡單。你和爸爸不許再胡思亂想,真是的!”
潤安匆匆吃了點,背上包包走了。
白天雪停了,街頭很多商家都在掃雪。
潤安也加入除雪隊伍,整整掃了一小時。
天氣不好,不少家長都打電話取消了今天的課程。
過了中午,淅淅瀝瀝的雪片又飄起來。
這下子,潤安教的那幾個孩子全都不來了。
她打電話給魏叔,想問問能不能早點開始今天的輔導。
魏叔說,珊珊有一節寫字課,五點能到家。
潤安一算,這個時間從琴行出發剛好。
六點多鐘,雪勢又變大了。
珊珊看著大片大片的雪花,笑嘻嘻地說:“楊老師,這么大的雪,你今晚就別走了,咱倆一起睡呀?我有好東西給你看。”
潤安剛要回答,陳姐過來敲門,喊她倆吃飯。
等吃完飯,外面黑的透透的,落地窗正對的湖景完全被大雪覆蓋,只瞧見一片白茫茫的起伏。
眼看著雪沒有停下的趨勢,干等著也不是辦法。
季老放下筷子對魏叔說:“魏翔呢?讓他先把車備上,等會兒吃完飯就趕緊送楊老師回家。”
魏叔說好,去打電話,回來時一臉難色。
“怎么?”季老問。
“雪天路況差,魏翔叫一輛私家車追尾了,正在等保險和交警。”
“楚鳴那輛呢?”
“楚鳴家離得遠,今天送完珊珊回來,我就讓他開車回家了。現在讓他回來的話,少說得等兩個小時。”
這不毀了么,沒車了!
潤安頓時緊張起來,她掏出手機想看看能不能叫到滴滴,可等了半天也沒有接單的。
這地方畢竟離市區遠,在這樣的大雪天能叫到車才怪!
季老經過慎重考慮,沉聲道:“楊老師,非常抱歉,你要是不介意的話,今天就在家里留宿一晚;當然,如果實在不適應,我就讓楚鳴回來一趟。”
“我……我得打個電話問問我爸媽。”
楊爸楊媽當然很不樂意啦,電話里爭先恐后地讓她趕緊回家。
季老看潤安為難地樣子,揮了揮手,示意魏叔快點聯系宋楚鳴。
就在這時,話筒里傳出一聲驚叫。
原來,家里突然停電了。
潤安在這頭問:“怎么停電了?”
老舊的居民樓,基礎設施差,陷入黑暗后,鄰居們紛紛開門出去互相詢問。
楊爸心急火燎地說:“先不說了,我出去看看。”
楊媽一琢磨,這黑燈瞎火又大雪紛飛的,潤安回來也確實不方便,便小聲問:“安安,季家靠譜嗎?你住那里會不會有危險?”
潤安抓緊手機也不是很確定:“應該……沒有吧。”
“這樣,要是一會兒能來電,媽媽就打電話通知你回來。要是一直不來,你就在人家借住一晚,記得睡覺前鎖好房門哈。”
季老在聽見“停電”兩個字時就召回了魏叔。
潤安放下電話,季老吩咐道:“小陳,帶楊老師去一樓客房安頓吧。”
珊珊聽了立馬抱住她的腰耍賴:“不嘛,我和楊老師說好了,她今晚跟我一起睡。”
潤安一琢磨,與其自己一個人待在一個陌生的房間真不如和這個小祖宗一起。
咱就往最壞的局面想,一旦季家有人想對她行不軌之舉,也斷不敢闖進小公主的房間是吧?
于是,她接下珊珊的話茬說:“季老,我也挺想和珊珊一塊玩的。”
陳姐捂嘴笑道:“楊老師,你不知道,珊珊晚上睡覺可不老實了。”
“沒關系,我睡覺也不老實。”
眾人一想到倆姑娘在床上四仰八叉的樣子,都樂了。
后半夜,雪停了,隱約感覺有兩束車燈從窗前一晃而過。
潤安睡的不太安穩,可濃濃的困勁令她睜不開眼。
又不知過了多久,夢海沉浮間,一雙粗糙的大手摸上她的臉。
潤安猛地驚醒過來!
沒有月光的夜晚,黑洞洞的房間。
她睜大眼睛努力聚焦,赫然發現床邊正立著一道欣長的人影。
對方就像柯南動畫片中常常出現的無臉嫌疑犯一樣,看不見模樣,只露出一雙亮的驚人的黑眸。
“啊!”她低喊一聲,迅速后撤,一下撞到旁邊熟睡的小人兒身上。
與此同時,來人也似乎受到驚嚇,啪的按開開關。
室內大亮,床上床下的兩人打上照面。
“你是誰?”一男一女兩道聲音同時想起。
被燈光晃醒的珊珊揉揉眼睛,哇一聲跳起來:“爸爸,你回來啦!”
啊?這就是傳說中的孩子他爸?
潤安一邊吃驚,一邊忍不住打量對方。
高大的身形,干練的毛寸,英氣的眉眼,冷峻的下頜線……
呃,怎么形容呢?
就是單看五官很吸引人,再看氣質卻很嚇人那種。
潤安倏地爬起來坐正,同時整理好陳姐借給她的睡衣。
季晟陽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卻趕上大雪封門的鬼天氣。
想到好幾個月沒見的寶貝女兒,一時按耐不住老父親的思念,悄悄潛進來看兩眼。
上手一摸,不對啊,閨女肉嘟嘟的小臉怎么消瘦了?
再然后就是那聲悶喝,他這才意識到房間里還有第三人!
他家老爺子,為了逼婚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都把這女的弄到珊珊床上了,是想讓她提前適應有后媽的生活不成?
關鍵是她居然還有臉在他面前裝模作樣地穿衣服,就那副沒發育完的洗衣板身材,穿和不穿能有什么區別!
季晟陽斜睨著她,在心里惡毒的嘲笑。
師生兩人還不曉得天大的誤會就此產生,一個抓著被角不自在地呆坐,另一個就跟活猴子似的,噌的躥到季晟陽身上。
父女倆抱在一起,又頂腦門又親臉頰,親熱的不得了。
潤安當了會兒空氣,終于被提起。
“珊珊,這誰啊?”季晟陽單手抱著女兒,銳利的目光刷地打到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