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大學實驗樓的燈光在雨夜中泛著詭異的青藍色。蘇晚鏡的鏡心石左眼穿透雨幕,看到整棟建筑被無數(shù)空間裂縫包圍——不是自然形成的龜裂,而是被某種力量刻意撕開的規(guī)則缺口。每個缺口邊緣都泛著青銅光澤,像被高溫熔化的金屬重新凝固。
“十二個主要裂縫...“她按住隱隱作痛的左眼,“對應地支方位。“
身旁的周臨淵狀況更糟。虛化狀態(tài)剛結束,右臉的鏡化斑點已蔓延至下頜線。更棘手的是實體化帶來的副作用——他每走三步就會不自覺地摸向心口,仿佛不適應心臟跳動的新感覺。
“館長在頂層。“他的金紋在雨中明滅不定,“至少...三十個鏡奴。“
電話里的電流雜音仍在耳畔回響。館長最后那句話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悅:“...來看看真正的鏡城吧,守鏡人~“隨后電話自動熔毀,聽筒里滴落的不是塑料液,而是熒藍色鏡化物質。
實驗樓正門被青銅鎖鏈封死。鎖鏈不是纏繞,而是從門縫里“長“出來的,鏈環(huán)上布滿細密鱗紋。蘇晚鏡的銀紋剛觸及鎖鏈,鱗片就自動豎起,在鏈身形成鋸齒狀刃口。
“活體鎖鏈...“周臨淵的金箭懸在掌心,“方無涯的手法。“
他的箭矢離弦剎那,實驗樓所有窗戶同時亮起青藍光芒。玻璃上浮現(xiàn)密密麻麻的人臉,每張臉都張著嘴,發(fā)出無聲尖叫。箭尖擊中鎖鏈的瞬間,三十七扇窗戶齊齊爆裂,碎玻璃在空中凝成箭陣反向射來!
“退后!“
蘇晚鏡的殘存銀紋結成光網(wǎng)。但分裂靈魂后的力量大不如前,網(wǎng)眼大得能漏過鯨魚。周臨淵拽著她翻滾躲避,后背仍被幾塊鏡化玻璃擦中。傷口沒有流血,而是直接變成青灰色鏡面組織。
“嘶——“男人罕見地倒抽冷氣,“這就是...疼?“
三百年來首次體驗痛覺的守護者臉色煞白。蘇晚鏡趁機觀察他的傷口——鏡化玻璃像活物般在皮下蠕動,試圖向心臟位置蔓延。她本能地伸手想拔,指尖剛觸及就被周臨淵攥住手腕:
“別碰...會傳染...“
話音未落,實驗樓正門突然洞開。不是鎖鏈松開,而是整扇門鏡化成液態(tài),露出內部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的大廳——地面變成青銅鏡面,墻上長滿鏡面菌絲,天花板垂下的不是燈管,而是無數(shù)鏡化人體的四肢!
“歡迎光臨~“
館長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蘇晚鏡的鏡心石視覺鎖定聲源——不是來自某個具體位置,而是從所有鏡面同時發(fā)聲!更可怕的是,每個反射面上都站著個穿白大褂的身影,每個“館長“的脖頸青鱗紋都在同步蠕動。
“鏡影分身...“周臨淵的金紋如臨大敵,“方無涯的...招牌...“
大廳中央的鏡面突然凸起,形成三米高的鏡柱。柱體表面如水波動,逐漸凝成館長實體。今天的他戴著金絲眼鏡,白大褂下露出高領毛衣,乍看就像普通教授。唯有脖頸處若隱若現(xiàn)的青鱗和完全鏡化的右手暴露本質。
“來得比預期快。“館長的鏡化右手把玩著青銅懷表,“看來戌位宿主沒拖住你們?“
蘇晚鏡的銀紋自動掃描懷表。鏡心石視覺穿透金屬外殼,看到表盤不是指針,而是十二面微型地支鏡!每面鏡子都映著不同地點,其中“戌“位鏡里正是醫(yī)院七號樓——楊毅隊長完全鏡化的身體正在走廊爬行,身后拖著長長的鏡化痕跡。
“你把楊隊變成鏡奴?“
“糾正一下。“館長推了推眼鏡,“是回歸本源。“他彈開表蓋,露出內側的龍鱗紋,“所有宿主終將歸位~“
龍鱗紋與周臨淵金紋接觸的剎那,兩人同時一震。那不是普通紋路,而是大司命本源的烙印!館長微笑著欣賞他們的表情:“驚訝嗎?方大人早就料到鏡淵會崩塌,提前做了...備份。“
“備份?“蘇晚鏡的銀紋暗中蓄力,“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館長撫過鏡柱,“這座偽鏡城才是真正的未來。沒有暴走的大司命,沒有分裂的守鏡人,只有完美統(tǒng)一的鏡中世界~“
鏡柱突然爆開,碎片如雨四射。蘇晚鏡的銀紋護盾勉強擋住正面,卻被幾塊碎片劃破衣袖。皮膚接觸碎片的瞬間,她看到閃回畫面——實驗樓地下室里,十二面青銅地支鏡圍成圓圈,每面鏡子前都跪著個宿主,脖頸被青銅鎖鏈相連...
