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下一次弒神的機會
- 我在規則樓棟當弒神拼圖人
- 樹慈里窩著話
- 2343字
- 2025-08-22 21:51:14
徒院長的話變成了冰冷的毒針,一根根扎進他的腦髓深處——“機會也只有一次!”
放屁的機會!如今只能聽信規則了,而且這分明是把他當成祭品,扔給了門后面那個根本無法理解的怪物!
就在他僵直的這瞬間——
吱嘎——
那扇厚重的金屬門,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仿佛銹蝕了幾個世紀的呻吟聲。
那道狹窄的門縫……又緊接著擴大了一絲。
恐怖的氣氛更加濃郁,近乎液態的黑暗從里面涌出,貼著地面像有生命的原油般緩緩蔓延開來,所過之處,慘綠的應急燈光芒都被吞噬殆盡。
同時,門里低沉的摩擦聲變了調,里面混雜進了一種更加令人頭皮炸裂的聲音——像是無數根濕漉漉,巨大的觸須在彼此摩擦、擠壓,發出粘膩而沉重的“咕啾……唧……”聲。
沉默者嘶鳴早已戛然而止,寧靜一詞正能說明他的一切。
寧闕圖也到了極限。那聲音和景象像鉆頭一樣鉆進他的頭骨,攪動著他的腦海里的海洋,掀起波濤巨浪。視野開始模糊發黑,耳鳴尖銳得像要刺破耳膜。
他知道,再待一秒,他就會和沉默者一樣,甚至更慘——要么徹底瘋掉,要么被那涌出的黑暗吞噬、消化!
求生的本能終于壓倒了那詭異的吸引和恐懼。他爆發出最后一絲力氣,拖著徹底癱軟的沉默者的一條腿,踉蹌著、連滾帶爬地向后猛退!
就在他轉身的剎那,他眼角瞥見——
一只能稱之為“手”的東西,從粘稠黑暗的門縫里面緩緩伸了出來。
它沒有固定的形態,更像是一團不斷自我否定的、高密度的“信息”或“法則”。其表面流淌著非光非影的波紋,仿佛空間的經緯本身在那里被重新編織。
無數細碎的、幾何狀的閃光在其中生滅,每一個閃光點都帶來一陣劇烈的眩暈感,仿佛直視了無法理解的真理。它并非伸出,而是其“影響范圍”正在自然地擴展,所觸及的一切似乎都在失去其原有的物理屬性,變得模糊而“不正確”。
這片存在的邊緣,空間的穩定性似乎瓦解了,形成了一種凝視的焦點,而且某種更為抽象的“注意力”的集合,一種被鎖定的、令人靈魂凍結的感知。
所有這些無法名狀的“現象”,其核心的、唯一的焦點,都精準地匯聚在了寧闕圖……,匯聚的目標正是在他那只瘋狂閃爍、灼熱發燙的手腕上!
一股無法形容的、源自認知底層對“異常”和“湮滅”的本能恐懼,如同絕對零度的寒流,瞬間將他徹底凍結!
寧闕圖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扭曲怪叫,發瘋似的沿著來路狂奔!每一步都踩在那片“空洞”蔓延的邊緣,鞋底并未被腐蝕,但卻傳來一種可怕的“剝離感”,仿佛構成鞋子的物質正在緩慢地失去意義。
他不敢回頭,卻能清晰地“感覺”到背后那扇門正在被一種更根本的“力量”所否定,更多空間被扭曲的異響和那種直接作用于意識的深處。
代表“終結”的寂靜緊追而來!
還有……光。
他手腕上那狂閃的血光,像黑夜里的燈塔,將他逃離的路徑暴露給后方那不可名狀的追逐者!
跑!快跑!
肺部火燒火燎,腿軟得像面條,但寧闕圖不敢停!拖著一個人的重量讓他的速度根本快不起來,身后的壓迫感卻越來越近,粘稠的黑暗蔓延的速度似乎在加快!
