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要我說的啊，可不是我自己要求的啊。

一樂拉面店扎根在木葉繁華地段的街巷里，周圍除了零星幾個個人經營的老店，便全是各個忍族勢力盤根錯節的店鋪。

這般寸土寸金的地方，店里稍有動靜，不說能讓周邊店鋪里歇腳的上忍班成員聽得真切，至少會把真正來木葉考察投資的商人引過來。

等等，卡卡西這白毛是故意的？

卡卡西一雙死魚眼正漫不經心地掃過四周，似乎是在尋找什么，讓阿加慕斯繼續說話反倒成了順帶的事。

“你放心，木葉還不至于跟一個商人過不去。我來這兒執行任務，不過是為了盯著某個身份敏感的人，別讓他在這兒待太久。”看出對方眼底的忌憚，卡卡西語氣平淡地安撫道。

阿加慕斯嘆了一口，就像是被廣東雙馬尾撲到臉上的廣東土著，沒有對眼前的白毛沒有任何辦法。

“這位小哥，要我說，你也應該知道木葉欠宇智波一個真相吧？”

“木葉何時欠宇智波東西了？”

卡卡西毒辣的眼光還是在四處掃視，想要抓到藏匿在人群中的黃毛，對阿加慕斯的言語全然不放在心上。

暗部是很忙沒錯，但某個姓漩渦的小黃毛，自從前些日子親自見證了宇智波滅族的慘案，這些天不停的想要跑到宇智波找他的同學……

沒辦法，卡卡西每天只能苦逼的蹲在這個前往宇智波族地的必經之路，連觀看親熱天堂的事件都沒有。

也就是這么些天，讓他熟悉了總來一樂拉面店的阿加慕斯。

總的來說，這只是個嘴上沒把門的，喜歡傳遞些人云亦云的閑話的商人罷了。

還是那句話，卡卡西沒必要針對一個商人，木葉這點容人之量還是有的。

“喂喂，你們木葉內部的教育連這點東西都不教了嗎？”

阿加慕斯大吃一驚，對卡卡西不以為然的反駁有些詫異：“難道你不知道是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共同創建的木葉嗎？”

“基礎知識。”

“那你們不知道當初初代目和二代目火影對宇智波許下的那些名震忍界的諾言嗎？”

“不就是永遠保持警備部嗎？略有耳聞。”

“你就只知道一個警備部？”

阿加慕斯的筷子掉了都沒有發現，反而像是看什么珍惜動物一樣：“初代火影承諾給宇智波的，安放在木葉中心的土地。二代火影承諾給宇智波的，執掌警備部的權利……

難怪我早就聽說過宇智波和木葉有所裂痕，也不知道宇智波滅族之前的族長是誰，搞的那么窩囊，連宇智波最基本的權利都沒有捍衛。”

初代目承諾過該宇智波土地嗎？

卡卡西愣了愣，他當年在忍校待的時間本就不長，讀過最多的書還是自來也寫的那些玩意兒，對木葉內部的很多歷史只有個模糊的概念。

再說了，宇智波也不至于對土地、權利這些東西揪著不放吧？

畢竟九尾之亂后，村子在邊緣給了他們更大的地塊，后來新成立的根部接手部分警備部權力，也是沒辦法的事，村子事后不也在口頭上給了宇智波嘉獎嗎？

可他又想起帶土生前，總把宇智波的過往歷史、當下榮光掛在嘴邊的模樣。

再回憶起之前開會時，木葉高層提起宇智波時那副不以為然的態度……

兩種畫面在腦海里碰撞，讓他心里莫名發沉。

“繼續說。”

卡卡西終于收回了四處張望的眼神，目光完全擰成一束，緊盯著眼前的商人。

或許，真的是他在木葉待得太久，早已跳不出村子既定的思維誤區了。

“嘖嘖嘖，不愧是木葉。”

阿加慕斯在短短一周時間，便給這個奇葩的村子判了死刑，除非上天給木葉開掛，不讓下一次忍戰估計就是木葉的最后一舞。

也不知道主人格為什么這么重視這個村子。

他連忙吃完最后一口面，吸了口湯汁，才慢悠悠地嘆了口氣：“宇智波如今落到這步田地，其實是給木葉遞了個選擇。。

可惜啊，木葉高層似乎并沒有考慮那么多。他們非但沒有在滅族之夜中的蹊蹺給出一個解釋，反而變本加厲的主導了這些荒謬謠言的傳播。

那些高層估計是試圖在輿論上進一步碾壓宇智波，將滅族的責任完全推給宇智波，把自己摘的干干凈凈。”

“現在的木葉不能亂。”卡卡西給出了一個蒼白的解釋，說出了一個連他自己都不信的話。

“是啊，在木葉高層眼里，給宇智波半點方便，讓他們有機會壯大，就是木葉要亂的預兆。”阿加慕斯嗤笑一聲，“這種做法，在木葉占絕對上風、能穩穩壓制宇智波的時候，確實管用。”

“你認為就憑現在的宇智波，能打敗木葉？”

“不能。”阿加慕斯干脆利落地回答。

“那你還……”

“可宇智波現在已經輸得底朝天了，整個族群沒剩下幾個人。你沒聽過嗎？光腳的，從來不怕穿鞋的。

要我是木葉高層，我現在指定在宇智波發話之前，竭盡全力的去安撫宇智波，避免那個傳言中覺醒了所謂邪惡力量的宇智波韋恩不顧一切的攻擊木葉。”

“沒……沒你說的那么夸張吧？”卡卡西的臉上不自覺的出現了一滴冷汗。

“卡卡西，你長著一頭白毛，應該知道傳說中的木葉白牙的下場吧？”

“……”卡卡西抿緊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不說就當你知道了，你認為，白牙的死亡，教會了宇智波那些認死理的家伙一個什么道理？”

阿加慕斯不知道卡卡西為啥突然消沉，但他也不在意，繼續自顧自的分析道：“須知，批判的武器代表不了武器的批判。

當宇智波的耐心耗盡之時，當那些幸存者決定不再等待答案而是自己尋求正義之時……”

他沒再往下說，只是沉默的站起身，放下餐費，又額外多放了一些錢：“這場風暴可能會波及無數無辜的人。

記住，在一個到處都是忍者的村莊里，最危險的從來不是明面上的敵人，而是那些隱藏在謊言與謠言背后的真相。”

說完這些話，阿加慕斯轉身離開了一樂拉面店，消失在蒙蒙亮的晨霧中。

一樂站在原地，手中還拿著未揉完的面團，心中卻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而卡卡西……

一樂再次抬頭，面前哪里還有卡卡西的身影？

“卡卡西，你的套餐還沒有做好！”

一樂沖著街道大喊一聲，回應他的只有清晨吹起的塵埃。

“算了，等他下次來，再給他重做一份吧……”一樂無奈地搖搖頭，開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可越收拾，手上的動作就越慢，心里的沉郁像潮水般往上涌。

最后，他長長地嘆了口氣，把所有工具歸位，輕聲呢喃：“木葉啊……”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柔和了些：“對了，菖蒲前陣子還說想去湯之國旅行……明天干脆關一天店，帶她去溜達一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