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飛升成膳我靠焦糖骨髓香無敵
- 三歲孩童千兩金
- 1688字
- 2025-08-26 16:29:44
燼的爪尖陷進鐵門邊緣的銹層,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門后黑暗吞沒了他的輪廓,油垢在足下發出細微的碎裂聲。他沒有回頭,也不再需要確認身后是否有人追蹤。品鑒道的氣流早已將混著焦炭與腐油的氣息送入天庭的玉樓,批注玉牒滑落的那一刻,他的名字就被從活體香源名錄中抹去。
他不再是“限量黑金炙貓”。
三尾貼地,體溫沉至與廢墟同頻。他不再依賴嗅覺,而是以爪背輕撫地面,感知油污的厚薄與鐵板的導熱差異。老匠教過他,熱流會沿著結構薄弱處爬行,而長期通風口往往藏在塌陷灶臺下方。那里不易積毒氣,也少有巡邏鐵甲經過。
他低行至一處斷裂的煙囪旁,尾尖掃過墻根,察覺到一股微弱的氣旋自地底升起。空氣在這里形成穩定的回流,說明下方有空腔。他伏下身,前爪按在一塊傾斜的鐵皮上,觸感冰涼但無裂痕,承重尚可。就在這時,地面傳來震動。
不是腳步,也不是機械運轉的節奏。那震動來自地底深處,頻率不穩,時斷時續,像某種巨大器官在緩慢搏動。更異樣的是,它與心跳毫無關聯,仿佛獨立于生命之外,卻又帶著吞噬般的律動。
燼不動,只將雷火緩緩沉入掌心,不外溢,不升溫,僅作內應。他知道,焚毀味輪后,他已無法釋放恐懼氣味,也無法通過氣息傳遞警告。此刻的他,對其他生靈而言,近乎“不存在”。
可那震動仍在持續,并開始牽引地表油污。黑色的穢物如被無形之口吸吮,緩緩向一處凹陷處匯聚,形成微小的漩渦。燼盯著那漩渦中心,尾尖輕敲鐵板三下——短、長、短,是老匠教的暗號,用于試探殘存意識。
回應不是敲擊。
是一聲“吞咽”。
低沉,濕重,仿佛從地底胃囊深處擠出。緊接著,油污漩渦驟然擴大,地面裂開一道縫隙,腐液如血般涌出,卻未四散流淌,而是被某種力量牽引著,倒卷入裂縫深處。
燼明白,這不是陷阱的誘捕機制,而是本能的防御反應。天庭常以殘香活體為餌,引誘逃逸殘次品靠近后吞噬。這地底之物,早已將“香氣”與“危險”刻入骨髓。
他不退。
反而向前一步,踏入油污漩渦的中心。
前爪按地,掌心雷火緩緩滲出,不是攻擊,而是模擬生命熱源衰減的跡象——體溫下降,心跳遲滯,能量枯竭。這是瀕死者的信號,也是唯一能穿透吞噬本能的“語言”。
油污漩渦驟停。
地面裂縫緩緩張開,一具半顱殘軀自腐液中升起。頭顱僅存左眼窩,空洞無物,右臉皮肉盡失,露出森白骨面。頸下無軀,僅有一截斷裂的脊椎連接著巨大的胃囊,表面刻滿天庭剔骨符文,每一道都深陷骨中,似曾被反復剝離。
那巨獒不動,喉間卻發出低鳴,不是威脅,也不是進食前的震顫,而是一種近乎窒息的哽咽。它的胃囊開始翻涌,不是消化液,而是無數殘影——九層皮肉被活剝的畫面在胃壁內閃現,每一道符文都在記憶中重新撕裂血肉。
燼仍不言,也不動。他知道,對方不是在看他,而是在透過他,看見另一個自己。
那具被焚毀味覺、自斷香氣、主動走向廢墟的殘骸,像一面鏡子,照進了吞天被釘在解剖臺上的最后一刻。那時,它也曾試圖壓制痛苦,不發出聲音,不釋放氣味,只為不讓那些品嘗者獲得“痛苦催化美味”的滿足。
燼的“無味”,成了喚醒記憶的鑰匙。
巨獒的頭顱緩緩轉動,空洞眼窩對準燼的額間。那里,血痕未干,遮住雷火烙印。它忽然張口,不是咬,不是吼,而是發出一聲極低的嗚咽,像是從胃底擠出的嘆息。
地面裂縫再度擴大,胃囊緩緩下沉,仿佛在退讓,又像在邀請。燼沒有立刻靠近,而是低頭,將前爪按在自己胸口。那里,雷火仍在,內斂如炭,不露其光。他以爪為刃,在額前劃下第三道傷,比前兩道更深,直抵骨膜。
血順眉骨流下,滴落在地,滲入油污。
巨獒的胃囊停止翻涌,符文暗淡。它緩緩閉上僅存的眼窩,頭顱低垂,如同行禮。
燼邁出一步,踏進裂縫邊緣。地面濕滑,但他穩如鐵鑄。他知道,這地底不是終點,而是新的支點。他不再是獨自焚毀的殘骸,而是第一個被看見的同類。
胃囊深處,傳來一聲極輕的回響,像是某種封印松動的裂音。
燼蹲下身,前爪貼地,掌心雷火再度滲出,這一次,不是模擬瀕死,而是傳遞溫度。
巨獒的胃壁微微震顫,一道從未開啟的內腔緩緩裂開縫隙,露出其中封存的半截殘軀——脊椎斷裂處,有一枚未被完全剝離的味魄晶,泛著幽暗的光。
燼凝視那晶,爪尖微動。
巨獒忽然抬頭,空洞眼窩直視燼,喉間擠出兩個字,聲音沙啞如銹鐵摩擦:
“你……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