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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亂世兒女

七、亂世兒女

1933年春,鸞英生下了一個女兒,取名秀鳳。君保看著襁褓中的小生命,心里充滿了喜悅。他對鸞英說:“咱們的女兒就像鳳凰一樣美麗,將來一定會有出息的。“

秀鳳滿月那天,君保特意請了假,抱著女兒在院子里曬太陽。瑞生公看著重孫女,笑得合不攏嘴:“咱們戴家后繼有人了,君保,你要好好教導她,讓她成為一個有出息的人。“

“父親放心,我會的。“君保鄭重地點點頭。

1934年,鸞英又生下了一個女兒,取名愛玉。君保對兩個女兒都很疼愛,但心里還是希望能有個兒子,繼承戴家的香火。鸞英看出了他的心思,安慰他說:“女兒也是一樣的,她們將來都會是咱們的貼心小棉襖。“

君保笑著說:“我知道,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

然而,平靜的日子并沒有持續太久。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君保所在的部隊被調往前線。臨走前,他緊緊地抱住鸞英和兩個女兒,哽咽著說:“我一定會回來的,你們要好好照顧自己。“

鸞英強忍著淚水,點點頭:“你也要保重,我們在家等你。“

君保走后,鸞英一個人承擔起了照顧家庭的重任。瑞生公年事已高,身體越來越差,君蘭和君紫也各自有了家庭,不能經常過來幫忙。鸞英既要照顧老人,又要撫養兩個年幼的女兒,還要擔心君保的安危,日子過得十分艱難。

然而,鸞英是個堅強的女人,她沒有被困難打倒。她每天早起晚睡,精打細算地過日子,還學會了做一些手工活,換些零錢補貼家用。她常常對兩個女兒說:“你們的父親是個英雄,他在前線打鬼子,我們在家里也要堅強,不能讓他擔心。“

秀鳳和愛玉雖然年紀小,但也很懂事,她們知道父親在外面打仗,不能讓母親操心。她們會幫著母親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務,還會在母親累的時候,給她捶捶背,唱首歌。

1941年,君保終于有機會回家探親。當他穿著軍裝,帶著滿身的硝煙味出現在家門口時,鸞英和兩個女兒都哭了。君保緊緊地抱住她們,說:“我回來了,再也不走了。“

然而,君保的假期只有短短幾天。在這幾天里,他陪著家人,享受著難得的團聚時光。他帶著秀鳳和愛玉去山上采野花,給她們講前線的故事,還和鸞英一起去看了瑞生公的墳墓——瑞生公在他出征后不久就去世了。

假期結束的那天,鸞英含著淚對君保說:“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

君保看著妻子,心中充滿了愧疚和感激。他知道,這些年來,家里全靠鸞英一個人支撐著,他虧欠她太多了。他輕聲說:“鸞英,等打完了鬼子,我一定好好補償你。“

鸞英搖搖頭:“我不要補償,我只要你平安回來。“

八、戰火中的重逢

君保回到部隊后,繼續在前線作戰。1941年8月4日,他參加了長樂瑯尾港伏擊戰。這場戰斗中,他帶領一個排的士兵,成功伏擊了日軍的汽艇,擊斃了包括中島中佐在內的42名日軍,而我方無一傷亡。這是福建抗日游擊戰中戰果最為輝煌的一次戰斗,極大地鼓舞了抗日軍民的士氣。

戰斗結束后,君保因功晉升為營長。他在給鸞英的信中寫道:“鸞英,今天我們打了一個大勝仗,消滅了很多鬼子。我知道,這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還有無數像你一樣在后方默默支持的人。等勝利了,我一定帶著你和孩子們去看看我們戰斗過的地方。“

然而,戰爭是殘酷的。1941年12月,君保在一次戰斗中不幸被俘。日軍對他進行了嚴刑拷打,試圖從他口中得到情報,但君保始終沒有屈服。他在心里告訴自己:“我不能死,我還有家人在等我。“