“宿主祭祀...“
“聰明。“館長的鏡化右手突然伸長,如鞭抽向周臨淵,“可惜太遲了!“
周臨淵側身閃避,卻因不適應實體化的笨拙慢了半拍。鏡鞭擦過臉頰,帶出的不是血,而是金絲狀靈力。這些金絲被館長貪婪地吸入掌心,鏡化右手頓時亮了幾分。
“美味~“他舔了舔鏡化指尖,“守護者的靈力...比宿主純凈多了...“
蘇晚鏡的指魂針離弦射向館長咽喉。館長不躲不閃,鏡化右手格擋的瞬間,針尖竟然穿透手掌,繼續(xù)飛向目標!館長終于變色,脖頸青鱗自動閉合形成護甲,針尖擊中鱗片爆出刺目火花。
“你能傷我?“館長首次露出驚訝,“靈魂殘缺狀態(tài)下?“
回答他的是周臨淵的金箭。這一箭毫無技巧,純粹靠蠻力直取心口。館長冷笑閃避,卻見箭矢半空分裂——不是靈力操控,而是實體箭桿因力量失控自行炸裂!碎片呈扇形籠罩,至少有五塊扎入館長身體。
“啊!“館長慘叫出聲,“你們...怎么可能...“
蘇晚鏡同樣震驚。周臨淵的箭術向來精準,這種粗糙打法前所未見。但更驚人的是,箭傷處流出的不是血,而是熒藍鏡化液——館長不是真人,是高級鏡奴!
“鏡化人偶...“周臨淵喘著粗氣,“方無涯的...替身...“
館長暴怒地撕開白大褂。衣服下的身體已經(jīng)半鏡化,胸腔甚至能看到青銅質地的心臟!那顆“心臟“由十二面微型鏡片組成,每面都映著個痛苦人臉——正是地支宿主!
“戌位歸位后...就剩你們了...“館長的心臟急速旋轉,“子位和午位宿主...“
蘇晚鏡突然明白電話里的暗示。館長要的不是地支鏡,是十二位特定宿主!而她和周臨淵,正是最后缺失的“子“與“午“!
“跑!“她拽住周臨淵沖向樓梯間,“去地下室!“
館長的笑聲追著他們:“跑吧~整個實驗樓都是鏡城的一部分!“
樓梯間的景象證實了這點。臺階不是混凝土,而是青銅鏡面鑄成,踏上去會泛起水波狀紋路。墻壁上的安全出口標志變成地支符號,消防栓箱里蜷縮著鏡化的人形生物。更可怕的是,隨著他們下行,身后的空間正在逐步鏡化,像張貪婪的巨口吞噬退路。
“地下室...還有多遠?“
“三層。“蘇晚鏡的鏡心石視覺穿透地板,“但空間被扭曲了...“
周臨淵突然踉蹌跪地。虛化狀態(tài)再次降臨,這次雙腿完全透明。蘇晚鏡扶住他時,驚覺他的體溫高得嚇人——實體化帶來的新陳代謝紊亂!守護者從未體驗過的人類生理反應,正在摧毀這具臨時身體。
“疼嗎?“她摸向他滾燙的額頭。
“像被...千刀萬剮...“周臨淵的金瞳因高熱而渾濁,“...每個細胞都在...尖叫...“
這描述讓蘇晚鏡靈光一閃。她掏出鏡心石,在周臨淵虛化的腿上劃了道口子——沒有血,但男人渾身劇震,金紋應激亮起。更神奇的是,虛化狀態(tài)因此短暫緩解!
