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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好學生不告狀?

車窗外的行道樹像被拉長的墨線,一幀一幀飛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動的綠墻。

林笙把額頭抵在冰涼的玻璃上,試圖汲取一絲鎮定,但緊握行李箱拉桿的指節卻因過度用力而泛出青白。

藍牙耳機里,母親的聲音如同精密校準過的儀器,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一絲絲滲入耳膜,勒得她生疼:

“……導航顯示還有十分鐘。到了新學校,記得每天早晚各發一次定位,誤差不能超過五十米。裙子我檢查過了,長度合格,坐下時注意姿態。頭發也合格,別想著扎起來或者別耳后。林笙,別忘了你是去讀書的,不是去交朋友的,南城一中的升學率不比以前,你必須更自律。”

合格。

林笙無聲地動了動唇瓣,舌尖嘗到一絲鐵銹味,是下意識咬破的內頰。

行李箱的夾層里,那本被撕掉一半的日記本硌著她的心。

昨夜,母親清理她舊書桌時發現的那個白色小藥瓶,此刻大概已經躺在某個分類嚴格的垃圾桶里了。

“只是維生素,媽媽。”她當時是這么說的,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害怕。母親審視的目光像探照燈,最終似乎選擇了相信,或者說,選擇了忽略。

車,終于停了。不是氣派的正門,而是略顯冷清的側門。

南城一中的灰白色校門高得有些壓抑,沉默地矗立著。

八月底的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瀉其上,反射出冷硬刺目的白光,幾乎讓人無法直視。

林笙拖著那個裝了全部“合格”物品的箱子下車,熱浪瞬間裹挾上來,腳下的地面仿佛在晃動,讓她每一步都像踩在虛軟的棉花上。

*

高二(七)班的教室孤懸在走廊的最盡頭。

門虛掩著,早讀聲并不整齊,懶洋洋地從門縫里漏出來,沉悶而躁動。

林笙站在門外,喉嚨發緊,手心的濕汗幾乎要讓她握不住門把。

她能清晰地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撞擊著胸腔,一聲聲,提醒著她的格格不入。

“是轉學生林笙吧?”班主任老胡的聲音先于人出現,他拉開門,個頭不高,微微發福,鏡片后的眼睛迅速上下掃視了她一遍,帶著一種慣性的審視,“嗯,進來吧。”

門徹底推開的那一刻,教室里懶散的早讀聲像被按了暫停鍵,幾十道目光毫無遮攔地黏了過來。

好奇的、打量的、漠然的、甚至帶著些許不明意味的興奮。

竊竊私語如同潮水般漫延開來,盡管壓低了聲音,但在驟然安靜的教室里卻清晰得殘忍:

“就是她?聽說從省重點實驗轉下來的,牛逼啊。”

“看著好小只,皮膚好白,長得挺乖嘛,像那種老師說什么就聽什么的。”

“嘖,省重點待得好好的來我們這?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噓——快看她的手,袖子下面,那道印子……是不是自己割過?”

最后一句像一根淬了冰的針,精準無比地刺穿空氣,扎進林笙的耳膜。

她猛地一顫,幾乎是無意識地狠狠將校服袖口往下扯,直到蓋住半個手背,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軟肉里,用尖銳的痛感逼退眼底瞬間涌上的酸澀。

老胡皺了皺眉,似乎對底下的騷動有些不滿,但也沒多說什么,只是指了指教室后排:“喏,就那兒,倒數第二排,那個空位。你先坐沈放前面。”

沈放這個名字像是個神秘的開關,原本嗡嗡作響的教室瞬間陷入一種更詭異的寂靜,隨即,竊竊私語以更高的頻率爆發開來。

林笙低著頭,幾乎是小跑著穿過那道目光編織的狹窄通道,她能感覺到那些視線烙在她背上,灼熱而刺人。

在那片壓抑的嗡嗡聲里,她把自己塞進了那個指定的座位,脊背僵直。

第一節課是數學,老師語速很快,板書潦草。林笙努力想跟上節奏,筆尖在嶄新的筆記本上劃動,卻一個字也記不進腦子。后排那個叫沈放的座位一直空著。

下課鈴像是赦免令。

老師剛走出教室,林笙就立刻站起身,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那個令人窒息的空間。

她需要新鮮空氣,需要一個沒有目光的地方,哪怕只有幾分鐘。

走廊里瞬間擠滿了人,笑鬧聲、追逐聲、打鬧聲震耳欲聾。

她埋著頭,朝著人少的盡頭快步走去,直到看見貼有“禁止喧嘩”標語的樓梯間門,毫不猶豫地推門而入。

往下走了兩層,樓上的喧鬧被層層過濾,逐漸變得模糊不清,最后只剩下她自己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樓梯間回響。

冰冷的混凝土結構包裹著她,帶來一種奇異的安全感。

她只是漫無目的地走著,想把這十分鐘徹底耗盡。

等到心跳稍微平復,她停下腳步,抬頭四顧,卻發現四周的樓道布局一模一樣,來的路早已消失在拐角后——她迷路了。

憑著直覺推開一扇沉重的防火門,微熱的空氣和草木氣息涌來。

眼前是一片靠近校園邊緣的綠化帶,高大的樟樹枝葉繁茂,投下大片濃蔭,隔絕了大部分陽光和喧囂。

林笙稍微松了口氣,繞過一叢半人高的灌木,想找個石凳坐下。

就在此時——

“咚!”