在被關押了幾個月后,君保終于找到了機會逃脫。他趁著夜色,打倒了看守的日軍,翻墻逃出了集中營。他一路躲避日軍的追捕,歷經千辛萬苦,終于回到了福建。

1942年農歷二月二十日,鸞英生下了一個兒子,取名金海。此時的君保還在回家的路上,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有了一個兒子。

當君保終于回到嶺頭時,已經是1942年的春天了。他站在自家門口,看著熟悉的院子,心中百感交集。他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

鸞英正在給金海喂奶,聽到動靜抬起頭來,看到君保時,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她顫抖著說:“君保,你終于回來了。“

君保快步走到床邊,看著襁褓中的兒子,眼淚也忍不住流了下來。他輕聲說:“這是我們的兒子嗎?他真可愛。“

鸞英點點頭:“是的,他叫金海,是你走后懷上的。“

君保緊緊地抱住鸞英和兒子,說:“對不起,讓你們受苦了。“

鸞英搖搖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九、星軌重現

君保回家后,發現家里的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瑞生公已經去世,君蘭和君紫也各自有了家庭,生活并不寬裕。兩個女兒秀鳳和愛玉已經長大了,但因為戰爭的原因,她們沒有機會上學,只能在家里幫著母親做些家務。

君保看著這一切,心中充滿了愧疚。他知道,這些年來,都是鸞英一個人在支撐著這個家。他暗暗發誓,一定要讓家人過上好日子。

君保在家休息了幾天,就開始四處尋找工作。然而,在戰爭時期,找一份工作并不容易。君保四處碰壁,但他沒有放棄。最終,他在莆田縣城找到了一份保安的工作,雖然工資不高,但至少能維持一家人的生活。

君保每天早出晚歸,努力工作。鸞英則在家照顧孩子,操持家務。兩個女兒也很懂事,她們會幫著母親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務,還會照顧年幼的弟弟。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消息傳來,整個嶺頭都沸騰了。君保帶著家人,和村民們一起,走上街頭,歡慶勝利。

晚上,君保和鸞英坐在院子里,看著天上的星星。君保感慨地說:“終于勝利了,我們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鸞英點點頭,靠在君保的肩膀上:“是啊,這一天來得太不容易了。“

君保看著天上的星星,說:“你看,那些星星多亮啊。它們就像我們的希望,無論多么黑暗的夜晚,都不會熄滅。“

鸞英抬頭看著星空,微笑著說:“是啊,只要我們不放棄,希望就永遠在。“

君保握住鸞英的手,說:“以后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我會讓你們過上好日子的。“

鸞英靠在君保的懷里,輕聲說:“有你在身邊,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星空下,這對經歷了戰爭洗禮的夫妻,緊緊地依偎在一起,他們知道,無論未來還有多少困難,只要他們在一起,就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坎。

十、尾聲

1945年的冬天,嶺頭下了一場大雪。君保和鸞英帶著三個孩子,站在院子里堆雪人。秀鳳和愛玉開心地跑著跳著,金海則在一旁咯咯地笑著。

君保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滿了幸福。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父親瑞生公,想起了那些戰火紛飛的歲月。他知道,和平來之不易,他要好好珍惜現在的生活。

鸞英看著君保,微笑著說:“你看,孩子們多開心啊。“

君保點點頭:“是啊,這才是生活該有的樣子。“

這時,秀鳳跑過來,拉著君保的手說:“爸爸,給我們講講你在戰場上的故事吧。“

君保笑著說:“好啊,爸爸給你們講一個關于星星的故事。“

于是,在這個寒冷的冬日里,君保坐在院子里,給孩子們講起了他的故事。他告訴他們,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都不要放棄希望,因為只要有希望,就會有光明。

孩子們聽得入神,眼睛里閃爍著好奇和崇拜的光芒。鸞英在一旁靜靜地聽著,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雪還在下著,但院子里卻充滿了溫暖。君保知道,這就是他一直守護的東西——家人的笑容,和平的生活,還有那永遠不會熄滅的希望。

在這個雪夜,戴家的故事還在繼續,就像天上的星星,永遠閃耀,永遠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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