“痛覺...能穩(wěn)定實體?“
“不確定...“她扶他繼續(xù)下行,“但值得試試...“
二樓轉角突然沖出三個鏡奴。不是低級傀儡,而是保留部分意識的半鏡化者——生物系主任、實驗室助理、保安隊長!他們的脖頸青鱗紋發(fā)著藍光,鏡化部位分別集中在右手、左眼和胸口。
“蘇醫(yī)生...“生物系主任的聲帶像壞掉的錄音機,“...加...入...我們...“
周臨淵的金箭脫手而出。這次他放棄精準,改用蠻力橫掃。箭桿擊中主任脖頸,鱗片飛濺中露出下方機械結構——這些不是普通鏡奴,是鏡化與機械的混合體!
保安隊長趁機撲來。蘇晚鏡的銀紋鞭抽在他胸口,卻被鏡化組織反彈。千鈞一發(fā)之際,周臨淵以身作盾,肩膀被保安隊長的鏡化利爪貫穿。劇痛讓他嘶吼出聲,但更驚人的是——金紋在痛感刺激下突然暴增,將保安隊長震飛!
“痛覺...增強靈力?“
“不...“周臨淵按住血流如注的肩膀,“是...同步...“
他抓住她的手按在傷口上。鮮血接觸的剎那,蘇晚鏡的銀紋自動延伸,與金紋交織成網(wǎng)。更奇妙的是,她清晰感受到他的痛楚——不是共情,而是真實的神經(jīng)信號傳遞!隨著痛感共享,銀金雙紋的融合度短暫恢復到巔峰期的七成!
“痛覺共鳴...“她恍然大悟,“通過共享痛覺...恢復靈魂鏈接!“
實驗體般的實驗室助理突然自爆。不是普通爆炸,而是鏡化組織崩解成千萬鏡針。蘇晚鏡的銀金雙紋網(wǎng)擋住大部分,仍有幾根刺入兩人身體。劇痛反而讓共鳴更深,銀金雙紋的融合度飆升至八成!
“這...不正常...“
“管用就行!“蘇晚鏡拽著他沖下最后半層。
地下室門前的情景令人窒息。門已被完全鏡化,表面浮現(xiàn)著十二個痛苦人臉。門把手變成青銅蛇形,蛇眼鑲嵌著微型鏡片。最可怕的是,門縫里滲出熒藍液體,在地面形成箭頭指向他們身后——退路已經(jīng)完全鏡化,他們被堵死了!
“只能前進...“周臨淵的金紋因痛覺共鳴而穩(wěn)定,“...我數(shù)到三...“
“等等。“蘇晚鏡摸出鏡心石,“看這個。“
石頭表面的水滴紋突然發(fā)亮,投影出全息地圖。圖中顯示實驗樓地下有三層結構,最下層標著紅點,旁邊是初代守鏡人的小篆:「真鏡臺,照本心」
“真鏡臺?“
“初代留下的...“周臨淵的金紋感應到什么,“...用來鑒別...真?zhèn)午R城...“
館長聲音突然從門內傳出:“精彩~居然知道真鏡臺。“門上的痛苦人臉同步開口,“可惜那東西早被方大人改造了~“
門自動滑開。里面不是黑暗地下室,而是巨大的鏡面廳堂!十二面青銅地支鏡圍成圓圈,每面鏡子前都跪著個宿主,脖頸鎖鏈相連。圓圈中央是座青銅臺,臺上懸浮著縮小版的鏡城模型!