必須扔掉他!扔掉這個累贅!
這個念頭如同毒蛇般竄起。
但就在他手指即將松開的剎那——
“嗬……左……”
一個極其微弱的風聲吹到他耳旁,聲音雖小,但聽的很清晰,聲音是從他拖著的“尸體”上傳出。
寧闕圖猛地低頭。
沉默者不知何時又恢復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意識,腦袋歪著,淡黃的眼睛望著側前方一條更加狹窄、幾乎被陰影吞沒的岔道,里面充滿了急切,更像是瀕死的哀求。
那條岔道口,墻壁上掛著一個半脫落的指示牌:【廢棄管道間】。
沒有時間思考了!身后的壓迫感幾乎貼上了后背,那粘膩的摩擦聲就在腦后!
寧闕圖用盡最后力氣,一個急轉,拖著沉默者狠狠撞進了那條狹窄的岔道!
幾乎是同時,他感到一股冰冷的“氣流”擦著他的后背掠了過去,撞在主通道的墻壁上,發出沉悶淡化物質的“滋滋”聲!
他撲倒在地,連同沉默者一起摔進岔道深處的陰影里,碎石和不知名的粘稠物硌了一身。
身體以及臉上全是灰塵和粘液,沒有一絲干凈的地方。
他驚恐地回頭。
只見主通道那片他們剛剛逃離的區域,已經被一種翻滾著的、濃得化不開的黑暗徹底吞沒。那黑暗之中,仿佛有個“黑洞”在吸收所接觸的所有物質,最終變成物質粒子被吸收。
但奇怪的是,那黑暗……恐怖的存在……似乎停在了岔道口。
它沒有蔓延進來。
只有最邊緣的一絲絲黑暗,像試探的觸須,在岔道口的地面上緩緩蠕動了幾下,又慢慢地、極其不情愿地……縮了回去。
仿佛這條廢棄管道間,有著某種它不喜歡的東西。
寧闕圖癱在冰冷的地上,胸膛劇烈起伏,咳得撕心裂肺,幾乎要把內臟都咳出來。劫后余生的虛脫感和難以置信的僥幸感包裹了他。
“呵…呵……”寧闕圖嘴角翹起,自己也算是死里逃生了。
不過,為什么……不追進來?
他猛地看向自己的手腕。
表殼上的紅光……不知何時,已經熄滅了。
那幾道暗紅色的脈絡也隱沒了下去,仿佛從未出現過。只剩下被灼傷的皮膚和依舊冰涼的表殼。
仿佛剛才那瘋狂的灼燒和共鳴,只是一場夢一樣。
恐怕只有空氣中令人膽寒的黑暗,證明著一切都是真實的。
他喘息著,看向旁邊同樣癱軟,一動不動的沉默者。
是這家伙……又救了他一次?
“呵,搞笑一下,叫我走那條路,遭遇那怪物,又帶我成功離開,他是想怎樣?”寧闕圖踢了踢身旁的沉默者。
該不會這些都是必須經過的過程吧!為的是……寧闕圖抬頭目光直望著這條岔道本身……有什么特殊的結果嗎?
他掙扎著坐起來,背靠著冰冷粗糙的墻壁,環視四周。
這里比主通道更加破敗,空氣里彌漫著更濃重的霉味,還有某種……陳舊的血腥味。墻壁上布滿了抓痕和早已干涸發黑的噴濺狀污漬。前方一片漆黑,只有更深處,似乎有一點微弱到幾乎看不見的光芒在隱約閃爍。
像另一只等待獵物的眼睛。
寧闕圖看著前方那點微弱的光芒,又回頭望了一眼岔道口外那尚未完全散去的、令人窒息的壓力。
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可是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手腕上,那冰冷的表殼,再次悄無聲息地貼合著他的皮膚。
仿佛在耐心等待著下一次……“機會”的來臨。