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鐘聲未落,鐮魂已醒
- 重生成血族公主
- 星光熠熠呀
- 2300字
- 2025-08-19 18:36:44
鐘聲未落,鐮魂已醒。
血月高懸,永夜王庭的尖塔刺破云層,將清冷的紅光灑入高塔頂層的祭壇大殿。
九顆血月石懸浮半空,如九顆凝固的心臟,緩慢搏動。
祭壇中央的“終焉之鐮”微微震顫,鎖鏈無聲輕響,仿佛在應和天穹之上那輪不祥之月的脈動。
白靈跪在祭壇前,雙膝壓著冰冷的黑曜石地磚。
她能感覺到母親的目光,像一把鈍刀,緩慢地刮過她的脊背。
莉莉絲·羅素從王座起身,步伐無聲,卻讓整座空間都隨之屏息。
她走到白靈身后,指尖輕托起一對黑曜石雕琢的蝙蝠發飾——左翼雕工精致,流轉著薄暮般的血光;右翼則深陷幽暗,仿佛吞噬了所有光線。
“這是你父親留下的最后信物。”莉莉絲的聲音很輕,近乎呢喃,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儀式感,“也是開啟‘終焉’的鑰匙。”
白靈沒回頭。
她知道這對發飾的意義,早在百年前第一次翻閱禁書時就已知曉:左翼象征“庇護”,可化為“薄暮血袍”,護持血裔血脈不滅;右翼則是“喚醒”,唯有血族真祖之血觸之,才能激活鐮中封印的殘魂。
可她更清楚——這對發飾本應成對發光,左右呼應。
如今右翼沉寂如死,偏偏要嵌在她發間,強行激活契約。
她下意識想抬手調整,讓兩邊對稱些。指尖剛動,又硬生生停住。
母后審美永遠不懂對稱強迫癥。
她在心底嘀咕,嘴角幾乎要翹起一絲嘲諷的弧度,卻又立刻壓下。
在這種時刻,哪怕一絲情緒波動,都可能被解讀為不敬。
莉莉絲的手落下。
左翼蝙蝠輕顫,驟然展開,化作一襲貼身長袍裹住白靈嬌小的身軀——薄如蟬翼,卻重若山巒。
那不是布料,而是凝固的血霧與遠古咒文交織成的戰衣,貼合她每一寸肌膚,仿佛第二層皮膚。
緊接著,右翼蝙蝠無聲碎裂,化作一道黑光,直墜祭壇。
“嗡——”
終焉之鐮劇烈震顫,鎖鏈崩斷一環,發出刺耳的金屬哀鳴。
鐮身浮起三寸,黑霧翻涌,如深淵張口。
白靈的指尖,終于觸到了鐮柄的虛影。
那一瞬,世界塌陷。
意識如斷線風箏,被狂風卷入無底深淵。
她看見星辰隕落,大地龜裂,一座通天巨塔在黑焰中崩塌。
千軍萬馬跪伏于地,而唯一站立的身影披著破敗斗篷,背對殘陽,手持巨鐮,獨戰諸神。
那是——寂夜。
他的殘魂在虛空中凝形,高達十丈,黑袍獵獵,面容藏于陰影之下,唯有一雙赤瞳如熔巖裂隙,冷冷俯視著她。
“渺小的容器。”他的聲音不是從耳中傳來,而是直接碾過靈魂,“你以為,憑這具被詛咒的軀殼,也能承載我的意志?”
威壓如星隕般傾軋而下。
白靈雙膝一軟,幾乎跪倒。
冷汗瞬間浸透禮裙,貼在背上,冰涼刺骨。
她想呼吸,卻發現意識已脫離肉體,連心跳都成了遙遠的回響。
她看見自己百年前初醒時的模樣——稚童之身,困于深宮,被血族律法視為“未成熟體”,不得參政,不得執權,連侍女都可對她行禮不跪。
她用天真作刃,用沉默織網,在每一個看似無害的笑容背后,記下所有人的名字、立場、弱點。
她也看見自己來自異世的記憶碎片:霓虹都市、手機屏幕、咖啡香氣、地鐵廣播……那些溫暖而遙遠的生活,像一場無法醒來的夢。
“我……不是你們的棋子。”她咬緊牙關,靈魂在威壓下顫抖,卻未斷裂。
可怖的是,寂夜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他的赤瞳微縮。
因為在這具幼小軀殼之下,這靈魂……竟不屬于這個世界。
“你被封印千年,憑什么覺得我能被嚇哭?”
