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能讓她跟著受苦
- 穿成八零作精后,糙漢老公他超寵
- 從出口走進圓
- 2166字
- 2025-08-21 23:42:21
周凜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纏著紗布、狼狽不堪的蘇禾溪,那雙深邃的眼睛里,沒有憤怒,沒有怨恨,甚至連一絲波瀾都沒有,只有一種深不見底的疲憊和……麻木。
他對著王嬸,聲音嘶啞低沉,帶著一種認命般的疲憊:“王嬸,再寬限兩天。我……去借。”
“借?你拿什么借?”王嬸指著周凜的鼻子,唾沫橫飛,“現在誰還敢借你錢?就你這名聲,已經被這破鞋拖累——”
“她不是破鞋!”
王嬸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周凜的聲音打斷,“她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她只是現在還小,不懂事,做錯事很正常。”
“她都出去偷人了還清白?行!”王嬸也不打算再多浪費口舌,“你們家的事我管不著,但今天!就今天!我看不到錢,你們立馬給我搬走!”
周凜聲音低沉,帶著懇求:“王嬸,對不住,再寬限一天,就一天!明天,明天我一定把房租湊齊給您送過去。”
“寬限?門都沒有!”王嬸嗓門更大,手指幾乎要戳到周凜鼻子上,“今天必須給錢!不然就滾蛋!我這房子有的是人想租!”
周凜下頜線繃得緊緊的,額角青筋微凸,但他依舊壓著性子,語氣甚至帶上了一絲卑微的懇切:“王嬸,求您了。就看在……看在我平時幫您修屋頂、通下水道,從來沒短過您水電費的份上,再容我一天。就一天!我周凜說話算話,明天這個時候,要是還交不上租,我們立馬搬走,絕不多留一刻!”
他話說得極其誠懇,甚至帶上了賭咒發誓的意味。王嬸看著他被生活磋磨得粗糙卻依舊難掩正氣的臉,又想起他確實勤快,以前沒少幫她干那些重活累活,臉色稍稍緩和了些,但嘴上還是不饒人:
“哼!就一天!周凜,我可是看在你這人還算實誠的份上!明天這個時候,我再來!要是見不到錢,你們倆就給我立刻卷鋪蓋滾蛋!到時候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扔下這句狠話,王嬸這才扭著腰,罵罵咧咧地走了。
屋里只剩下兩人。
周凜沉默地站在原地,高大的身影被昏暗的光線拉得很長,投在斑駁的土墻上,透著一股沉重的壓抑。
蘇禾溪尷尬地想坐起來,周凜聽見身后的動靜,立馬轉過身來扶住她,“你躺著別動。”
他聲音嘶啞,帶著一種刻意放緩的笨拙,似乎怕驚擾了她額頭上那可怖的傷口。
周凜穿著一件白色背心,身上有著一股肥皂的香味,顯然他剛剛洗過澡了。
蘇禾溪看著他肩膀上一層層磨破又結痂的皮肉,胳膊被他粗糙手掌硌過的觸感清晰,帶著滾燙的溫度,灼燒著她的良心。
“我……”
她想道歉,卻發現這些都是原主作的,不是她做的,跟她沒關系,她憑什么要道歉?
“房租的事你別擔心,我來想辦法。”
但是一天時間,他去哪里弄來房租?他現在這名聲,又有誰敢借他錢?
突然,他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目光掃過她額頭的傷,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快的不忍和無奈,對蘇禾溪低聲道:“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你……好好待著。”
蘇禾溪張了張嘴,想說“我跟你一起想辦法”,卻又咽了回去。她現在就是過街老鼠,又能想出什么辦法?只會給他增加更多的麻煩。
她看著周凜換了件稍微干凈但同樣洗得發白的舊工裝,匆匆離開了家門。
周凜去找他弟弟周稚生。
周稚生剛從車間出來,身上帶著一股機油味,臉色有些憔悴。
“哥?你怎么來了?”周稚生看到周凜,有些驚訝,隨即注意到他眉宇間的沉重,“出什么事了?”
周凜艱澀地開口,難以啟齒:“稚生,手頭……方便嗎?能……先借哥點錢嗎?房租……交不上了。”
一句話,他說得斷斷續續,臉頰火辣辣的。作為兄長,他本應幫扶弟弟,然而如今他卻向弟弟開口借錢……
周稚生聞言,臉上頓時露出比周凜更苦澀的表情,他重重嘆了口氣,“哥!我不是不幫你!我……我這都半年沒領到工錢了!”
“什么?”周凜猛地抬頭,瞳孔一縮,“半年?怎么會?”
豈不是他一離開鋼鐵廠,工人們就沒有領到工錢?那他當初的離開……
“廠里倉庫都堆滿了,貨賣不出去,工資一拖再拖。”周稚生滿臉愁容,“哥,你……你不是在工地嗎?怎么……”
周凜的心徹底沉了下去,他啞著嗓子,簡單說了房租的事,省略了蘇禾溪偷人和被打的細節,只說她病了需要錢。
周稚生聽得眉頭緊鎖,他搓著手在原地踱了兩步,忽然停下:“哥,這樣!錢我是真沒有,但我那宿舍廠里一時半會兒還收不走!你們先搬我那兒去住!好歹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先把這難關過了再說!”
“這怎么行?”周凜立刻拒絕,“那是廠里分給你的,我們去了你住哪兒?”
“我個大老爺們兒,哪兒不能湊合?跟工友擠擠就行!總不能讓嫂子跟你流落街頭吧?再說我現在可以回家和爹娘一起住啊。”
周凜一時不忍,當初周稚生忍受不住蘇禾溪鬧騰,廠里給他分了宿舍,他就一個人搬去了宿舍。現在他這個做大哥的,還來霸占弟弟的宿舍。
周稚生語氣堅決,“哥,別磨嘰了!就這么定了!趕緊回去收拾東西,今晚就搬過來!我先回去把地方騰一騰!”
他說完,不等周凜再反對,轉身就風風火火地往宿舍樓跑。
周凜看著弟弟匆忙的背影,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發不出聲音。他這個哥哥當得……太失敗了。最終,所有的無奈和酸楚都化作了一聲沉重的嘆息。
他回到那間破屋時,天色已經擦黑。蘇禾溪正掙扎著想要坐起來,額頭的傷口因為動作又滲出血絲。
周凜幾步上前,扶住她,聲音低沉:“別動。”
他看著她,眼神復雜,最終還是艱難地開口:“房租……沒借到。稚生那邊……廠里半年沒發工錢了。”
蘇禾溪的心猛地一揪,沒錢交租,他們今后住哪?
“不過沒關系,”周凜立刻語氣一轉,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松些,帶著一種笨拙的安撫,“稚生把他廠里分的宿舍先借給咱們住。雖然小了點,舊了點,但好歹是磚房,不透風。咱們今晚就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