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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窺伺者

“這…是巧合嗎?”

蘇夜冰冷的聲音如同淬毒的冰針,狠狠扎進我的心臟,瞬間凍結了我剛剛升起的一絲微弱希望。

城西工人的離奇死亡、被吸食殆盡的生命與靈魂、時間點與我動用“燭陰”力量抹殺白影的完美重合——三個沉重的碎片在腦海中轟然拼合,形成一張猙獰的網(wǎng)。

巨大的恐懼和荒謬感如同海嘯般席卷而來,讓我瞬間窒息。

我猛地搖頭,嘴唇哆嗦著想要辯解,卻發(fā)現(xiàn)喉嚨像被無形的手扼住,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怎么會?我怎么可能......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不......不是我......我不知道......”破碎的音節(jié)終于從牙縫里擠出,我的臉色慘白如紙,眼神里充滿了無助和驚恐,下意識地蜷縮起身體,仿佛這樣就能躲避那無形的、沾滿鮮血的指控。

蘇夜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眸子死死盯著我。那目光像手術刀般精準,仿佛要穿透我的皮肉,直視靈魂深處那個沉睡的、或者正在假裝沉睡的古老存在。

地下室的空氣凝固得如同鉛塊,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頭頂那盞節(jié)能燈發(fā)出的白光,此刻也顯得異常慘淡冰冷,將兩人的影子拉得扭曲而漫長。

良久,蘇夜才緩緩移開視線,但緊繃的下頜線條顯示他并未放松警惕。

他走到書桌前拿起黑色通訊器,指尖在屏幕上快速跳躍,回復著加密信息,屏幕幽光映在他冷峻的側臉,不知是在確認細節(jié)還是下達指令。

“巧合的概率低于百分之五。”蘇夜放下通訊器,聲音依舊冰冷,卻少了剛才直接的審問意味,多了幾分研判和分析,“‘汲魂’這種手段,不是尋常鬼魅能做到的。更常見于某些邪術儀式,或者......某些極其古老且饑餓的存在。”

他的目光再次掃過我依舊隱隱作痛、涂抹著藥膏的右臂,那里還殘留著“燭陰”爆發(fā)時的灼痕。

“你爆發(fā)時,除了感覺冰冷和劇痛,有沒有......一種‘飽足感’?或者某種......汲取了什么的錯覺?”蘇夜的問題依舊尖銳,卻更像是在搜集數(shù)據(jù)。

“沒有!絕對沒有!”我?guī)缀跏呛俺鰜淼模瑒×业膭幼鳡砍兜接冶蹅冢鄣玫刮豢跊鰵猓爸挥欣?.....和疼......像全身骨頭都在碎裂......還有......它的憤怒......”我下意識地描述著“燭陰”爆發(fā)時的感受,那股冰冷意志至今仍讓我心悸。

“憤怒?”蘇夜敏銳地捕捉到這個詞,眉頭微蹙。

“......感覺......它很生氣......對那些圍攻我的東西......”我不確定地回憶著那股冰冷的意志洪流,仿佛能再次感受到那種磅礴的怒意,“像是......領地被冒犯的......野獸的憤怒?”

蘇夜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像是印證了某種猜想,又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的謎題。

他不再追問,轉而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巴掌大小、造型古樸的羅盤。

羅盤指針并非金屬,而是一根晶瑩剔透、仿佛冰晶打磨而成的細針,在昏暗光線下泛著冷冽光澤。

“手伸出來,左手。”蘇夜命令道,語氣不容置疑。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顫抖著伸出沒有受傷的左手。掌心的冷汗讓指尖微微發(fā)顫,不知道這個詭異的羅盤要做什么。

蘇夜并沒有直接觸碰我,而是將冰晶羅盤懸停在我左手掌心上方約三寸的位置,口中默念起晦澀的咒文。

古老的音節(jié)在封閉的地下室里回蕩,羅盤上的冰晶指針開始輕微震顫,散發(fā)出淡淡的寒氣,讓周圍的空氣都冷了幾分。

指針先是劇烈地搖擺,似乎被我身上殘留的“燭陰”寒氣和血月金屬片的邪異輻射雙重干擾。

但隨著蘇夜咒文力度加大,指針的擺動漸漸規(guī)律起來,最終顫巍巍地指向一個方向——并非我,而是我旁邊折疊床上那件沾滿火場灰燼和污漬的外套。

更準確地說,是指向了外套內袋的方向。

我的心猛地一沉!

那里放著那塊從火場帶出來的血月金屬殘片!

蘇夜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甚至比剛才聽到工人死訊時更加嚴肅。

他小心翼翼地用兩根手指捏著一塊特制的絲絹,從我外套內袋里夾出那塊依舊散發(fā)著微弱寒意的金屬殘片。殘片表面的暗紅色紋路在燈光下流轉,像是凝固的血液。

當金屬片完全暴露在空氣中時,冰晶羅盤的指針猛地一頓,隨即如同發(fā)現(xiàn)獵物的毒蛇,死死釘在金屬片的方向,針尖甚至微微泛起一絲詭異的紅光。

“果然......”蘇夜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深深的忌憚,“這東西......在主動、且持續(xù)地散發(fā)一種極其特殊的靈蘊波動......就像黑夜里的燈塔,在吸引那些東西!”