這句話不是吶喊,而是冷靜的質問,像一把薄刃,精準刺入威壓的縫隙。
寂夜的殘影,首次微怔。
那威壓,竟裂開一道細不可察的縫隙。
白靈沒有放過這一瞬。
她閉上眼,任冷汗滑落,卻在意識深處點燃一點火光——那是她百年孤獨中磨出的執念,是異世靈魂不肯低頭的傲慢。
“我不是血族的公主?!彼谛闹械驼Z,“我是白靈。我活著,不是為了繼承,而是為了打破?!?
她能感覺到,鐮中的存在在重新審視她,像野獸嗅到陌生的氣息。
而高塔之上,莉莉絲靜靜佇立,唇角微揚。
她沒聽見女兒說了什么,卻看見祭壇上的血月石,有一顆,悄然轉為暗金色。
那是血脈共鳴的異象——從未在幼體上出現過。
“有意思?!彼p聲道,“看來,這場獻祭……未必如我所想。”
深淵中,寂夜的殘影緩緩低頭,與那渺小靈魂對視。
契約尚未締結,規則尚未書寫。
而某個本不該有選擇權的“容器”,正站在深淵邊緣,握緊了鐮柄的幻影。
血色的契約紋路在虛空中蔓延,如藤蔓纏繞著崩裂的時空。
寂夜的殘影懸浮于祭壇之上,那雙熔巖般的赤瞳凝視著眼前不過五尺之軀的少女靈魂,冷笑在無聲中蕩開。
“共生?”他的聲音如鐵銹摩擦骨髓,“千年沉眠,竟被一個被詛咒的幼體要求平起平坐——你可知,上一個敢與我談條件的人,魂魄已被碾作了深淵塵埃?”
白靈沒有退。
她仍跪在黑曜石上,冷汗未干,指尖卻穩穩指向自己心口:“我不獻祭,不臣服,也不做容器。我要的是破局之鑰——而你,被困在鐮里比囚徒還不如。我們彼此需要,何必演那主仆戲碼?”
她頓了頓,聲音輕了些,卻更鋒利:“你說我渺???可你連實體都沒有。若真那么強,又怎會輸給千年前的舊神?”
寂夜的赤瞳驟然收縮。
空氣仿佛凍結。
九顆血月石中又有兩顆轉為暗金,低頻嗡鳴自地脈深處升起。
就在這死寂之中,他忽然笑了,笑聲如裂碑斷碑,震得祭壇石屑剝落。
“好……好一個‘共生’。”他抬手一握,虛空中浮現出一道血契符文,“我允你之議——以‘滅魂咒’為契,若你背盟,魂滅即刻降臨;若你成長,我也將重獲一絲行走世間之機?!?
血光炸裂,自鐮中噴涌而出。
黑霧翻騰,一柄通體漆黑、刃口流淌猩紅紋路的巨鐮自虛無凝成,懸浮半空。
鐮脊之上,一只巨大的猩紅魔眼緩緩睜開,冰冷地俯視眾生——那是寂夜意志的具象,是千年前令諸族顫栗的深淵之瞳。
殿內寒風驟起,白靈打了個哆嗦,卻忽然從袖中掏出一支幽藍的魂火筆——那是她百年前偷偷煉制的禁物,以自身精血喂養,能短暫刻寫靈體印記。
她踮起腳尖,在巨鐮的刃身上用力劃下一道歪歪扭扭的蝙蝠涂鴉,線條幼稚得近乎滑稽,還嘟囔了一句:“現在,它像我的了?!?
魔眼微微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