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突然漏了個節拍。
周河總這樣。
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給人心臟上強度。
不論是當著后媽和蘇芮的面向我求婚。
還是在婚禮上。
雖然知道是演戲。
但他又那么認真嚴肅地說著莊嚴的誓詞。
我控制不住地就會心跳加速。
又或是在每年的節日里突然拿出來的禮物。
以及親熱時。
總是讓人恍惚間覺得被愛的親昵瞬間。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他有喜歡的人。
我也要被他騙得團團轉。
周河真應該去做演員。
調整好狀態,我強裝鎮定。
“我喜歡你的錢!”
話音剛落。
我聽見周河短促又壓制的笑聲。
以及終于坐正身體的動作。
還有衣服摩擦聲。
應該是在松領帶。
“你還真是從一而終!”
周河聲音低沉得像樂廳里的大提琴。
忽略掉他的挖苦。
我閉著眼睛不以為意地笑。
“謝謝夸獎!”
這次他沒再接話。
狹小的空間里變得極其安靜。
暖氣一簇一簇地從出風口跑出來的聲音。
還有我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
像三年前。
我第一次出現在周河的辦公室。
也是在這種無盡的沉默中說出自己的需求。
雖然強裝鎮定,實際手心都被汗浸濕了。
“周河。”
“我不愛你。”
“我就算是要錢,只要自己的錢。”
“你只需要陪我演戲。”
“順便讓我名正言順地留在中國。”
男人話不多,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緒。
但我莫名被他看得透不過氣,心里更是打鼓。
怕他覺得我是精神病給丟出去。
“所以呢?”
“我能從你這里獲得什么?”
他像看戲似的終于舍得開口。
“……”
“我。”
“長得像藍汐的我。”
話雖然這樣說。
但我真沒一點兒底氣。
更摸不準他的脾氣。
只在這場短暫的交涉接觸中覺得他太過恐怖。
甚至。
如果不是工作上干出點成績有了底氣太高興喝醉酒。
然后陰差陽錯和周河發生點更親密的事。
我們本該是更稱職的合作方。
車子平穩地停在酒店正門。
手機短信的提示音率先打破這場安靜。
是助理發來的簽過字的合同書。
還有一份已經擬好的《離婚協議書》。
“周河。”
我關上手機喊他的名字。
語氣平淡得像要跟他討論外面正在下雪的天氣。
“嗯?”
他不明所以地看著我。
“這次出差……找我爸提了個要求。”
“我說要是成功了,”
“就要把我現在職位上頂著的掛名去掉。”
“就在剛在。”
“我助理把……”
周河像是終于反應過來我要說什么。
“蘇荷。”
“生病了就不要說太多話才能好的快。”
他打斷我的話,將剩下的半句扼殺在搖籃里。
之后他打開車門走到我這邊。
“有什么事等回家再說。”
他扶我從車上下來。
離開暖氣。
夾著雪的寒風像加了一大勺鹽的檸檬片。
酸澀從鼻尖迅速蔓延通向心臟。
我腦子開始暈乎乎的,反應也遲鈍不少。
之后又被他緊緊握著一起回到酒店房間。
一路上,我光明正大地盯著周河的臉。
迷迷瞪瞪地想,離婚也不急這一時。
“蘇荷你把門打開。”
他停在我房間門口,忽然俯身湊近我。
臉上微微帶笑,看著我的眼神滿是柔情。
驟然放大的俊朗的臉近在咫尺。
我愣了會兒,又不顧頭痛地晃晃腦袋。
覺得自己真病糊涂了。
竟然把“溫柔”放在周河身上。
甚至分不清他究竟是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