一聲悶響,伴隨著枝葉窸窣的聲音,一道身影極其利落地從高高的圍墻外翻躍而入,輕巧地落在鋪著落葉的地面上,甚至沒有驚起太多塵土。

灰塵在光束中緩緩飛揚。

那人背對著她,穿著松垮的黑色外套,因動作而卷起,露出一截冷白瘦削的后頸。

他正低頭隨意地拍打著褲腿上的灰,左手隨意地垂著,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支細長的煙,猩紅的火星在樟樹的濃蔭下明明滅滅,格外醒目。

一陣微風掠過,裹挾著淡淡的煙草味,鉆入林笙的鼻腔。

她瞬間屏住了呼吸,僵在原地,進退不得。

仿佛察覺到身后的注視,那人拍灰的動作頓住,緩緩回過頭。

先映入眼簾的是凌厲流暢的下頜線,然后是一雙極其黑色的眼睛,瞳孔里像是凝著冬日寒冰,沒什么溫度。

左耳耳垂上一點銀色的耳釘,在斑駁的光線下銳利地一閃,像某種無聲的危險信號。

“喲,放哥,有觀眾!”

墻外傳來帶著戲謔的笑聲和一聲口哨,顯然還有同伙。

沈放的目光精準地捕捉到了灌木旁僵立的林笙。

他瞇了瞇眼,像是打量一個意外闖入領地的不速之客。

小鹿。

這是他對她的第一印象。

蒼白,纖細,驚慌失措,一雙眼睛因為受驚而睜得極大,濕漉漉的,寫滿了不知所措,像一頭被突然拋進陌生森林、嗅到捕食者氣息的小鹿,每一根神經都繃緊了,仿佛下一秒就要炸毛逃竄。

他嘴角似乎極輕微地勾了一下,又或許沒有。

他轉過身,徑直朝她走來,步伐不緊不慢,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那點猩紅的火星在他指間晃動,成為兩人之間唯一的光源。

距離拉近,煙草味混合著他身上某種清冽的薄荷糖氣息,形成一種奇異的矛盾感,沉沉地壓了過來。

“新來的?”他的聲音不高,帶著一點剛抽過煙似的微啞,目光在她身上校服的新舊程度上掃過,“看夠了?”

林笙心臟驟縮,下意識后退了半步,腳跟猛地抵到身后粗糙的墻磚縫隙。

“我、我只是路過……”聲音干澀發顫,毫無說服力。

“打算去哪報告?”沈放像是沒聽見她的辯解,微微俯身,逼近一點,視線與她齊平,那雙黑眸里看不出情緒,卻讓她感到無所遁形,“教務處?還是教導主任辦公室?直走右拐,行政樓三樓。”

“我沒有……”她想反駁,想說自己絕不會告密,但在他極具穿透力的目光下,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好學生不告狀?”他極輕地笑了一下,尾音像帶著若有似無的鉤子,嘲諷意味大于疑問,“我不信。”

墻外又傳來催促聲,帶著點急切:“放哥!真快上課了!老胡的課!”

沈放直起身,沒再看她,隨手將還剩半截的煙精準地摁滅在身旁斑駁的墻磚上,動作熟練利落,留下一個清晰的、焦黑的圓形印記。

刺耳的上課預備鈴就在這時毫無預兆地炸響,穿透寂靜的空氣。

他最后瞥了她一眼,那眼神里的警告清晰無比,像冰冷的刀鋒擦過皮膚。然后轉身,邁開長腿,幾步就繞過灌木叢,消失在拐角。

墻外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伴隨著低聲笑罵,迅速遠去。

樟樹濃蔭下,瞬間只剩下林笙一個人。

世界仿佛突然被按下了靜音鍵,只剩下她胸腔里失控的心跳聲,砰,砰,砰,一聲聲撞擊著鼓膜,響得她幾乎懷疑整片校園都能聽見。

空氣里那縷淡淡的煙味尚未完全散去,混合著草木和塵土的氣息。她攤開手掌,發現掌心全是冰冷的濕汗。

危險。

誤解。

無力。

這幾個詞在她腦子里瘋狂地來回碰撞,最終死死定格在那一瞬,凌厲的側臉,冰冷的黑眸,耳釘刺目的反光,以及那聲帶著嘲諷的“我不信”。

她背靠著冰冷粗糙的磚墻,緩緩吸了一口氣,南城初秋的空氣溫熱,吸入肺里卻帶著一股沉重的滯澀感。

她忽然清晰地意識到,逃離了省重點,逃離了母親事無巨細的監控,她不過是跳進了另一個截然不同、卻同樣令人窒息的維度。

南城一中,以及那個叫沈放的“危險分子”,或許比她想象中,更難應對。

在這里呼吸,似乎需要一種全新的,她還未能掌握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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