他猛地抬頭看向我:“你剛才說,是‘它’——”蘇夜用下巴點了點我的胸口,指代我體內的燭陰,“——指引你去找到這玩意兒的?”

我僵硬地點頭,后頸滲出細密的冷汗。

“然后你就拿著這塊‘燈塔’,在到處都是‘鯊魚’的海里游了一圈,還差點被吃掉?”蘇夜的語氣里帶上一絲難以言喻的嘲諷,但更多的是后知后覺的凜然,“怪不得那些東西跟瘋了一樣撲過來!它們不是沖你這個人,至少不全是!它們是沖著這塊‘餌料’來的!”

這個結論讓我如墜冰窟。血液仿佛瞬間凍結,四肢百骸都泛起寒意。

所以,所謂的指引根本是陷阱?燭陰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那......那個工人的死......”我顫聲問,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這是我最恐懼的問題。

蘇夜沉默了一下,看著手中邪異的金屬片,又看了看冰晶羅盤上泛著紅光的指針,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羅盤邊緣。

“有兩種可能。”蘇夜冷靜地分析,仿佛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案件,“第一,你體內那東西抹殺白影時,產(chǎn)生的能量溢出或某種我們無法理解的連鎖反應,隔空波及、或者說......‘污染’了那個本就魂魄不穩(wěn)的工人,導致了悲劇。第二......”

他頓了頓,眼神銳利地掃過地下室四周,像是在確認有沒有被監(jiān)聽,然后壓低聲音:“......有‘東西’借著你這塊‘燈塔’被點亮、所有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老巷的時機,渾水摸魚潛入醫(yī)院,精準完成了‘汲魂’,然后嫁禍給你,或者......這本就是計劃的一部分,為了進一步刺激你,或者你體內的那個存在。”

無論是哪種可能,我都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而黑暗的漩渦,身不由己地被卷入更深的陰謀。

就在這時,蘇夜手中冰晶羅盤那根死死指向金屬片的指針,突然毫無征兆地輕微顫抖,隨即猛地向右側偏轉一個極小的角度,指向了地下室厚重的金屬門方向。針尖的紅光驟然明亮了些許,寒氣也更盛了。

雖然只是極短暫的偏移,下一秒指針又頑固地指回金屬片,但蘇夜的臉色瞬間劇變。

“有人觸動了外面的警戒結界!”他猛地站起身,眼神瞬間變得無比銳利,如同出鞘的利劍,“速度很快,而且......氣息被刻意遮掩了,不是總部的人!”

他閃電般地將血月金屬片用絲絹重新包裹,塞進一個貼滿黃色符箓的鉛盒里,“啪”地一聲蓋上蓋子。羅盤指針瞬間失去目標,茫然轉動幾下后停了下來。

幾乎在鉛盒蓋緊的同一時間——

咚!

一聲沉悶的巨響從金屬門外傳來,仿佛有重物狠狠撞擊。

整個地下室都為之輕微一震,頭頂?shù)墓?jié)能燈劇烈閃爍幾下,光線忽明忽暗。

一股熟悉的、冰冷粘稠的惡意如同滲入地下室的污水,瞬間彌漫開來。雖然極其微弱,但我絕不會認錯——是周宇身上那股味道。

或者說,是控制周宇的那個東西的味道!

它們竟然......追蹤到這里了?!

蘇夜眼神一厲,反手從后腰抽出一把尺余長的短劍。劍身暗沉無光,卻隱隱有雷紋流動,散發(fā)著懾人的鋒芒。

他一步跨到我身前,將我和那個鉛盒擋在身后,全身肌肉繃緊,如臨大敵地盯著那扇不斷發(fā)出輕微嗡鳴、似乎正在承受某種力量沖擊的金屬門。

“待在原地,別出聲!”蘇夜低聲喝道,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峻。

門外的撞擊聲停了。

地下室陷入一片死寂,只能聽到兩人急促的呼吸聲和燈泡輕微的滋滋聲。

然后,一種極其輕微的、如同無數(shù)細小指甲在刮擦金屬門表面的“窸窣”聲細細密密地響了起來。

那聲音尖銳而黏膩,令人頭皮發(fā)麻,仿佛有什么東西正試圖從門縫里鉆進來!

我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恐懼地望著那扇仿佛隨時會被破開的門,后背緊緊貼著冰冷的墻壁。

而就在這時,我胸口那沉寂許久的、屬于“燭陰”的空洞深處,極其突兀地、微弱地......悸動了一下。

并非憤怒,也非警告。

那感覺......更像是一種......

......饑餓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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