“歡迎來到...偽鏡城核心~“館長的身影出現(xiàn)在模型旁,“還差兩個零件就完成了~“
蘇晚鏡的鏡心石視覺瞬間解析全場。十二宿主已到位十個,空缺的正是“子“與“午“位。模型也不是玩具,而是空間錨點——正在將真實鏡城的結構復制到現(xiàn)實!更可怕的是,模型中央的微型塔樓里,囚禁著個微縮版的...蘇無月?
“你抓了她?“
“請說'邀請'~“館長輕撫模型,“大司命大人需要容器,而她...是最佳人選~“
周臨淵突然彎弓搭箭。這次不是普通金箭,而是以自身金血凝成的血箭!箭尖對準的不是館長,而是模型中央的微型塔樓。
“你瘋了?“館長終于變色,“傷到大司命...“
箭矢離弦。館長鏡化右手暴漲攔截,卻見血箭半途分裂——不是散開,而是主箭繼續(xù)飛向模型,分流出的血絲如鞭抽向十二宿主!這個精妙操作遠超周臨淵平時的箭術,顯然是痛覺共鳴帶來的臨時提升。
血箭擊中模型的剎那,整個偽鏡城劇烈震動。十二宿主同時慘叫,鎖鏈繃直如琴弦。館長暴怒地撲向周臨淵,鏡化右手變成利刃直取咽喉。蘇晚鏡的銀紋鞭及時攔截,卻被他左手突然拋出的懷表砸中額頭——
懷表蓋彈開的瞬間,蘇晚鏡的鏡心石視覺突然超載。左眼看到的不是當下,而是三百年前的刑場!少年將軍被綁在火刑柱上,銀甲女子抱著青銅鏡走向他,鏡面映出的卻是...館長的臉?
“看清楚了?“館長的聲音帶著惡意愉悅,“我是方無涯的鏡影...也是初代守護者的...處刑人!“
這個身份揭露如炸彈爆開。蘇晚鏡的閃回畫面繼續(xù)播放——刑場上,館長模樣的男子正將某種藥劑注入少年將軍心口,而銀甲女子在一旁冷眼旁觀。當藥劑生效時,少年將軍的金紋自動剝離,在男子掌心凝成金珠...
“你...抽走了初代守護者的靈力?“
“聰明~“館長舔了舔嘴唇,“所以現(xiàn)在...“他突然抓向最近的宿主,“...該補充能量了!“
宿主是位年輕女生,脖頸青鱗紋還未完全覆蓋。館長的手刺入她胸口,挖出半鏡化的心臟塞入口中!咀嚼聲中,他的鏡化程度肉眼可見地加深,右半身完全變成青銅材質。
“美味~“他甩掉血漬,“午位宿主的心臟...可惜不是完全體~“
蘇晚鏡的銀紋突然暴起。不是攻擊館長,而是卷住周臨淵的腰急速后退——真鏡臺不在這里!鏡心石的全息地圖顯示,真正的地下三層還在下方,需要穿過這間偽鏡室!
“想跑?“
館長的鏡化右手突然插入地面。整個廳堂的地板如波浪起伏,十二面地支鏡同時轉向,鏡光聚焦成網(wǎng)攔住退路。宿主們在強光中痛苦哀嚎,鎖鏈繃得咯咯作響。
“既然來了...“館長的身體開始分裂,從鏡化右半身又長出個完整自己,“...就永遠留下吧~“
兩個館長同步撲來。蘇晚鏡和周臨淵背靠背迎戰(zhàn),銀金雙紋通過痛覺共鳴完美配合。但分裂靈魂的缺陷很快顯現(xiàn)——能量儲備不足。三分鐘激戰(zhàn)后,蘇晚鏡的銀紋開始閃爍,周臨淵的金箭也后繼乏力。
“去真鏡臺...“他擋在她身前,“...我來拖住...“
“不行!“她拽住他手腕,“一起走!“
館長看出他們的疲態(tài),攻勢更猛。鏡化利刃每次揮擊都帶出熒藍殘影,被掃到的地面立刻鏡化。當退路被完全封死時,蘇晚鏡突然將鏡心石按在周臨淵心口:
“痛覺共鳴...最大化!“
石頭尖銳邊緣刺入皮膚。劇痛讓周臨淵仰天長嘯,金紋如超新星爆發(fā)。蘇晚鏡同步將指魂針刺入自己左肩傷疤,銀紋在痛覺刺激下與金紋完美交融。銀金光繭形成的瞬間,兩人如炮彈般撞向地板——
鏡面地板應聲碎裂。他們墜入下層空間時,館長的咆哮追著落下:“沒用的!真鏡臺早被污染了!“
下落過程比預期長。穿過地板后不是下一層房間,而是某種空間夾層。無數(shù)鏡面碎片如雪花飄浮,每片都映出不同時期的影像。蘇晚鏡的鏡心石視覺自動聚焦,發(fā)現(xiàn)這些碎片是按時間順序排列的——最早的可追溯到初代守鏡人時期!
