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北伯侯崇侯虎
- 殷商人皇,開局推演封神
- 云上箋客
- 2747字
- 2025-08-24 09:37:54
帝辛的宣言如投入滾油的火炬,不僅點燃了朝歌,其光芒與熱量更以驚人的速度輻射向四方諸侯。英烈祠的廢墟被迅速清理,新的地基打下,比舊殿更宏偉、更堅固,用的正是熔煉神像所得的石料與銅鐵。朝歌的工匠與平民自發(fā)參與修建,他們的臉上少了惶恐,多了某種堅毅。惡來、飛廉的軍隊巡邏更勤,刀鋒上的寒光鎮(zhèn)壓著一切宵小,也護(hù)衛(wèi)著這新生的、脆弱的信念。
然而,岐山上空那團(tuán)被天道強行催谷的紫氣華蓋,日益膨脹。帝辛的推演之力能清晰感知到,西岐之地,正在以一種違背常理的速度“繁榮”起來。風(fēng)調(diào)雨順,作物瘋長,賢才莫名來投,甚至偶有“鳳鳴岐山”的祥瑞傳言流出。這一切,都透著那股冰冷“天命”揠苗助長的痕跡。
朝堂之上,暗流愈發(fā)洶涌。以微子啟、箕子為首的宗室舊貴族,串聯(lián)了不少對廢除祭祀深感不滿的方國諸侯,他們的奏疏不再直接反對帝辛,轉(zhuǎn)而開始大肆渲染西伯侯姬昌的“仁德”,稱其治下“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乃“天下歸心”之象,隱隱將西岐與大商對立起來。
這一日,九間殿內(nèi),氣氛再次凝滯。
北伯侯崇侯虎,一位以暴虐和貪婪聞名的強大諸侯,出列奏報,聲音洪亮卻帶著刻意壓抑的挑釁:“陛下,西伯侯姬昌,近來廣施仁政,四方流民皆往投奔,其勢日隆。臣聞其常于渭水之畔訪賢,所得皆乃姜尚等大才。如此收買人心,恐非人臣之道!臣請陛下下旨,召姬昌入朝歌,問其之罪!若其抗旨,便可派天兵征討,以絕后患!”
此言一出,滿殿皆驚。
這絕非忠誠,而是最惡毒的慫恿!誰不知姬昌如今被天道氣運加持,聲望正隆?此時強召,姬昌豈會輕易就范?若其反抗,便是逼帝辛立刻與如日中天的西岐開戰(zhàn)!而大商內(nèi)部革新未穩(wěn),舊貴離心,實非決戰(zhàn)良機。若姬昌竟真的來了,以其“賢名”和在舊貴族中的影響力,必成朝中巨大隱患,更可能引發(fā)動蕩。
此計進(jìn)退皆毒,意在將帝辛置于火上炙烤!
所有目光瞬間聚焦于御座之上。
帝辛面色沉靜,冕旒輕晃,遮住了他眼底一閃而逝的冰冷推演之光。剎那間,無數(shù)可能性在他意識中流轉(zhuǎn):拒召的后果,強征的風(fēng)險,姬昌入朝的可能…以及,崇侯虎此舉背后更深層的惡意——他試圖激化矛盾,最好引得商與西岐兩敗俱傷,他或可從中漁利,甚至取而代之!
推演之力甚至捕捉到了一絲極其隱秘的、來自九天之上的意念波動,似乎在暗中贊許并推動著崇侯虎這番挑撥!
“呵。”一聲輕蔑的冷笑從冕旒后傳出。
帝辛緩緩抬頭,目光如冷電般射向崇侯虎,并未接他的話茬,反而話鋒陡轉(zhuǎn):“孤聞聽,北伯侯治下,冀州侯蘇護(hù),曾喊出‘永不朝商’?”
崇侯虎一愣,完全沒料到帝辛?xí)蝗惶崞疬@樁舊事,心中猛地一突,面上卻強自鎮(zhèn)定:“確有此事,然蘇護(hù)悖逆,已被陛下天威所懾,臣亦…”
“孤還聞聽,”帝辛打斷他,聲音平緩卻帶著千鈞壓力,“蘇護(hù)之女妲己,聰慧機敏,甚得孤心。然孤近日得知,當(dāng)初蘇護(hù)反商,背后似有隱情?乃因北伯侯苛索無度,強征其女不成,反以謀逆構(gòu)陷,逼其反叛,可是如此?!”
字字如刀,劈面而來!
崇侯虎臉色驟變,冷汗瞬間濕透重衣:“陛下!此乃污蔑!絕無此事!是蘇護(hù)他…”
“孤且問你,”帝辛根本不給他辯解的機會,聲音陡然凌厲,“孤登基之初,便已廢人祭,解放奴隸,為何你北地二百諸侯,至今仍在盛行以戰(zhàn)俘奴隸活祭邪神?!為何你上報的奴隸數(shù)目,與孤所推演核查之?dāng)?shù),相差萬余?!這些消失的奴隸,去了何處?是填了你的礦坑,還是做了你祭祀的牲禮?!”
