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懷了小白臉的孩子
- 穿成八零作精后,糙漢老公他超寵
- 從出口走進圓
- 2202字
- 2025-08-22 23:15:12
周凜開始手腳麻利地收拾那少得可憐的家當,他的動作很快,似乎想用忙碌掩蓋內(nèi)心的窘迫和不安。
一邊收拾,一邊低聲對蘇禾溪說,更像是在對自己說:“委屈你了……先湊合一個月。等我下個月發(fā)了工錢,一定……一定帶你去租個好點的房子。我保證。”
他的聲音很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睡大街、住橋洞,他怎么樣都無所謂,但不能讓她跟著受苦。即使她千不好萬不好,可既然娶了她,只要她還在他身邊一天,他就得擔起這份責任。
蘇禾溪看著他忙碌的背影,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將那少得可憐的、甚至稱不上家當?shù)臇|西打包,聽著他那句“委屈你了”和那個關(guān)于“好房子”的渺茫的保證,喉嚨像是被滾燙的沙子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原主造下的孽,像沉重的枷鎖,套在了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身上,也套在了剛剛重獲新生的她的身上。
她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搬家?guī)缀鯖]什么可搬的。周凜那點少得可憐的家當,一個破舊的麻袋就裝完了。他扛著麻袋,另一只手想去扶額角還滲著血、走路有些打晃的蘇禾溪,卻被她下意識地躲開了。
不是嫌棄,而是那股巨大的愧疚和原主殘留的驕縱在她心里撕扯,讓她此刻無法坦然接受這份沉默的好意。
周凜的手在空中頓了一下,默默收了回去,只低聲道:“跟緊我。”
從城中心到鋼鐵廠那棟灰撲撲的筒子樓,短短一段路,卻像走在刑場上。
筒子樓兩邊此刻擠滿了看熱鬧的鄰居。多是些端著飯碗或拿著毛線活的婦女,目光像黏膩的蛛網(wǎng),層層疊疊地纏繞上來,竊竊私語聲毫不避諱,甚至帶著刻意拔高的音量,生怕他們聽不見。
“看吶,就是她!周工頭家那個攪家精!”
“嘖嘖,把頭都搞破了,還有臉出來晃悠?”
“聽說拿著周凜搬磚的錢去貼小白臉,被人家老婆逮個正著!”
“周凜多好一個小伙子,以前在鋼廠多體面,真是被這狐貍精害慘了!”
“資本家小姐嘛,骨子里就爛透了,好吃懶做,就會勾引男人!”
“呸!不要臉!周凜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那些目光,那些指指點點,那些刻薄到極點的議論,像無數(shù)根細密的針,扎在蘇禾溪剛剛建立起來的、尚且脆弱的自尊上。
原主的記憶碎片里充斥著類似的場景,但彼時她只覺得憤怒、不屑,認為這些“泥腿子”不配評論她。可現(xiàn)在,融合了現(xiàn)代靈魂的她,感受到的是鋪天蓋地的羞恥和難堪,蘇禾溪徹底炸了!
“你們嘴巴放干凈點!我吃你家大米了還是花你家錢了?輪得到你們在這里噴糞?!”
那胖女人沒想到她敢還嘴,愣了一下,隨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跳了起來:“哎呦喂!做了丑事還不讓人說了?說的就是你!資本家的小姐崽子!害人精!拖累得自己男人工作丟了,還得去扛水泥!不是你去貼小白臉,能被人家老婆打成這樣?還有臉嚷嚷?!”
“我是不是貼小白臉關(guān)你屁事!周凜都沒說話,你算老幾?咸吃蘿卜淡操心!管好你自己男人別讓他偷看女廁所吧!”
蘇禾溪腦子嗡嗡響,現(xiàn)代網(wǎng)絡(luò)上練就的罵戰(zhàn)本事不過腦子就飆了出來,雖然粗俗,卻極其有效。
“你!你胡說八道什么!”胖女人氣得臉都紅了,周圍響起一陣壓抑的竊笑。
“都少說兩句!”周凜終于開口,聲音沉郁,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他上前一步,將蘇禾溪更徹底地擋在身后,目光掃過那些看熱鬧的人,最后落在那胖女人臉上,“劉嫂子,我家的事,不勞您費心。小溪是我媳婦,男人賺錢給媳婦花,天經(jīng)地義。她怎么樣,有我擔著。”
他這話一出,不僅是鄰居,連蘇禾溪都愣住了。
這話從一個被她害得丟了鐵飯碗、只能去扛水泥、連房租都交不起的男人嘴里說出來,沒有一絲怨懟,只有一種近乎認命的擔當。
周圍瞬間安靜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眼神變得復(fù)雜,有鄙夷,有驚訝,也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或許是同情周凜?
周凜不再多言,拉起蘇禾溪的胳膊,低聲道:“走吧。”
這一次,蘇禾溪沒有掙脫。
周稚生的宿舍在筒子樓二樓最里間。門一開,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氣味撲面而來。
單身漢宿舍特有的汗酸味、襪子漚久了的餿味、隔夜食物殘渣的酸腐味、還有潮濕墻角散發(fā)出的霉味,幾種氣味交織在一起,形成一股極具沖擊力的“毒氣彈”。
蘇禾溪本來就被罵得氣血翻涌,額角傷口疼,胃里一直不舒服,被這味道一熏,生理上的惡心再也忍不住,猛地捂住嘴,轉(zhuǎn)身沖出屋里對著破塑料垃圾桶劇烈地干嘔:“嘔……咳咳……”
她吐得眼淚都出來了,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要移位。
她這一吐,落在剛剛跟上樓、還在走廊里探頭探腦的幾個鄰居眼里,瞬間就變了味。
“喲?這怎么了?吐得這么厲害?”
“哎呦喂……該不會是……有了吧?”
“誰的種啊?周凜這陣子不是天天在工地上累死累活嗎?哪有功夫?”
“還能是誰的?肯定是那小白臉的唄!作孽哦!周凜這綠帽子戴得……”
“肯定是懷了小白臉的孩子,不然以前一個瘦瘦小小的姑娘,怎么會突然這么胖?”
蘇禾溪氣得渾身發(fā)抖,猛地抬起頭,臉色慘白,指著門口就罵:“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娘是嫌這屋臭!臭得讓人惡心!腦子里全是齷齪東西,心臟看什么都臟!都給老娘滾!”
周凜看著彎著腰還在干嘔、狼狽不堪的蘇禾溪,又看看這臟亂差、氣味熏人的屋子,眼神復(fù)雜無比。
他默默拿起角落的破掃帚和一塊看不出原本顏色的抹布,開始笨拙地收拾。
周凜勉強將屋子收拾出能住人的樣子,然后去扶吐得虛脫,靠著墻的蘇禾溪進屋休息。
周凜沉默地看著她,眼神晦暗不明。
許久,周凜低沉嘶啞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一種極其艱難的澀然:“小溪,如果……如果真的有了……”他的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打掉吧。”
蘇禾溪猛地睜開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屏住了呼吸。
周凜的聲音里充滿了痛苦和一種近乎絕望的冷靜:“我什么事都可以依你,你想怎么鬧都行。但這件事……真的不行。這孩子……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