“時空夾縫...“
周臨淵的金紋在墜落中勉強穩(wěn)定身形。他的虛化狀態(tài)因劇痛暫時抑制,但體溫更高了,呼吸帶著金屬灼燒味。當兩人終于落地時,映入眼簾的景象讓蘇晚鏡心臟停跳——
地下三層的真鏡臺不是想象中莊嚴祭壇,而是個被褻瀆的廢墟。青銅臺面裂成兩半,中央插著半截銀刀。臺前跪著具穿白大褂的干尸,雙手捧著破碎的青銅鏡。最駭人的是,干尸的脖頸后也有青鱗紋!
“這是...“
“陳博士...“周臨淵的金紋感應到殘留氣息,“...他來過...“
蘇晚鏡的鏡心石掃過全場。真鏡臺雖然被毀,但基座上的刻字仍清晰可辨:「真鏡照形,偽鏡顯影。以心為鑒,可辨本真」。當她的手撫過刻字時,臺面裂縫突然滲出銀藍液體,在空中凝成初代守鏡人蘇無塵的虛影:
“后來者...若見此影...說明偽鏡已成...“
虛影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影像也不穩(wěn)定,但信息足夠震撼。原來初代早就預見鏡城可能被污染,暗中留下真鏡臺作為后手。只要能啟動它,就能暫時壓制偽鏡城的擴張。但啟動需要兩樣東西——守鏡人的心頭血,和守護者的靈體核。
“靈體核?“
“就是...這個...“周臨淵指向自己心口,“...但給了你一半...“
蘇晚鏡突然明白館長的話。真鏡臺確實被“污染“了——因為當代守護者的靈體核不完整!正當絕望蔓延時,陳博士的干尸突然垮塌,露出下面壓著的筆記本。
泛黃的紙頁上寫著驚人內容:
「真鏡臺可修復。替代方案:守鏡人分裂的靈魂碎片+守護者的鏡化軀體組織。原理:鏡化是靈體化的逆向過程...」
筆記在此中斷。但足夠指明方向。蘇晚鏡看向周臨淵的鏡化傷口,男人立刻會意:“用我的鏡化組織...代替靈體核?“
“還有我的靈魂碎片...“她摸向自己左眼,“鏡心石里有...“
館長狂笑的聲音突然穿透天花板:“聰明~可惜太遲了!“
整個地下室劇烈震動。天花板鏡化剝落,露出上面?zhèn)午R室的恐怖景象——十二宿主已被完全鏡化,鎖鏈融成青銅柱支撐空間。館長站在中央,手中懷表完全打開,表盤上的十二地支鏡全部亮起!
“子時三刻提前到啦~“他的鏡化右手插入自己胸膛,“...以我為引...偽鏡降臨!“
懷表炸成粉末。館長的身體如蠟融化,形成青銅液柱沖天而起。液柱沖破層層樓板,最終在實驗樓頂層展開,如傘般覆蓋整個大學校園。覆蓋之處,現(xiàn)實空間開始鏡化,樹木變成青銅雕塑,建筑表面浮現(xiàn)鏡面紋路...
“空間覆蓋...“周臨淵的金紋感應到能量波動,“...十二小時后...整個洛城...“
蘇晚鏡的鏡心石突然發(fā)燙。左眼的黑暗中出現(xiàn)十二個倒計時數(shù)字,每個都對應不同地點的空間薄弱點。最可怕的是,這些數(shù)字正在加速跳動——館長的偽鏡城在強行吸收現(xiàn)實空間!