轟!
如同驚雷炸響在崇侯虎頭頂!他勾結(jié)巫祝,暗中維持人祭,并偷偷將大量奴隸投入私人礦脈以牟取暴利之事,自認(rèn)為做得隱秘,竟被帝辛一言道破!甚至連確切的數(shù)目都點了出來!
那感覺,仿佛他赤身裸體站在殿上,所有隱秘都被那雙冕旒后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
“陛下!冤枉!臣…”崇侯虎噗通跪倒,渾身篩糠般顫抖,語無倫次。
“冤枉?”帝辛起身,一步步走下丹陛,玄袍曳地,每一步都像踩在崇侯虎的心尖上,“你慫恿孤征伐西岐,是欲驅(qū)虎吞狼,坐收漁利?還是以為,孤的目光只會盯著西邊,便可容你在北疆繼續(xù)稱王稱霸,行此悖逆人倫、對抗國法之事?!”
恐怖的威壓如同實質(zhì),籠罩住崇侯虎。他感覺呼吸艱難,仿佛被無形巨手扼住了喉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滿朝文武鴉雀無聲,皆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和帝辛洞察一切的可怕所震懾。
帝辛在他面前站定,俯視著這癱軟如泥的北方梟雄,聲音冰冷得如同來自九幽:“孤,給你兩條路。”
“一,即刻返回北地,親自督辦,廢除你境內(nèi)所有人祭,釋放所有私奴,統(tǒng)計名冊,上報朝歌。所缺奴隸,以你侯府家財十倍償之,充入國庫。逾期未辦…孤便派惡來、飛廉,親赴北地,‘幫’你辦理。”
崇侯虎猛地抬頭,眼中充滿絕望與恐懼。十倍家財?!那足以讓他傾家蕩產(chǎn)!
“二,”帝辛的聲音更冷,“你現(xiàn)在便可拔出佩劍,試試能否在這九間殿內(nèi),取了孤這項上人頭。看看是你北伯侯的劍快,還是惡來、飛廉的戈利!”
話音未落,殿門處,惡來與飛廉雄壯的身影已然出現(xiàn),如同兩尊門神,目光鎖死崇侯虎,殺氣凜然!他們早已奉命等候!
崇侯虎看著那兩尊殺神,又看向眼前深不可測、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帝辛,最后一絲反抗的勇氣徹底潰散。他癱軟在地,涕淚橫流,重重叩首:“臣…臣選第一條!臣即刻返回北地,照陛下旨意辦理!絕無二心!”
“滾。”帝辛吐出一個字。
崇侯虎如蒙大赦,連滾爬爬,狼狽不堪地逃出了九間殿,仿佛身后有洪荒猛獸追趕。
帝辛緩緩轉(zhuǎn)身,目光掃過戰(zhàn)栗的群臣,尤其是那些與崇侯虎暗通款曲、面色慘白的宗室舊貴。
“西岐之事,孤自有決斷。”他的聲音回蕩在死寂的大殿中,“爾等要做的,是辦好孤交代的每一件事。人族崛起,無需看天,更無需看西岐臉色!”
“誰若陽奉陰違,誰若暗懷鬼胎——”他頓了頓,聲音如同萬載寒冰,“崇侯虎今日之下場,便是爾等明日之結(jié)局!”
“退朝!”
帝辛拂袖轉(zhuǎn)身,走向后殿,留下滿堂心神劇震、冷汗浹背的諸侯卿士。
回到偏殿,帝辛屏退左右。他獨自立于巨大的殷商疆域圖前,目光幽深。
推演之力在他識海中勾勒出更清晰的脈絡(luò):北伯侯經(jīng)此震懾,短期內(nèi)不敢妄動,但隱患未除。西岐得天道灌注,勢已成,大戰(zhàn)不可避免,只是時間問題。朝內(nèi)舊貴族…殺了一個崇侯虎,還有無數(shù)個“崇侯虎”。
而最大的威脅,始終是那高懸九天、冷漠注視著這一切的天道。它今日可以催谷西岐,明日又會降下何等手段?
他的目光落在地圖上朝歌城的位置,人族氣運在這里最為熾盛,但也如同風(fēng)暴中的火苗。
“還不夠快…”帝辛喃喃自語。
革新阻力太大,人族力量積累太慢。而天道,不會給他太多時間。
他需要更激烈的手段,更需要…能真正對抗天道“注資”的力量。
他的意識再次沉入那吞噬的異世靈魂碎片之中,瘋狂地搜尋、推演…尋找著任何能加速這一切,能讓人族在絕境中爆發(fā)出更強力量的…可能性。
一絲極其危險、卻帶著無盡誘惑的念頭,自推演的光芒中浮現(xiàn)。
關(guān)于血脈…關(guān)于極限…關(guān)于打破枷鎖…
帝辛的瞳孔深處,燃起一簇幽暗的火焰。
也許,是時候用一些非常手段,來錘煉這把注定要劈向蒼天的…人族之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