“必須啟動真鏡臺!“
她毫不猶豫地將鏡心石按在臺面裂縫處。石頭表面的水滴紋與刻痕完美契合,銀藍液體頓時沸騰。周臨淵同時將鏡化右臂按上基座,青灰色組織接觸青銅的剎那,整個真鏡臺亮起刺目光芒——
“以我心血...“蘇晚鏡的指魂針刺入心口,“...照見本真!“
“以我殘軀...“周臨淵的金紋脫離皮膚,“...鎮(zhèn)守乾坤!“
心血與鏡化組織交融的剎那,真鏡臺轟然重組。裂縫如傷口愈合,中央銀刀自動拔出懸浮。初代守鏡人的虛影再次浮現(xiàn),這次更清晰:“...驗證通過...真鏡啟動...“
銀刀突然分裂成十二道銀光,射向不同方向。每道銀光都精準命中個空間薄弱點,暫時穩(wěn)定住崩塌。但蘇晚鏡知道這只是權宜之計——真鏡臺的能量最多維持十二小時,他們必須在偽鏡城完全覆蓋前摧毀核心!
“去頂層...“她扶起脫力的周臨淵,“...破壞懷表殘骸...“
周臨淵的狀況糟透了。獻祭鏡化組織后,他的右半身開始崩解,皮膚如干裂陶器般剝落。每走一步都帶出金血,在地面留下燃燒的痕跡。但痛覺共鳴也因此更強,銀金雙紋的融合度突破九成!
“堅持住...“蘇晚鏡將他的手臂搭在肩上,“...就快...“
樓梯間已完全鏡化。臺階變成青銅斜坡,墻壁長出鏡面荊棘。每走幾步就有鏡奴從鏡面滲出,有的是實驗人員,有的是被吞噬的學生。周臨淵的金箭所剩無幾,只能靠痛覺共鳴激發(fā)的銀金雙紋硬闖。
三樓拐角處,他們撞上最棘手的敵人——完全鏡化的楊毅隊長。曾經(jīng)的刑警隊長如今是青銅怪物,右半身與消防斧融合,左眼變成鏡面攝像頭。當他舉起斧頭時,鏡面上映出的是館長獰笑的臉!
“戌位宿主...歸位...“楊毅的電子音帶著雜音,“...子位...午位...歸位...“
蘇晚鏡的銀紋鞭纏住斧柄,卻被鏡化組織反噬。周臨淵的金箭趁機射向楊毅左眼,箭尖卻被鏡面反彈。危急關頭,痛覺共鳴突然突破臨界點——蘇晚鏡將指魂針刺入周臨淵的鏡化傷口,男人咆哮著爆發(fā)金光,將楊毅暫時震退!
“走!“
他們趁機沖上四樓。走廊已變成鏡面隧道,兩側墻上的鏡子里站著無數(shù)“館長“,同步做著挑釁手勢。蘇晚鏡的鏡心石視覺看穿幻象,鎖定盡頭的實驗室——偽鏡城核心所在!
實驗室門是唯一沒鏡化的物體。不是館長疏忽,而是門上刻著鎮(zhèn)魂司密文,連偽鏡城都無法侵蝕。當蘇晚鏡的手按上門把時,密文亮起銀光,自動識別出守鏡人血脈。
“等等...“周臨淵突然拉住她,“...有詐...“
話音未落,門縫滲出熒藍液體。液體在空中凝成館長最后的話:「恭喜找到核心~但你們確定要進來嗎?看看身后~」
鏡子里的景象讓蘇晚鏡血液凍結——醫(yī)院病房里,林小滿的病床前站著個鏡化版“蘇晚鏡“,正將針管刺向她的脖頸!而病床旁的監(jiān)控屏顯示,洛城其他地支宿主也在遭受攻擊!
“調虎離山...“周臨淵的金紋劇烈閃爍,“...他的真正目標是...“
“宿主!“蘇晚鏡瞬間明白,“他要完成最后的宿主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